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物资都是计划供应的。
没有票，普通人就算有钱，都很难买到家具。
一张结婚证能换一张家具购买凭证，刚才他们从办事处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在他们后面的小夫妻说把这凭证卖了，至少可以卖五块呢。
这换购凭证有日期，两人想了想，家里也不差这五块钱，所以就算家里的那些家具都打了，但顾肆衍还是决定再去买一件家具。
走到百货商店买家具的柜台前，人家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刚结婚过来买家具的。
热情地介绍有哪些东西。
柜子什么家里都有，顾肆衍对这些也没啥感觉，便问姜明茶想买什么。
她看了一圈，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的脸盆架。
木质的，可以放好几个盆子，还可以挂毛巾，放肥皂盒。
买了这个，他们就不用每次都去外面蹲着洗脸了。
比起柜子，这个价格也不高，两人很快拍板买下这个。
除此之外，结婚证也还能再换购一样东西。
包括脸盆、毛巾、蚊帐、马桶、热水瓶这些。
家里有厕所，马桶用不着。
蚊帐太闷了，她不爱用，顾肆衍也不是招蚊子的体质，同样用不着。
最后顾肆衍说买个热水瓶。
再过几个月天气凉了，热水瓶肯定少不了。
特别是她爱干净，天气冷了说不定也过几天就要洗个大澡。
面对顾肆衍的理由，姜明茶完全没有办法否认。
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o(╥﹏╥)o
老老实实掏钱买了一个热水瓶。
售货员找他们要结婚证。
本来以为就是看一下结婚证的日期。
谁知道确认后，竟然拿起笔在上面写上“热水瓶已购”几个字。
姜明茶和顾肆衍都震惊了。
见两人都不知道有这事情，售货员也有些尴尬。
“咱们都这样，就算你们买的是马桶，也要写‘马桶已购’。”
听售货员这么一说，姜明茶和顾肆衍瞬间觉得上面的字没那么扎眼了。
更何况这热水瓶还怪喜庆的。
深红色的瓶子，上面画着大花，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看？
虽然土土的，但看着就高兴嘛！
“好的，谢谢您。”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姜明茶又高兴了，再次小心翼翼把他们的结婚证收好，仰头弯眼对顾肆衍笑了笑，“这算不算我们结婚证的特殊印记？”
顾肆衍见她这么高兴，轻笑点头：“嗯。”
售货员本来还等着她发作呢。
结果这两人突然就开始含情脉脉了。
虽然就两句话，但售货员莫名撑的慌。
“......新婚快乐。”
姜明茶弯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谢谢！”
“走吧，我们回去？”
顾肆衍见她欢快地都快跳起来了，在她身边护着她，“不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
“不去了。”
姜明茶笑嘻嘻说：“妈肯定等着我们呢，还是回去一起吃吧。”
“对，还有奶奶，把奶奶也接过来吧。”
顾肆衍注意到她称呼的变化，眼神慢慢变化，又用那样大狗狗的眼神凝望她。
姜明茶：“.....”
“这还在外面呢！”
她紧紧抱着热水瓶，快速走到自行车旁，“我们快回去吧。”
“嗯。”
顾肆衍看到她红红的耳垂和躲避的眼神，深呼吸。
不急。
快回去，很快就到晚上了。
脸盆架顾肆衍过几天找人来拉，他们就带了一个热水瓶。
某个猴急的人自行车骑的飞快，姜明茶坐在后面，莫名越来越紧张，脸也越来越红。
真是奇怪。
她明明都看不到顾肆衍的脸，他也没说话。
但她就是感受到了他的喜悦与急促。
想到今天......她已经开始腿软了怎么办？
————
很快两人到家，顾母果然在家里等着他们呢！
打好的家具刚才也都搬进他们的新房了。
顾母怎么看这房子怎么觉得好啊。
原来这房子的墙还能这么直！
地上还能这么平！
屋子还能这么透亮！
等到明茶他们回来，顾母脱口而出：“咋这脸都成猴子屁股了还这么好看？”
刚才自行车后座上下来的姜明茶差点一个踉跄直接给顾母拜年。
她都给忘了！
在照相馆的妆她还没卸掉呢！
所以说，她顶着这猴子屁股去办结婚证、还去了百货商店！
怪不得街上的人都看她。
她还自我感觉格外良好地以为是因为她穿的军装！
姜明茶一下子臊的不行，很不得回到一个小时前把自己的脸摁到脸盆里好好刷一刷。
还有顾肆衍！
听到了顾肆衍的笑声，她愤然抬眼瞪他。
结果男人却是笑了，看着她认真说：“好看，猴子屁股也好看。”
这话他说的很认真。
虽然平时姜明茶也都很乐观开心。
但顾肆衍却莫名觉得她经历了很多，吃过很多苦。
所以就算开心，也没有真正放开声音大笑过。
好像，习惯性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但今天的她不一样。
今天的她是那么高兴。
就算是现在，她的情绪也比以前外放。
没有在刻意绷着自己。
这种变化，是从她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起开始的。
顾肆衍不知道为什么。
但他很清楚的知道，一定要对她更好。
他的小媳妇，以前肯定吃过很多苦。
能做出嫁给他这个决定，一定也耗费了她很多的勇气。
姜明茶：“.....”
来了来了又来了。
又是那样的眼神。
一边是顾母的打趣，一边是男人的炙热眼神。
姜明茶干脆捂住脸快速跑进房间。
她要洗脸！
顾母：“跑啥啊，来吃饭了！”
过了几秒，姜明茶有些羞涩又有些喜悦的声音传了出来：“知道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