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沈姑娘，你也是去凤栖学院求学的吗？”
沈眠回神，看着眼前有些扭捏的陆鸣柯，笑了笑：“是啊，我想去炼丹院。”
“沈姑娘竟然是炼丹师吗？好厉害！不过炼丹师不善战斗，沈姑娘一个人穿过这魔兽森林，未免也太危险了。”
“不善战斗”的沈·炼丹师·眠微微一笑：“我带了不少符篆，碰上魔兽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原来如此，沈姑娘看样子家境优渥，却不借助家中势力独自前往学院，实在是令人佩服！”
沈眠轻轻叹了口气：“虽说如此，我心里还是会很忐忑。”
“为何？沈姑娘这么优秀！”
“独自一人远离家乡去凤栖学院求学，总是会有些惆怅。”沈眠垂下了头，让人看不清神色，“不知道凤栖学院入学试炼难不难，教习们好不好相处，凤栖学院多卧龙凤雏，要是无意间得罪了什么权贵，可如何是好。”
沈眠一手撑着下巴，精致的小脸布满愁容，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陆鸣柯立马道：“沈姑娘不必担心！凤栖学院注重实力，进去之后不管王公贵族还是平民，只要有心学习即可，教习们大多都是公正的……我听别人说，姜屹姜教习为人正直，公正不阿，虽然有时有些死板，但对弟子们向来公平公正。
沈姑娘若是遇到麻烦，倒是可以找他主持公道，也可以找我帮忙，沈姑娘别看我才灵师，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沈眠惊讶捂嘴：“陆公子竟然都是灵师了！好厉害！若是进了学院，少说也是个乙级弟子了吧！”
陆鸣柯不自觉地勾起嘴角，笑意难以收敛，嘴上还谦虚道：“这不算什么，沈姑娘是炼丹师，才是前途无量。”
沈眠微笑着：“能培养出你这么优秀的人，陆公子的家族定也不容小觑。”
陆鸣柯扬了扬脑袋：“不瞒沈姑娘，我爹是苍齐国的大将军，打过无数胜仗，我们家已有百年底蕴，我曾祖父建国时就替太上皇征战……”
沈眠一边听着一边赞扬，又不动声色地询问着苍齐国的势力，以及玄武大陆的其他情报。
两个人从南聊到北，从天聊到地，聊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还意兴昂扬，甚是融洽。
裴烨独自坐在树下，闭着眼，二人的谈话声却一直钻进他的耳朵。
蠢货。
他张开眼，向二人的方向瞥过去，正对上沈眠满含笑意的眸子，在陆鸣柯眼中无比好看的眼眸，在他眼中却带着浓浓的狡黠。
被套话套到这个地步，简直是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的蠢。
他不由得想起方才见到的沈眠的血，明明看上去同一般人的血别无二致，却让他的蛊虫兴奋到有些亢奋。
他甚至能感受到原本安分的蛊虫在血液中鼓动。
沈眠。
他轻轻在心里咀嚼这个名字，又下意识抬头看向她，明艳的容貌，肆意的姿态，天生生活在阳光下，是和他截然不同的人，走的和他截然不同的路。
裴烨不知道她身上有什么秘密，却回忆着她知道自己是蛊师时看似惊讶实则平静的模样，以及她看向自己的无比平淡又自然的一眼，越发有些好奇。
她似乎……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畏惧又厌恶他。
沈眠看着烤得滋滋冒油的兔子，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她已经吃了几天的干粮了，实在需要些热腾腾的有油水的东西。
倒也不是没有烤过肉，但是她烤的肉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能吃。
陆鸣柯献宝似的先掰了个兔子腿递给沈眠，沈眠吃了一口，满意地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虽然比不上齐绥做的，但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比她烤的那东西好吃。
陆鸣柯在递给她兔腿后就紧张地盯着她的表情，见她面露满意，也松了口气，暗自高兴。
他就知道，和那些狐朋狗友去野猎游玩不是没有好处的！
沈眠吃的高兴，却不自觉看向裴烨的方向，见他独自远离人群坐在树下，似乎什么也没吃，拿着手上另一个兔腿走了过去，递给了他。
他似乎有些诧异，当即愣了愣，然后把她的手拨开，冷声道：“我不要。”
陆铭柯忍不住道：“沈姑娘，你别管他，他就是个不知感恩的家伙。”
少年冷声拒绝后就转过身去没看她，沈眠望着他的侧颜，只觉得更像沈朝了，将兔腿硬塞到他手中：“我这人吃不得独食，总归是一路走的，总不能你什么都不吃。”
说完，她就回到火堆旁坐下，裴烨挨了陆铭柯好几个白眼，并不在意，望着手上的兔腿，咽了咽口水，还是默默吃了起来。
沈眠同陆铭柯谈笑风生，余光见到他的动作，眼底的笑意不由得深了些。
^
“奇怪，走了两日竟然没见到什么魔兽？”护卫在前方开路，沈眠和陆鸣柯在队伍正中央，陆鸣柯正一脸疑惑地问着。
“虽说已经到外围了，但是也不至于一点魔兽都没有吧？”
“是啊，真奇怪。”沈眠伸了个懒腰，神识略微扩散，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远处树上的一只乌金猿。
乌金猿是群居魔兽，一只战斗力不高，但是一群乌金猿源源不断地上，能把一个初阶灵将逼疯。
但是那只乌金猿似是察觉到沈眠的视线，遥遥对上她的目光，惊叫一声就一溜烟不见了。
“什么声！”前方侍卫警惕起来，还未有所动作，就见前方树木阵阵颤栗，一大群赤金猿从树上，树后，丛中钻出，密密麻麻看着让人心惊。
侍卫们看着胆寒，拿出锃亮的宝剑，神情严肃：“保护少主！”
陆鸣柯被吓了一跳：“沈姑娘，快退后！是赤金猿！”
话音刚落，就见那一大群让灵将看着都头皮发麻的赤金猿呼啦一下跑远了，麻溜的速度活像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它们一般。
此时此刻的赤金猿，正用自己的语言向族人传递着——
“快跑啊！那个大魔王来了！”
“什么什么？”
“就是那个灭了一个师赤金猿的大魔王！”
“那个故意把魔兽骗过去杀的魔女？！”
“跑啊——”
甚至有赤金猿急得从树上掉了下来，脚底抹油般又飞快跑远，还有的跑的太快没注意，又或者是故意的，直接踩在另一只赤金猿的背上跳了过去，隔老远众人都能听见那只赤金猿骂骂咧咧的嚎叫。
就……挺突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