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现在最紧要的，是把素维桢说的那块玉拿到手。
刘全旺不放心余银仙一个人回去，咬牙也买了张机票，夫妻俩一起坐飞机走了。
一回到家他们就开始翻箱倒柜，找着了东西，没敢耽搁，买了动车票，连夜就赶到了北京。
素维桢第二天接到余银仙的电话时，还有点诧异他们办事的效率。
她在酒店订好包厢，约了中午的时间见面。
这回一家三口都来了，看到素维桢穿着一身名牌服饰，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款款走来，那眼神和气质完全与他们印象中的截然不同，自信张扬，简直脱胎换骨。
不知为何，三人居然有些拘谨起来。
素维桢缓缓坐下，抬眼打量了对面的一家子。
多年未见，刘全旺变得又黑又瘦，人也苍老了许多，刘天宝个头倒是高了不少，但依然很胖。
她勾唇淡笑了一下，示意边上的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刘全旺耐不住性子，等服务员出去了，从包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纸团，剥了半天，拿出一块白玉来。
“你看看，是不是这块玉？”
他语气生硬地开口。
素维桢接过白玉，仔细端详了片刻，点头。
“没错。”
“这玉真能卖上千万？”
“没错。”
刘全旺见素维桢这么笃定，咳嗽了一声，道。
“这块玉是祖爷爷那辈传下来的，我们都是当传家宝，打算一代代传下去的。”
“不过，为了给你弟弟出国读书，我们商量过了，这块玉，我们打算卖5000万。”
素维桢“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这玉能卖多少，可不是我说了算，要看买家愿意出到多少。我顶多是做个估价。老实说，这东西值不了你说的数。”
顿了顿，她道，“一千万，这是我能给的最高价了。而且是亲情价，我可是一个子儿的中介费都没赚。”
说到这里，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刘天宝。
“况且去国外读书，用不了那么多钱，一千万，足够你们三个人花一阵子了。”
“人的眼光要放长远，做成了这次买卖，下次，下下次，就好谈了呀。”
余银仙忍不住悄悄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刘全旺的衣服，给眼神让他答应。
刘全旺想了想，“一千五，一千五百万我就把玉卖了。”
素维桢叹了口气，“我问问吧。”
然后拿起手机，当着三个人的面，跟所谓的幕后买家打起了电话。
装模作样地报价，嗯嗯啊啊几句，素维桢挂了电话。
说道，“买主说一千万是他的最高预算，如果超支，那他就只能说句遗憾了。”
这句话说完，她就端起桌子上的高脚杯，抿了口红酒，不说话了。
眼见气氛僵持住，这买卖可能要黄，刘天宝也忍不住了，出声劝道。
“哎呀爸，差不多了，姐姐不是说了，这笔买卖成了，下次还有好处，我们家里不是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到时候都拿过来，给姐姐看看，说不定还能值个千百万呐。”
听到刘天宝喊她“姐姐”，素维桢感觉一阵恶寒，这小垃圾以前叫她可都是连名带姓的，有时候还会跟着刘全旺夫妻学，叫她赔钱货。
这有了好处，人就谄媚起来了。
刘全旺不死心，试探道。
“这玉这么值钱，你那买家不要，我就卖给别人。”
“请便。”
素维桢淡淡给了他两个字，末了补充道。
“这次你不卖，下次再来找我，可就不是这个价钱了。”
刘天宝立刻急了，抢白道，“卖，卖了。”
素维桢却是看向刘全旺，非要他亲口同意才作数。
没辙了，刘全旺只能答应卖了。
【卖方要价50，000，000元，买方给价10，000，000元，交易成功。】
【40，000，000元即将到账，请注意查收。】
【已成功关联到‘刘全旺’。】
素维桢笑了，这波不亏，还赚了点。
收了玉璧，素维桢掏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
“这里面正好是一千万，密码六个零。”
刘天宝拿过卡，用手机登陆到账户里确认了一下，是真的。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看素维桢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余银仙笑道。
“哎呀，想不到古董这么值钱，一件东西就能卖上千万。招，维桢啊，以后有这种好事，还得记得我们啊，都是一家人，有钱要先照顾自家才行。”
素维桢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菜，唉声叹气。
“现在国内，有价值的古董基本上都被征集完了，不是在博物馆，就是在有钱人的手里，反倒是以前流失到海外的古董，数不胜数。”
“这次帮你们呢，我也是有私心的。”
“我的公司刚起步，手里很缺货，如果你们能在国外给我淘些东西回来，那好处自然少不了。”
几人一听，脑子活泛起来。
刘天宝眼珠乱转，忽然贼兮兮地道。
“姐姐，你公司开得有多大啊？你看爸妈都一把年纪了，在外面也找不到什么正经工作，你把他们给安排进去呗。”
“这样他们以后养老就不用愁了。”
刘全旺一想，连忙附和。
“对对对，我跟你妈在公司里还能照顾你，你看随便给我们安排个轻省点的活。”
素维桢没什么表情，切了一块牛肉，送进嘴里，咀嚼之后吞咽下去。
抬眼的时候，冷不丁问了一句。
“刘天宝今年高考，考了几分呀？”
对面三人明显一顿，特别是刘天宝，一阵别扭。
余银仙尴尬的笑了一声。
“天宝考试的时候太紧张了，没有发挥好。”
素维桢“哦”了一声。
“难怪你们要送他出国，进国外的学校不用看国内的成绩，再废物的东西去国外镀一层金，回来也能糊弄人，这主意不错。”
“你说什么那？”
刘天宝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指着素维桢道。
“你再说一遍。”
他比素维桢高出半个头，因为胖，显得很有压迫力，加上他是男的，素维桢是女的，仗着自身的优势，挑衅起来毫无顾忌。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素维桢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紧不慢对刘全旺夫妻道。
“你们可想清楚了，如今能给你们钱的，只有我，而另一个，只会从你们的手里要钱。”
说到这里，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猜猜看，这次得罪了我，你们还能不能混得下去？”
刘天宝叫嚣道。
“你还有脸说，我们混成这样还不都是你害得，你……”
“你闭嘴！”
这一声暴喝是刘全旺发出的。
他瞪了一眼刘天宝，斥道，“天宝，你坐下，没大没小的，那是你姐姐。”
刘天宝不敢置信地看着一向偏袒自己的父母，倒向了素维桢那边。
“爸，我还是不是你亲儿子？”
“天宝，你少说两句。”
余银仙也在边上责备道，“你都老大不小了，做事还那么毛毛躁躁的，这样我们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国。”
她转向素维桢，讨好道。
“前天你跟我说的，可以安排我们移民美国的事，是不是真的？”
素维桢笑道，“我这正要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