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灵的话题一转，‘万界阁楼里有很多你这种，能听到我的声音的人吗？’
“这个我没了解过。”白书意摇头道：“你直接问万阁的主核心比较好。”
‘嗯。你觉得我能加入万界阁楼吗？’
白书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加入万界阁楼？为什么？”
万界阁楼是世界内的生物建立起的组织，灵司是由世界规则与界灵构成的组织。万阁和灵司合作的同时对灵司有一定牵制作用，规定上万阁不允许世界规则与界灵加入。
‘灵司里的同类讨厌又无趣，你很有意思，万阁里的其祂生物也一样吗？’
“万阁只接受世界内生物为成员。”
‘无聊的规定。’
白书意开始怀疑，界灵口中转述的“危险性高”是指灵司觉得祂可能会叛变，转入界内生物的阵营。
时间又过去一天，观柯的发疯与怒骂让彩叶伤心，却并没有让祂远离，观柯自身糟糕的状态反而让彩叶将每天看书的地方搬到了祂的房间门口。
即便是观柯隔着门再次骂祂软弱窝囊，祂也坚持自己的做法，没有离开。
彩叶靠在门边的墙上，翻动手中的书页。
观柯有祂的想法和想做的事，祂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要做的事。
祂的家人抚养祂到成年后去城外探险，再也没有回去。一直是观柯在教导祂，对祂来说观柯就和祂的长辈一样。
现在观柯因为这些变故仿佛变了一个人，祂没有变，祂还记得以前，即使伤心祂也不能就这样抛弃观柯离开。
白书意回到船舱内看到的便是彩叶抱着书坐在观柯门口看书。
“你们还有几天时间考虑。”
彩叶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向白书意。
白书意靠在墙边，确保门内和门外的两人都能听到她的话，“为了隔绝影响，‘祂’不会让这些书被带回去，你们可以在书看完前考虑好要不要回去。”
彩叶张口想要说话，被白书意抬手制止，“不必急着跟我说，等我再来问的时候告诉我也不迟。”
给两人思考的时间里白书意自己也没闲着，去看了下各个店的情况，之后空闲时间一直在摸索鎏金傀儡的控制方法。
白书意打开系统面板，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将彩叶喊到客室。
两人最终决定的结果她是分开问的。
“我想留下来。”彩叶认真道：“我看了箱子里的历史书，虽然还是不明白观柯的想法，但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就能都在这里活下去。”
白书意同样认真的回望过去，“你确定吗？你只有这一次选择的机会。”
之后她会离开，世界规则不像是会帮忙接送的样子。
“我知道。”彩叶捏紧手掌道：“祂为了隔绝影响不会让我们把书带回去，我看了书后选择回去，祂也会把我与这边相关的记忆屏蔽掉吧。”
白书意向界灵转述询问。
越灵飞舟目前没有被划为产业，不会隔绝世界规则的窥视，也方便了交流。
‘是，目前没有直接抹消祂的必要。祂也选择了留下，我还是不理解。’
‘世界记忆中有很多人做出了这样‘不正确’的选择，结局有人得偿所愿有人悔不当初，做出‘正确’选择的人同样如此。’
‘这大概是世界内生物的特性？被基因、激素、感情还有自我的幻想所驱动，缺乏理智。’
‘那就是哲学上的问题了，你说的‘正确’具体是指什么呢？’白书意不在乎祂的评判，‘如果只是指理智或利益，那‘不正确’没什么大不了的。’
‘……’
白书意和界灵短暂的交流后，朝彩叶点点头，做出肯定的答复。
“我要留下来。”彩叶坚定下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哪一天，连陪伴我十几年的朋友是如何失踪死去的都不记得了。”
得到答案，白书意随后去找观柯。
白书意走进房间关上门，隔绝内外的声音，“你考虑好了吗？我已经问过彩叶的答案了。”
观柯猛地看向白书意，目光沉沉。
白书意慢条斯理地走到桌边坐下，“祂听不到房间里的声音，你可以说实话。”
“……祂选择离开了吗？”
“没能如你所愿，祂想留下来。”白书意原句转述了彩叶的话。
观柯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恼怒道：“祂一点血性都没有吗！？”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祂的性格。”白书意靠在椅背上，“即使你伤害祂也改变不了祂的想法和决定。”
彩叶看起来软弱，实际上性格非常执拗。
观柯整个人颓丧下去，“一开始我是真的想杀了祂……祂是我教过最久的学生。”
只是祂从没让彩叶叫过祂老师，祂们间的相处更像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不然有机会到城外更远处探索时祂不会想到彩叶。
祂不想回顾过去，那会让祂愤怒绝望又摇摆不定。
“我不知道祂会在这里会活成什么样子，也不确定以后还会不会再想杀了祂，总之祂不该因为我留在这里。”
“往好处想，”白书意摆摆手，“在这里过几年你就老得动不了了，根本杀不了祂，还可以趁这几年和祂一起摸索该如何在这里活下去。”
观柯：……
观柯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祂确实已经老了。
“你们两个再自己聊聊？”
观柯沉默片刻后，点点头。
白书意离开房间走到甲板上，脑中算着时间。如果事情能这样彻底结束她就可以提前离开这个世界，还能多空出点时间去猫星逛几天。
‘……’
白书意察觉到界灵的存在，转头看过去。
一团能量在不远处凝结成实体，并没有变成人，只分得清四肢躯体和脑袋，都没到“初具人形”的程度。
“有事？”
能量团晃了晃脑袋的部位，‘只是突然发现我知道祂们的全部，还是不了解祂们。因为我们是不同的生物？’
“也许吧。”白书意指了指一旁的桌椅，走到桌边坐下，“即使是处于相同文明的相同物种，朝夕相处之下都很难互相理解。”
真的不需要那么执着于“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