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下去了是吗？”
蒋瑜岭捂着他的眼睛不让他看，“有我在，别怕。”
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说不害怕是假的，曲尧窝在蒋瑜岭的怀里，双目放空，古代时候生命根本不值钱。
他也曾为每个死去的人默哀过。
可现在，他变得有些麻木了。
“真的是太疯了。”卢秒都吓傻了，校园里封闭起来，他们现在坐在外面的车上，等着警察的传唤。
曲尧猛地惊醒，一把抓住蒋瑜岭的胳膊，央求道：“能不能先让我去找花貌他们？我很想知道其他哥哥现在安不安全。”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甄宇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
蒋瑜岭看他担心的模样，终究还是被他知道了吗？
“他们现在都是安全的。”蒋瑜岭抱着他的肩膀捏了捏，掏出手机给他看，“你看。”
手机上的内容正是花枝发来的，照片中的花枝戴着口罩，眉眼依旧帅气如初，却带了淡淡的忧愁。
还配了一段文字：哥帅气依旧，如果尧尧问起，你就给他看！他哥在外面潇洒呢。
潇洒，曲尧捧着手机看，潇洒的人为什么眉眼里都是愁绪，为什么下巴上泛着一些黑色的光？花枝不喜欢穿黑色的衣服。
要真的是玩，他又怎么会穿自己不喜欢的。
“我的哥哥们是不是都去别的国家了？”曲尧声音平稳，比蒋瑜岭想象中的要冷静，接受能力强。
也是，他可是外来者。
经历过很多事情的曲尧，怎么可能在这件事上就扛不住呢？
“甄宇为什么会跳楼啊？”卢秒还是想不通这个问题，“哥，他跟你之前关系确实还行，至少在我们看来是这样。”
“你还记得我曾经因为看不起他，然后跟你绝交么？”
“甄宇其实真的挺讨厌的，对你是一种态度，对别人又是另一种态度，欺软怕硬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卢秒从车里拿了一个零食拆开就吃，企图缓解自己害怕的情绪，“但是吧，讨厌归讨厌，死了也挺可惜的。”
“嫂嫂，你真的没事吧？”卢秒将零食递过去，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人，“吓到了，吃点东西就会好很多。”
曲尧摇头拒绝，他完全没有胃口吃得下东西，他现在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道该做什么。
“真的，强烈推荐吃点巧克力就会好很多的。”卢秒直接给人塞到嘴边，曲尧不得不张开嘴接了过去。
甜腻的巧克力在嘴里化开，曲尧却一股恶心感涌上来，捂着嘴反胃。
“吐这儿。”蒋瑜岭拿了一张纸放在他嘴边，带着体温的巧克力液体吐在蒋瑜岭的手心里，曲尧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一记眼刀飞到了卢秒的脸上，他赶紧认错，“我不知道嫂嫂不爱吃......额，我大胆猜测一下，嫂嫂不会是有了吧？”
曲尧：“噗。”
蒋瑜岭瞪了卢秒一眼，打开了车门，冷言道：“出去。”
“你可真是我亲哥？”卢秒简直惊呆了，他亲哥居然将他请出了他的车？
关键是他没觉得自己说错话，两人不是已经那啥了嘛，吐，那肯定是有小家伙的原因嘛。
“一边儿去。”蒋瑜岭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怀里的人脸色惨白惨白的，看起来像是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东西。
蒋瑜岭不敢提，也不知道该怎么询问。
还是曲尧自己开了口，“我就是想到了一点不好的东西。”他想到了坠地，高楼坠地，可能是脑袋先着地。
“家里面，不用担心，目前事态不到严重无法控制的地步。”蒋瑜岭亲了亲他有点甜味的嘴唇，“有我在。”
他今天说了好几遍，曲尧都记得清清楚楚，蒋瑜岭这是在不停给他安慰，他十分感激。
“嗯，我知道。”曲尧回吻了一下他的脸。
接受调查的时候，多半也都是蒋瑜岭在应付，后来来了一个穿着整齐的律师，曲尧他们就先回了家。
“晚上我陪你。”蒋瑜岭没有放他一个人回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不可能让曲尧一个人住。
曲尧没有拒绝，他确实现在需要蒋瑜岭陪着，不然他总是会幻想苏悬当时看见他尸体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好在他那边的楼层不算高，应该没有像甄宇这样碎吧。
“所以你说的害怕，我能知道吗？”蒋瑜岭给人洗完澡抱到床上，筹措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曲尧一直这样心神不宁的，他看不下去，吹头发的时候曲尧都乖乖坐着，没有像以前那样甩水到他身上了。
活泼.....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体现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从自己知道他的秘密之后。
曲尧抬头看他，眼眶瞬间就红了，他抱着蒋瑜岭又亲又啃，被亲的人完全没有拒绝，曲尧亲的时候他就偏过了头配合。
像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绪，曲尧亲的非常用力。
哪怕之前在床上他疼得厉害，也没有这样用力的咬他，嘴里已经泛起了铁锈味儿，曲尧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蒋瑜岭扣着他的后脑勺，将自己无条件的奉送。
“好些了吗？”
曲尧嘴很红，不是血，也不是口红，是太用力导致的，“如果我说了，你保证你不会难过。”
为什么要这样说？蒋瑜岭脸上都是吻痕，准确的说是他自己口腔里的血，被曲尧带到了他的脸上。
眼睛，鼻子，额头，脸上到处都是。
“好。”
曲尧是抱着他说的，将所有事情全部简化，就说了一句，“在我前面两个世界，我被人拉着从楼上跳下去了。”
蒋瑜岭抱着他的手一僵，良久的沉默后捧起曲尧的脸看了又看。
“没事儿。”他亲了亲曲尧额头，“你在这儿呢。”
“嗯。”曲尧抱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听着他的心跳声，“你那个时候叫苏悬，我们刚恋爱不久。”
曲尧说，“我真的不敢想，当时赶到现场看我尸体的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