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陈束处理顾宥辞的私事比较多，和阮予接触也不少，提起自己的事情，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红红的耳朵。
“已经准备结婚了。”
“真的呀！”
阮予抱着偏宝儿起身。
顾宥辞一手插兜，提着笔记本走过来，陈束见状连忙接过去，看自家总裁一脸柔和地接过女儿，小家伙和妈妈睡得可好了。
拳头揉揉眼睛。
就是脑袋……像只炸毛的小河豚。
陈束看得眼睛都直了，恨不得上前捏一把，看着顾宥辞化身超级温柔奶爸，顺了顺女儿的胎毛，他狠狠克制住自己的手。
心中羡慕。
“日子定了吗？”
阮予笑着问完陈束，拍拍顾宥辞的手，“好让顾总大人多随点份子。”
“不不不！”
陈束受宠若惊。
一个大男人脸红的不行。
发现顾宥辞黑沉沉，略带疑惑的眼神，眼睛看都不敢看，生怕自己和总裁夫人多嘴了。
“我当然会给夫人您和顾总发喜帖！”
“能到我就很开心了！”
都到这儿了，顾宥辞不可能听不出，看了眼陈束，毫无征兆地问出一句：“苏苒苒？”
“你认识呀？”
阮予眼睛都瞪大了，“可以呀老公，难得体贴下属情感生活了，看来陈秘在你心里位置挺重哦，这份子钱得随够了……”
顾宥辞笑着看她一眼。
“嗯。”
还真应了。
“夫人就别打趣我了。”
陈束听得一阵脑热。
心中却十分开心。
顾宥辞面上并无不喜，竟然还答应了随礼，没有谁比他更加高兴。
倒不是因为钱……
顾宥辞知道苏苒苒，以前还有些不好的印象，虽然这种小插曲，他可能直接就忘了，现在能在阮予面前这样说。
也算是知道了。
陈束觉得自己不必再小心翼翼。
“那我先回公司了，顾总、夫人再见！”
顾宥辞眼见人离开。
他转身，抱着眼睛溜溜转的偏宝儿，站到阳台前，太阳照在她小脸蛋上，一圈细细的绒毛，小奶膘鼓起来，她月牙般地眼睛笑眯眯。
偏偏很喜欢晒太阳。
“陈束都要结婚了呀……”
阮予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小腰细白，一截露出来，“我第一次见他都是三年前了，人家可是顾氏金牌秘书，你还让他给我当司机……”
“当时我就觉得他很耐心！”
“温柔又耐心。”
她摸着下巴，十分赞同，“他媳妇儿肯定很幸福。”
“你见过吗？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啊？”
“不了解。”
顾宥辞漫不经心，“我办公室不许进女秘书。”
“嗯？”
阮予十分疑惑，“还是一个办公室的？难怪……连你都认识，不是啊顾宥辞，我还以为你真体恤下属呢，你这规矩什么时候立的？”
“挺……”
顾宥辞看向她。
阮予笑着起身，踮起脚亲了他一口，“挺洁身自好。”
“所以是什么类型的？”
顾宥辞又准备摇头，阮予八卦之心却起来了，“不许说不知道，你刚才连名字都喊得出来，肯定记得脸啊，知性的？温柔的？元气的？”
“不及你万分之一。”
阮予：“？”
“我没测试你！”
她皱了皱眉，一把抱过呆毛晃悠晃悠的偏宝儿，看她将顾宥辞肩膀的衣服……啃得湿漉漉的，咦了一声，提给他看。
顾宥辞弯了嘴角。
“你竟然还笑？”
阮予惊呆了。
她懒得说了，一坐下，拿过湿纸巾，把偏偏的两只小手都擦干净，塞了个安抚奶嘴给女儿，还不忘教育一顿顾宥辞，“女孩子都是各有各的好。”
“愚者比较智者欣赏。”
“懂不懂？”
顾宥辞没说话。
坐到她身边。
看着她把偏宝儿当玩具揉吧揉吧，“何子岩和陈束比起来，如何？”
“何特助？”
阮予笑了笑，“怎么？你要提拔人家？”
“有这个想法。”
“都不错啊，若是能力合适，多给点机会不是不可以，不过既然是左膀右臂，缺一个都不好，我挺喜欢陈束的，你再考虑考虑？”
阮予还挺偏心。
“若是陈束出了大问题呢？”
顾宥辞语气淡淡。
阮予这下惊讶了，看到他平静的眸色，想了想，“事关顾氏，我当然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也有了决定，但或许……你想听听我的意见？”
顾宥辞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束跟了你将近九年。”
阮予把这话放在第一句，“说实话，我真的很难想象。”
“就算加上我们认识，有了偏偏，才不过四年多而已，有件事我依稀记得，上次，我们去港市的航班改签，航班前后不一，陈束说是何子岩的失误。”
“嗯。”
顾宥辞也印象深刻，知道找阮予谈心是找对了，她完全能知道他在意的点。
“这件事很离谱。”
阮予笑了笑，“在我的印象里，作为你身边最通人情、掌控所有节奏的人，顾氏的第一秘书，陈束做错了事，第一时间不是承担，而是推责。”
“何特助脾气真好。”
阮予这时候就叹气了，“这真有点过分。”
“你看人倒是准。”
顾宥辞看偏宝儿小嘴一动一动，给她扶了扶奶嘴，阮予十分真诚地继续给意见，“反正呢，你要是能和我说，至少代表陈束不止一次这样。”
“我的意见是——”
“如果是短时间的内犯错，伤及不到原则，都跟了你这么多年了，还是得有个特权，你把人叫过来好好说一顿，陈秘不见得会不听。”
“反之，要是早就过了你的底线……”
“启动你自己的用人方式。”
“当然我也知道，你不是和人谈心的性子，依照我的直觉……陈束这次的事儿，不会和他谈恋爱结婚有关吧？”
顾宥辞抬起眼睛。
不置可否。
“真是啊？”
阮予哭笑不得。
有点知道顾宥辞……为啥找她聊天了，哥俩好儿地拍拍他肩膀，“行了我知道了！”
“那这样吧——”
“过两天，我到时候去公司，帮你和陈束……还有他媳妇儿聊聊？”
“好。”
顾宥辞求之不得。
他想要换人，若是换作任何一个人，他都不必考虑这么多，也不用大费周章，就像阮予说的，陈束跟了他这么多年，早已成臂膀。
因为几次失误撤职……
连个改正的机会都没有。
确实不公。
“好了，别冷着脸了顾总，也不奢求你处理和下属感情问题。”阮予戳戳他的脸，触感还挺好，“真是难得啊，看来……”
“陈秘在你心里真挺重要！”
“……嗯！”
偏宝儿奶嘴下小嘴巴还不停。
“你嗯什么？”
阮予笑出声。
房间比较大，全是偏偏刚才奶声奶气的余音，听得顾宥辞也弯了唇角，看着她们，心中略微的疑虑尽数散去。
偶尔……
他也能理解陈束。
若是遇上真心喜欢的人，无可厚非，但两个人的感情应当是要向上的，共同进步，而非拖累、使人变得劣性。
顾宥辞想起今天的文件夹。
眼中笑意淡下去。
黑色文件夹里的文件，并不重要，只是他在一个月前临时查了些资料，每次有新的进度，都让陈束整理好，放在原处。
一段时间没注意了。
临时想起这个，顾宥辞才让何子岩查探一番。
果然。
陈束根本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