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倒是挺赞赏的看了姜苏一眼，这丫头哭是哭，讲话是讲话，哪样都不耽误。“行，那我就强调一点，姜苏同学是完全受害者，其他同学谁的责任，就谁来承担，谁该给谁看病，给谁拿医药费，就谁来负责……如果还有什么异议，再来派出所找我。”
之后，警察又强调了下同学相互帮助的重要性，学校教育的重要性，然后离开。
孔梅觉得特别没面子的，让韩启正道了歉，就领着他离开。
韩卫军倒是留下来，说。“我领姜苏去医院看看吧，这事是我家孩子错了。”
苏小慧摇摇头。“不用了，我们都是一个单位的，又在一个家属院，我看孩子胳膊也能动，骨头应该没事，回去擦点药就好了。”
韩卫军挺惭愧的说。“那孩子有问题，你在来找我！”
“嗯。”苏小慧点点头。
韩卫军转身要走，姜苏连忙唤道。“韩叔，请等一下。”
韩卫军停下脚步，摸了摸姜苏的脑袋瓜。“丫头，怎么了？”
姜苏没有抹不开面，直接说道。“韩叔，韩婶刚才很生气，不知道她会不会把气撒在我妈身上？韩婶是大主任，我妈只是小卫生员。”
韩卫军尴尬了下，这孩子说话倒是一针见血的。“放心，韩叔保证，一定不会的。”
“有韩叔的话，我就放心了，韩叔官大。”姜苏高兴的说。
韩卫军看姜苏天真的笑容，更是尴尬。“等晚上回家的，再让启正到你家好好道歉。”
“口头道歉，就不必了。只要他以后不再欺负我就行了。”姜苏低下头，很懂事的说。
这让韩卫军汗颜，瞧瞧人家的孩子多懂事，自家孩子就是个混球。
之后，苏小慧又不放心的问校长，姜苏会不会被开除，校长很惭愧的表示不会，张老师也挺不好意思的道歉，承认自己之前没了解情况，冤枉姜苏了。
母女俩对张老师很不满，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就这么算了。
回去的路上，苏小慧很自责的说。“都是妈没本事，让你被人瞧不起！”
姜苏停下脚步，轻轻靠近苏小慧的怀里。“妈一个人拉扯我和哥哥还有弟弟，已经很厉害了。”
苏小慧难过的抹掉眼泪，一个寡妇拖着五个孩子，其中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以后谁在欺负你，谁在骂你，回来一定要告诉妈，不能什么都不说。”
姜苏本来是不想说的，可又怕苏小慧愧疚难过。“其实这伤不是韩启正他们打的，他们是打了我，但是没打到。”
苏小慧皱眉。“那你这伤，是哪里弄的？”
“我跟姜浪练习对打，然后弄上的。”姜苏小声的道出事实。“不过妈，你别担心，我不疼的。”
苏小慧奇怪的望着女儿，女儿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她都是直来直去竟吃亏的，现在竟然会用手段！！！
姜苏见苏小慧脸色不对，小心翼翼的承认错误。“妈，对不起，我说谎了。可是那个情况我没办法，再说韩启正也确实打了我，我想给他点教训，这样以后他就不敢欺负我了。“
苏小慧搂紧女儿，没有说她是对的，但也没说她是错的。
虽然说谎是不对，但是显然在那种情况下，也没错。“你比妈妈强，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
“嗯嗯。”姜苏用力点头。“我以后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我，和妈妈。”
苏小慧深吸了一口气。“苏苏，妈妈问题你一个问题啊，你知道张老师为什么很喜欢子韩启正跟陈爽吗？即便他们犯了错误，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姜苏明白老妈的意思。“因为他们学习好，所以老师就喜欢他们。”
“没错，老师就喜欢学习好的孩子，苏苏其实很聪明，我们好好学习，好吗？”苏小慧小心翼翼的说，很怕伤了女儿的自尊心，或者让她产生反感。
没想到，姜苏用力点头。“好，我一定会好好学习。”
一瞬间，苏小慧又自责对女儿的要求过高了。
姜苏都上初二了，从小学习就不好，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追上来？
算了，孩子只要能做一个好人，比啥都强。“其实……你学习不好，只要能做一个好孩子，不惹是生非，妈妈也同样开心。”
姜苏乖巧的。“唉。”
……
很快，姜苏就走到了厂区家属院，第二钢厂也是有一千人的大厂，所以家属区特别的大。
一个院子里，整齐的排列着四栋楼，每栋楼有70几户。
这个年代，能住楼里的，不是厂区的领导就是资历比较老的员工。
楼房的前面，还有几趟平房。
正值下班时间，家家户户袅袅炊烟。
朝东边有一片独立出来的空间，特别的显眼，四周有黑色的铁栅栏围着，里面有两栋小楼，中间还有一个花坛。
不用猜都知道，这住的一定是厂区的最大的两位领导。
透过铁栅栏，姜苏看到头上缠着纱布的韩启正，正在收拾狗窝。一条还没长大的黑贝，围着他换来转去。
这时，他看向了大门口，透过栅栏，也看到了她。
他面露愧色的，立刻低下头，去给黑贝喂食。
姜苏也没有再看他，一转身朝着平房走去。
苏小慧顺着门窟窿，伸进了门内，从里面打开了锁头。
‘吱嘎’一声，大铁门打开，姜苏跟着苏小慧进门。
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净整齐，一进门旁边有一个煤棚，只是里面看起来空空的。
打开屋子里的门，先是一个厨房，然后是一个大屋子，旁边还有一个小屋子。
苏小慧打开了小屋子的门，走进去。“你来写作业，妈这就去做饭。”
顾小麦走进屋子，能分析出来她跟苏小慧应该是住小屋的。
姜苏放下书包，寻找到了台历，上面写的是1991年，5月13号。
90年代初，正式改革开放的加速阶段。
“妈，我来做饭吧。”姜苏走出来说。
苏小慧这时候已经燃起了炉子，青烟不断的往出冒，挺呛人的。“咳咳，不用你，你把作业好好写了，快去！”
姜苏可不觉得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初二的课本上，那些东西闭着眼睛她都可以答一百分。
没有说话的，她翻起菜筐，看看能洗点什么就洗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