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在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江棠的脸色微变，她后来再也没有提及过这种事，便是连沐庭州也不知道，忽的，她想起了一个人，这么多年前的事，大概就只有他是清楚的。
气氛要比之前更静了，沐言知垂下眼眸，他下意识的将手机放进了包里，那是要藏的意思。
上面有一条通话记录，长达一个小时。
是陌生号码。
“我，是不是毁了你该走的路？”
沐言知抠着手指，不同前几日的戾气，今天格外的平和，脸上的情绪也平平淡淡的，在问出这句话时，他或许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真自私，你自己都不想爱妈妈，却一直要求妈妈爱你，妈妈首先是自己才是一位母亲，我们凭什么逼迫她，不能因为她生下了孩子就欺负她，沐言知，我们不能这样，我们不能这么过分。’
那个傻子的话再一次浮现，说到底不过是自己的想法，沐言知许久都平静不了，直到现在，想起了那段话，他月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一起起伏：
“那为什么要丢下我？既然丢下了你还要我们做什么？知道我会毁掉你为什么不打掉，打掉就好了，我也没想着要出生。”
话落，江棠不由怔愣住，沐言知张了张口，脸上带着慌和悔意，他不是故意要这样的，道歉的话在心里组织了一遍又一遍，沐言知第一次恨自己的多话，他不如不说。
“对……”
“知知，挺好的。”
江棠只错愕了半会，而后反应过来，她拍着知知的背，语气柔和，到嘴边的话又换了一句。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别生气。”
沐言知眼睛有些模糊不清，聚起了水雾，他忙抓住江棠的手，身板不由开始颤抖，要解释的话太多，又因为喉咙酸疼始终说不出话来。
妈妈是被他气疯了吗？
他恨也怨，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爸妈都没有错，他们已经做到了最好，他妄图用可笑的方式去激怒他们，可实际上，每到关键时刻就不敢了。
一遍又一遍的用满身的尖刺去试探他们的爱和包容，盼着他们再一次抛弃他，但他更害怕他们的抛弃，他想让他们知道他是坏孩子，如今暴露了又想着挽回。
沐言知比谁都讨厌自己拧巴的性格，可他没办法，他后悔了，不该那样的，如果妈妈喜欢那个蠢的知知，那就是他好了，他也能演好，他消失也行，至少，他走了大家都能高兴。
江棠轻叹了声，拿出了张湿巾擦了擦他的眼泪，轻声道：“我没生气，相反的是高兴，因为这是知知第一次向我们控诉不满，比起藏在心里，我更希望你能说出来。你过往有多少不高兴的可以一一的告诉我们，而不是瞒着，这样很好。”
沐言知只感觉到了眼睛愈发的酸涩，为什么不是丢下他，为什么不是生气，偏偏妈妈就是不怪他，他已经是坏孩子了，他不如那个傻子。
上一世的事他无法忘怀，总会和疯魔一样缠着他，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爱意，哪怕知道他们都是真心的。
江棠深知他心中所想，也知道他所做的，只纵着他，任由他去，若非是今天这一问，她或许都要忘了许久之前的事。
“知知，你没有毁了我，相反，你是妈妈当时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我最大的希望，你出生前的每一天都是被我们期盼着的，从生下知知到现在我从未后悔过。至于读研，是我那时候急于赚钱才放弃的，不是知知的原因。”
‘你快听，妈妈说我们是最大的希望，她没有要抛弃我们。’
欢快的声音在脑海里如何听都刺耳，沐言知握紧了手，他不想再听了，再听下去，那坚定了很久的决心已经快成了他的执念，如今执念出现了裂痕。
“我，我要做作业了，我要一个人。”
江棠正要摸着他的脑袋，却不想知知快速的躲开，然后抱着作业到了书桌上，那瞬间，她有些无奈，别人好说，大概是绑着教训一顿就好了。
就是知知不行，年纪不大，心里一堆事，明明是自己要问的，她想说了，结果他又不想听了。
算了，江棠只能退一步出去，顺带拿走了桌上的电脑。
关门之际，江棠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如果不考研的原因是因为赚钱，那，真正的原因在我对吗？”
天台，沐庭州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他手上拿着一份档案袋，上面装着过往的江棠的东西。
“我找到了那边的房子，但意外得知，房主换了，还有你的卡，里面的钱都没了。”
江棠打开了档案袋，熟悉的房本和资料，至于钱，她默默的看了眼虚空中的统子。
156也别开了眼睛，虽然它是一个系统，但依旧会为局长的所作所为觉得丢脸至极，作为智能机器，它可以在任何事上游刃有余，唯独在局长这件事上什么也做不了。
沐庭州微微蹙眉，好似明白了些东西，他将几张卡放在了江棠的手里：“棠棠之前用过的卡，我往里面打了相同的数额，但银行那边反应钱一直在转出去，半点不剩。”
和一个无底洞一般，好似充不完。
156：关机。
江棠眼睛都瞪大了些：“你往里面充钱了？”
沐庭州坦白：“嗯，这个月的工资都转进去了。”
江棠：！！！！！
完了！！
局长：来钱了？？谢谢冤大头(*^▽^*)
江棠只觉得两眼三黑，是她的错，忘了说了过去的卡一张都不能用，她一脸幽怨：“白搭你一个月的工资(●U_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