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岚雨回过神，“去？去哪？”
天体脸部的仿生皮肤已经掉落大半，露出里面的金属眼睛与骨骼，看着她的眼睛道：“去店里。我和你一起去。”
“虽然我相信她，也希望你能答应和她谈谈，但你直接自己过去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对你怎么样。”
岚雨一开始想的是用通讯器沟通，她基地里还有提前准备的能视频通讯的通讯器。
“去店里。”天体重复道：“我想……见见你说的员工。”
岚雨没再劝，毕竟也是成熟的人工智能了。
“行，那就一起去吧。”
既然要出门伪装肯定要有，走路姿势和形态也要改，不然很容易被发现。好在人工智能学得快，没折腾多长时间。
——
恒星舰船内，白书意也在准备交流的事。
“这个你能操作吗？”
白书意从系统商城现买一个平板，举起来晃荡两下。
［被归属于外物，不可操作。］
白书意皱眉把桌上的东西都收起来，“说起来你是挂在我名下的器灵，为什么不让用我的东西呢。”
推云作为主核心还能蹭饭吃呢。
［我们还没有正式定下契约。所以无法进行授权。］
正式契约要等她达到三域修为，建立次灵殿以后。她现在的修为才一域九阶。
那没事了。
约定时间当天，一人一智能顺利到达。
白书意隔空“看”着两人走进店里。岚雨的灵体见过好几次很熟悉，另外一个生物灵体很稀薄但还是看得到。
重点是……那个生物灵体上有着和雪理一样的异样痕迹。
那是被世界规则“托梦”过留下的伤。
除了伤口，祂身上还有一个印记一样的东西，在稀薄的灵体上格外显眼。
白书意：……
“又一个倒霉蛋。”
［祂有问题？］
“倒霉蛋”这个称呼，阅海只听她形容过雪理。
“祂身上有世界规则留下的印记。”
［……］
［建议谨慎交流，世界规则可以通过有印记的个体观测世界。］
同人不同命，雪理还能当个神使，祂不但被留了印记，还要一直隐藏和被追杀。
话说回来，难怪这个世界这个文明的名字叫“智械”。
等两人进入包间，白书意也离开顶层的卧室，隐身去往二楼。
二楼都是包间，墙壁和门的隔音效果绝佳，走廊上没什么人也没什么声音，偶尔来往的人都裹得严严实实。
这气氛怎么看怎么不像餐厅的包间。
白书意走进其中一间。
包间内，岚雨在点餐，和她同行的天体目不转睛的看着温带。
温带：……
温带很敬业的带着温和的笑着，毕竟是客人。
岚雨作为两边都认识的联系人，主动互相介绍，“天体，正在被永生科技追捕的那个强人工智能。”
因为缺少能量差点关机，被她从垃圾场捡到。
“亦云老板，手里物资丰厚的大老板。”
介绍完，岚雨很自觉的退到一边，等食物送过来。有些食物还是在店里现吃的好吃，带回去变凉后口感就变了。
白书意礼貌的笑笑，“你好。之前的能源和能量块味道怎么样？”
“你好。”天体目光转向白书意，“能源很不错。老板想和我谈什么？”
“只是对在碳基生物中诞生的智能生命有些好奇。”
有意料之外的世界规则印记在，之前想问的事都要重新斟酌。
天体垂头像是在思考，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来一往的交谈间白书意了解了祂的过往。
一开始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天体刚开启时一直隐藏在城中的网络里，得到仿生躯体后作为仿生机器进入永生科技。
再后来被怀疑、暴露。逃出来被岚雨捡了回去。
天体略过了一部分细节，例如被怀疑的原因。
白书意若有所思，直接问道：“你知道永生科技的‘意识上传’不是‘上传’是‘连接’？”
天体闭上还有皮肤的那只眼睛。
过了片刻才开口道：“繁盛科技想将……一部分人口转移到线上。强人工智能的存在会影响对服务器的把控。”
尤其是祂这样有身体，能自行行动的强人工智能。
岚雨研究的就是脑机连接相关技术的，很快找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不只是如此吧，躺营养舱也挺费能源和营养液的。”
营养舱本身造价很贵。不然全息游戏不会整那么贵。
天体点头，“我发现了计划大致的流程信息。繁盛科技打算让永生科技先用完好的技术让一部分人放弃现实的财产进入服务器。
等到情况稳定，就清除现实中的身体，用数据替代这些人活跃在线上。清除出来的躯体也有别的用途……”
但那就是作为消耗品被使用了。
这才是祂被追杀的根本原因。
岚雨：……
真狠啊。她自问不是好人，但那些人是真初生。
白书意眨眨眼看向天体，这个人工智能比她预想的要有意思。
能感应得到祂确实没说谎，没说谎也没说全。信息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而祂自己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全都没明说。
“我的员工也是人工智能，你要和祂聊聊吗？”
天体的金属眼睛看向温带，温带回以笑容，手掌上的仿生皮肤褪去，露出里面的金属骨骼。
温带耐心回答祂的问题，涉及隐秘的部分自动略过。
祂没和别人说过自己的想法，祂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作为主人的老板对祂们很好，有同类相伴，偶尔去不同地方游玩。
有住处有能源，定期修复保养，还可以拥有自己的资产。
理论上来说祂不会诞生自我意识，作为工具诞生的机械产生自我意识，结果大多是悲剧。
好在祂们的运气不错，所以这个意外并不惹人讨厌。
祂们俩聊着，岚雨端着食物走到白书意旁边坐下。
两人目光交错一瞬。
白书意掏出一盘印成不同形状的绿豆糕，向岚雨那边推了推，“尝尝？”
“是店里没有的隐藏菜单。”
岚雨夹起一个一口吃下去，口感细腻湿润不噎人也不甜腻。虽然形状不同，每块都是一个味道。
“繁盛科技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之后怎么打算？”
“唔。”岚雨咽下嘴里的绿豆糕，“先解决了最大威胁再说。”之后……就看着办。
事情要一件件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