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能确定。”温芩也为自己挑了一把手枪，又从地里挖出来一颗拳头大小的土豆，随手抛向了远处。
“现在，试着瞄准那颗土豆开枪吧，等你击中了，我们今天的训练也就可以结束了。”
楚清漓艰难地看向八九米开外的土豆，她只能大致看到一个小小的轮廓，布满了土壤斑点的土豆和那片土地简直浑然一体，想要击中它，对她来说难度系数非常高，几乎是不可能在短时间能够完成的事情。
温芩详细地为她讲解了射击动作和技巧之后，正要后退几步，却被楚清漓一把拉住了手腕。
“温芩，你能不能示范一下，我……我好像有些不太敢按下扳机。”她的脸色不佳，双唇微抿，似乎带着迟疑和忐忑。
尽管她努力掩饰内心的焦虑，但是淡淡的不安仍然从她的表情中透露了出来。
“好，没问题。”温芩身子未动，只举起右手，利落地开了一枪，前后连两秒的时间都没有。
楚清漓听到那突如其来的枪声，浑身一颤，心跳瞬间加快，仿佛一匹野马在胸腔内狂踏不止。她感觉到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奔跑，激荡着她的身体和思绪。
那枪声直击她的神经，从未有过的兴奋和亢奋在她的身体里涌动。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在血液中流淌，就像火焰在她的体内燃烧。
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渴望着冒险和突破。
她快步跑到那颗土豆处，果然看见土豆的正中间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圆孔。
温芩刚刚都没有好好瞄准吧，怎么就能打得这么准？
她将土豆放回原处，一边思索着，一边往回走。
温芩瞧她神色恹恹的模样，便安抚道：“第一次开枪前的心理恐惧是需要你自己克服的，今天我们打的是土豆，以后你可以把那些丧尸也看成今天的土豆。”
“丧尸的体积可比土豆大多了。”
楚清漓的眸光亮了亮：“也就是说，我只要打中土豆，以后打丧尸就不成问题了是吗？”
“嗯……”温芩的话头一顿，“虽然不想打击你的自信心，但是光打静止的土豆可能还不够，丧尸不会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给你当靶子。”
楚清漓的嘴角微垂，但方才温芩的一击显然极大程度地鼓舞了她，她很快便重新振作了起来，举起手枪，开始尝试瞄准那颗几不可见的土豆。
她深呼吸了几次，终于怀揣着对未来的期盼，扣下了扳机。
不出意料的，第一枪没中。
温芩望见她轻蹙起的眉头，鼓励的话语就在嘴边，可楚清漓似乎并不需要。
她鼓足了劲，一枪比一枪开得果断，子弹的落点也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温芩的唇角悄悄地扬起，蕴含着一丝欣慰的意味。
没有规则能够限制一个想要改变的人，楚清漓不是谁的移动仓库，她只是她自己，是自己的主角。
在她和手枪和土豆奋战了两个小时后，终于击中了那个足以改变她人生轨迹的目标。
尽管只是堪堪擦过，留下了一道划痕，但也是真真切切地打中了它。
她的脸上绽放着笑容，打破了一切的忧虑和疲惫，每一个笑声都仿佛是她内心深处的自由挥洒，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和满足，拉着温芩一起躺倒在了草地上。
片刻之后，楚清漓侧头看向身边的女人，她从未有过这样畅快的感受，发自灵魂地感到挣脱了束缚。
“谢谢你，温芩。”
温芩闻言转过头来，不由地轻笑着道：“现在就说谢谢是不是太早了？我的魔鬼训练才刚刚开始。”
话音刚落，她就坐了起来，又将一脸茫然的楚清漓一同拉起：“接下来，就来试试你的空间异能吧。”
“啊？”楚清漓的手还在因为使用过度而微微颤抖着，“我才刚刚休息了几分钟……”
“温老师，你是认真的吗？”
“温老师……”
霍景看着温芩和楚清漓同时离开，总觉得似乎事情正在逐渐地脱离他的掌控，但又无法言明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咬着后槽牙，站起身，打算去找一找刚消失没多久的两人。
然而，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那两个女人并肩走了过来。
她们没有任何交谈，可却隐隐地散发着默契的气息。
“霍哥，你怎么站在这里啊？”楚清漓见到霍景一半身子隐没在漆黑的阴影之中，瞳孔闪着幽幽的光芒，心脏不禁突突地跳了起来。
但她还是像往常一样，亲昵地凑到他的身边，做那个崇拜他爱慕他的小青梅。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几步远的温芩，短短的几个小时，温芩便已经成为了她的精神支柱，在她心中的地位竟远远超过了恋慕数年的霍景。
霍景注意到楚清漓的神色有些微的不自然，又见她防备地看着温芩，心中那隐晦的焦躁才缓缓地淡了去。
他就知道楚清漓是不可能逃出他的掌心的，或许温芩的出现反而能够激起她的占有欲，让她更加地离不开他。
霍景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说道：“见你们离开，有些担心，就过来找找。”
“这幢楼虽然已经经过了排查，但还是需要小心，最好不要长时间离开大家的视线范围。”
“嗯，我知道了。”楚清漓的脸颊微微泛着恰到好处的红晕，没有人知道她的脊背正冒着冷汗，被他触摸的地方正阵阵发麻。
她不是一个看不清事实的恋爱脑，李蒙的话，温芩的出现，都在提醒着她梦该醒了。
暗恋了他这么些年，她无数次地想过与他修成正果，但显然，他的未来从来都没有将她规划在内。
楚清漓静静地躺入睡袋之中，回想起在空间内，温芩和她说过的那句话。
“没有人能够阻拦你变得强大，除非你自己抗拒改变。”
她闭上双眼，感受着心脏扑通扑通稳稳地跳动着。
从这一刻开始，她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