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女人嗫嚅半天，都没说出半句话。
蒋川看她支支吾吾不愿意走，又问道：“怎么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他这一问可好，女人“扑通”一声直接当场下跪。
“警察同志，求你了，帮帮我啦。”
随着她一跪，女人的父亲和兄弟也接连“扑通”“扑通”给蒋川跪下。
“是啊，警察同志，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求求你帮帮我们家吧。”
小女孩刚止了哭，还没搞懂怎么家人突然开始下跪，懵懵懂懂也跟着跪在她妈妈旁边。
大约是跪的太着急，这么大点儿的地方又已经跪了三个人，空间相当拥挤，她的方向失了偏差，直接朝向了旁边的李小满。
哦豁，这可使不得，李小满迅速躲去了蒋川身后。
蒋川：“......”
“你们这是做什么？有话站起来好好说。”
蒋川刚扶起一个，另一个又跪下了，等他再去扶起另一个，这个一没注意又跪下了。
一时间扶人起来的蒋川比跑轮的仓鼠还忙。
直到蒋川说出“再下跪就不帮他们”的话，三人这才听话起身，顺便拉起了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总算能好好说话，蒋川叹了口气问她：“这位夫人，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先说出来我才能帮你啊。”
女人稳了稳情绪，这才娓娓道来：“警察同志，我们一家都是石头村的，孙海波是杨柳村的知青，我与他是偶然相识，没多久我们就相恋、结了婚。
我家在石头村虽算不上最富裕的，至少衣食无忧，而孙海波尽管是知青，但他身无分文，所以我爹定下规矩，想要结婚，必须是孙海波做上门女婿。
孙海波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当时我以为他是因为真的爱我。结婚后，因为孙海波在杨柳村村委会上班，工作忙碌，就和我商量说他想平时住在杨柳村知青点，周末再回家。我体谅他往返不易，便同意了。就这样过了一年，我怀了孕，生了苗苗。
本以为这一辈子就会这样过下去，谁知今天国庆刚过，突然传出恢复高考的消息。起初我也有点心慌，怕孙海波考了大学就会远走高飞，丢下我和苗苗，是孙海波整天在我耳旁说，他只是想尝试一回，考上与否都不会去的，参加高考只是为圆年少的梦，我被他天天念叨，慢慢竟也信了他的话。
谁知等高考成绩一出，孙海波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先是十天半月不回家，就算回来也不与我和苗苗亲近，一天说不上十句话。我也问过他考得怎么样，他和我说不怎么好。
我最初以为他只是因为没考好心情不好才会这样，但是一个月过去了，他还是老样子，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日子，趁着他上班独自去了趟杨柳村的知青点。一问才知道，孙海波原来考得很好，甚至可以被一所京城很好的学校录取，而且还听人说他和一女的走得很近，具体信息没打听出来。
于是，我趁他好不容易回家的那天，故意灌醉他，才从他嘴里得知有贵人帮了他，他明天还要上门感谢这事。”
说到这里，女人的泪不由自主又开始掉，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对着蒋川说道：“与孙海波结婚这几年，因得他工资不高，我从未花过他一分钱，甚至还经常给他塞钱，生怕他因为没钱被人瞧不起，谁知他一遭鱼跃龙门，竟干得出不念旧情、抛弃妻子的缺德事。
警察同志，我知孙海波心意已变，现在也不求他回心转意，只想让他将这几年花我家的钱还给我，其余的，他以后是死是活，都与我林家无关。”
这女人当初一副恋爱脑，被孙海波骗得团团转才到了这步田地，如今却能如此清醒果断，李小满真不知是该为她可惜还是庆幸了。
倒是这个孙海波，之前听季言提起，说出手很是阔绰，谁料到花的全是他老婆的钱，还故意隐瞒了婚事，方便自己在外偷吃，可真是好算计。
说到婚事，李小满一脸奇怪地问女人：“你们结婚这么久都没人知道吗？”
女人摇头：“只有我家的人知道，结婚时孙海波问我能不能不办酒席，他说一来不浪费这个钱，二来如果杨柳村村委会知道他结婚，而且还是与石头村的人，他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李小满听得目瞪口呆，“这你也信啊？”
女人苦笑：“当时确是被他的甜言蜜语迷了眼。”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女人的遭遇让人同情，但她不分青红皂白就上门寻事扰她睡觉的事还是让李小满耿耿于怀。
没等蒋川说话，李小满就直接打破了女人的幻想。
“你也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钱完全是你自愿给的，孙海波一没偷二没抢，算不上触犯法律，所以警察也管不了。”
女人一下慌了神，急忙向蒋川求证：“真的啊，警察同志，你没办法直接让孙海波还我的钱吗？”
蒋川点了点头。
女人一瞬间瘫在地上痛哭，像卸了气的气球，小女孩见自己妈妈这样，害怕的依偎在她身边。
“不过，警察虽然帮不了你，但你可以靠自己。”李小满突然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女人抬头看她。
“意思就是说，如果你真的很想要回，并且为此敢豁得出去，我倒是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李小满这话宛如救命稻草，女人拖着身子跪在她面前，“我愿意，怎样都行，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让大家都看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败类。”
可以，够狠心，李小满听得很满意。
蒋川急忙拽了拽李小满的衣角，小声提醒道：“小满，别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