东生的处理速度很快。
杨放礼蠢蠢欲动。
看起来并不难。
但想起曾被他虐待得不像样的萝卜，杨放礼再悄咪咪地往华凝月那边瞄一眼，最后还是放弃了。
在杨放礼仔细留意着东生动作时候，东生已经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完了。
他抬起头，看着华凝月，等待他下一步吩咐。
果然，还有任务。
华凝月这回说出口的，又是一堆调料的名字。
料酒、花椒、胡椒、辣椒……
东生不断默记华凝月说出的名词，又一溜烟地跑回厨房拿东西了。
辣椒从国外传来，目前传播范围并不广。就算现在有种植辣椒的地方，都多用来当做观赏植物。
凌王府中，会用辣椒当调料，还是因为华凝月。
东西很快备妥。
华凝月指了指桌上的东西，示意杨放礼：“我说，你来调？烤鱼比较简单的一个点，应该就是只要这些调料配置妥当了，再加上火候把握好，就能很容易烤好。”
杨放礼连连点头。
东生垂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耳朵却已悄悄竖起听。
华凝月主要指点的人是杨放礼。
她知道东生在偷听，却毫不介意，甚至还有时候会留意一下东生的记忆进度，免得东生完全跟不上。
早已经蠢蠢欲动，想要亲自动手的杨放礼此刻调着烤鱼的酱料，满脸都是激动。
不过……
“花椒多了。”
“不行，辣椒少了。”
“辣椒太多了。”
“只加这些，王爷难道不觉得太干？”
“不行……”
华凝月一次接一次否定。
原本大婉中只加入了少量调料。
伴随华凝月指点，杨放礼不断往里面添加东西，这碗就被越装越多……
他看着已经半满的碗，本想直接换一个碗。
华凝月先前说过的话忽而在他脑海浮现。
杨放礼扁扁嘴：“能直接用吗？”
如果他说这一碗不要了……华凝月恐怕会生气吧？
他小心翼翼打量华凝月脸色，看到华凝月情绪尚佳，方才放心几分。
华凝月颔首：“可以用。正好……让你试试差距。”
她唇角上扬。
她眸底有光，如狐狸眼中的光芒。
“东生，你过来。刚才我说了那么多，你就试着调一碗。”
“……我？”原本一直在旁偷听，还怕会被指责的东生错愕至极。
“对，就是你。”
东生颤颤地上手。
华凝月这回什么指点都没，任由着东生自己进行。
很快，两碗调料弄好。
华凝月又开始指点着两人将酱料刷到鱼上。
鱼身被划了几道刀痕，方便酱料的味道渗入鱼肉。甚至就连鱼腹里都刷上了酱料。
湖边则生起了两堆火。
并不愿去厨房和其他人争的华凝月将整个过程已经尽可能简洁。
虽然……其实还是有不少工序。
华凝月给了东生一个鼓励的眼神，便任由东生拿走一半鱼去烤。
至于杨放礼这边，自然还需要她亲自监督指点。
什么时候给鱼翻个身，究竟要用多大的火来烤……
华凝月的指点，已经详细至极。
烤鱼的香味渐渐蔓延。
先前一直在远处守着的苏荣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并且从东生那儿拿走了一条鱼，也尝试着烤了起来。
第一条烤好的鱼出自东生的手。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表皮焦黄，但还能窥见里面鱼肉白嫩的烤鱼。
焦香和鱼肉本身的鲜香交混，又有酱料的味道辅助，更有诱得人恨不得连肉带骨一起吞。
华凝月此时道：“鲫鱼本身的刺不少，而且这些刺又小。要烤鲫鱼，最好还是将它烤得骨头酥软，这样才方便吃。而且骨本身也有独特滋味。”
东生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鱼，一时间不敢多话。
他还真不确定自己能烤到什么境界！
哪怕相对他以前的成果来看，现在他烤的这条鱼，已经能让他骄傲。
但这一切……还得归功于华凝月的指点！
“东生，给王爷一半。剩下的随便你处置。”
华凝月眉眼弯弯。
杨放礼却有些不服气地看了东生一眼，把正要分鱼的小工吓得差点手抖。
苏荣自己将鱼烤好，拿着悄悄又溜远了一点。
反正他就过来混条鱼吃，晚些肯定还有厨房那边准备的菜尝。
至于杨放礼还要和东生较劲……
这等事，苏荣决定当做什么也看不到。
毕竟他也不好意思在杨放礼输得太惨的时候嘲笑自家王爷。
事实证明，杨放礼还真没有这方面天赋。
即使他在鉴别各种食材的能力上已经突出得远超楚春风等人，当真正动手做菜后，他所做出来的成品……
依旧只是勉强能入口。
东生烤的鱼固然达不到华凝月所说的境界，但胜在烤得均匀。
杨放礼这边的烤鱼，却有一部分过焦，又有一部分不够熟。
至于还想将鱼骨也烤到酥，那更是奢望。
他咽下一口自己烤的鱼，脸色就开始发苦。
华凝月眉眼间依旧充满笑意：“王爷要不要放弃？”
杨放礼忽而便将放烤鱼的碟子完全往自己面前一拢：“放弃？！你做梦！苏荣，给本王弄几本食谱之类的书到书房！”
他一把拿起碟子，迈腿就走。
华凝月连忙起身：“王爷？”
飘来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放心，本王答应了的，本王自己解决？”
“你答应我的好像不是这个吧？”华凝月可不会忘记自己说了是自己和杨放礼一起解决。
“就是这个！”杨放礼语气更狠。
苏荣向着华凝月一笑：“王爷就这脾性。”
他亦走远了，只剩华凝月和东生在湖边。
东生瞄瞄烤好的鱼，再瞄瞄华凝月，便看到华凝月唇边又漾起一丝浅笑。
华凝月再看看还未熄灭的火堆，笑意中多了几分无奈。
“走吧，回厨房。这些东西，让其他人收拾。算算时间，他们要弄得出来的，这时候也该把菜弄好了。要弄不出……”
本就幽寂的湖边再度无人。
过了片刻才有下人匆匆收走散落的物品。
厨房中却又热闹起来，还充满紧张、不安、羡慕的情绪。
而凌王府内，也多了位客人。
易惊舟带着张继宗，一起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