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据说只烧造了九只。目前现存的整器有六个，也有说七个。徐西景显摆地道。
“一个在故宫博物院，一个在南京博物院，一个在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一个经过香港佳乐得拍卖，在上海龙美术馆，还一个在美国收藏家手里。”
“18年日本出现一个，拿去香港拍卖后，被一个中国藏家买到了。”
“剩下的战乱时候给毁了，只在圆明园遗址、卢沟桥渣土填埋场和北京平安大街找到一些碎片。”
“当时专家的论断说，碎片是来自三个不同的万寿尊。”
“嘿，这可真是难得的东西。”素维桢大为惊叹，“这东西你们哪儿弄来的？”
“收的啊，可不是去地里刨的。”徐西景玩笑道。
素维桢下意识问。
“这多少钱？”
“额……”
徐西景卡了下，边上的葛晟见此开口。
“这个不卖。”
“对，不好意思，这真不卖。”徐西景略显局促地接口，那样子似乎怕素维桢生气。
素维桢到没有硬要收的想法，就是随口一问，见两人这么紧张，应该是研究用的样本，不能出售，毕竟万寿尊是国宝级的东西，一个碎瓷片，也是有其价值在的。
“你还有啥？再拿些出来看看。”
把碎片交还，素维桢盯着徐西景手里的其他碎片，现在她觉得看瓷片也挺上头的。
“那就再给你看一个特别的。”
徐西景重新递过来一个比较大的瓷片，上面有只似猫非猫，似狗非狗的动物，青花釉色。
片儿属于碗一类器物的底足。
素维桢看了之后，鉴定技能的灵光又来了，哦哦哦，有画面了。
不过画面感觉有些模糊，不像看万寿尊瓷片时那样清晰。
“这看着应该是‘犼’。”
她猜测道，“明清时期成型的一种神兽，故宫房顶上那屋脊两端就蹲着这种，有驱邪镇煞的意思。这画在碗底，应该是祈求平安之类的意思。”
“行啊，能看出来，你该是行家了。”
徐西景夸赞道，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素维桢。
可惜素维桢只顾着瞧东西，没注意。
“这早期的造型，年代起码明中期，演变到清代，就有角有翅膀了。”徐西景补充道。
“古书里记载这玩意儿是凶兽，体型小威力大，可以屠龙，还有的书里说会吃人，说法有很多。每个朝代对神兽凶兽的定义都有不同，全看当权者的心情。”
素维桢点点头，忍住问价的冲动，要把碎片交还回去。
没成想对方这次大方，说，“你拿着吧，送你。”
习惯了金钱交易的素维桢，听到徐西景又要送她东西，不知为何就很不自在。
顿了顿，赶紧拒绝道，“哎哎，这可不行，无功不受禄啊。这样，你说个价，我买，回头我拿去做个吊坠。”
“行吧，你给600得了。”
素维桢无语，“我虽然第一次买瓷片，但也听说过现在瓷片的市场行情，你这600开低了吧？”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葛晟，实在看不下去徐西景这舔狗样儿，撞了他一下，对素维桢说，“他开玩笑的，这片很少见，市场价，3000块。”
素维桢抖开扇子摇了摇，“行，600包起来。”
“额……不是……你……”
葛晟卡了。
“哎，就你话多。”
徐西景“啧”了一声，把发小扒拉开，找了个粉色的盒子，将瓷片装了。
夜色渐深，素维桢感觉聊得挺久，怕耽误两人做生意，便起身告辞。
出了潘家园，没走多远，就听身后有人叫她。
回头，那俩大学生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一路追了上来。
“你们这是收摊啦？”素维桢诧异问。
徐西景道，“嗯，反正没多少生意，早点收了回去休息。”
“哦，那再见！”
素维桢挥挥手，转身就走。
“哎，不是……”
徐西景尔康手，想叫住人，但实在找不出好的同行理由。
葛晟往两边看了看，助攻了一发，指着路边的一家烧烤店说，“回去前，过去吃点夜宵吧。”
“对对，我正好饿了。”徐西景眼睛一亮，朝素维桢发出邀请，“你要不也一起来，我请客，那家店味道很不错，不吃后悔。”
素维桢本来想回酒店看狄胖子的直播，被这样一勾引，摸摸肚子，又闻着店里飘出来的孜然味儿，顿时把持不住，咽了咽口水，当即改变主意，下巴一抬。
“走着。”
三人进了烧烤店，在靠墙一处空位坐了。
徐西景一开始想坐素维桢边上的位置，被葛晟一把拉过来跟他坐到一起，还给了对方一个“你要矜持”的眼神，惹来徐西景一记瞪眼。
这家烧烤店的经营模式是自助，桌子中间嵌有烤炉，每个位置上都贴着点餐的二维码。
素维桢拿手机扫了下，关联自己的身份信息后，就能通过点餐的系统应用，看到店里的菜单，进行自助点菜。
很快选了自己爱吃的食材，素维桢抬头时，就看到两个男生坐在一起眉来眼去，她眼神古怪地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
“没事没事。”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徐西景尴尬一笑，“那个，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素维桢晃了晃手机，莫名道，“我已经点好了，你们怎么不点？”
“哦，我点，嘶，吃什么好呢……”
徐西景连忙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低头点东西，耳根不知为何红了起来。
有了上次微聊事件的打底，再看徐西景这别扭劲，素维桢有所意会，但装作不知。
算起来他们总共才见了两次，双方的了解也不深，素维桢愿意跟他们接触，多少带有点目的性。
她对两人的专业领域很感兴趣，想着多交流往来，在文物圈子里多开条路子，说不定以后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和帮助。
至于男女感情，别扯了，现在她只想搞大钱。
想到这里，素维桢脸上的表情就淡了几分，无形之中多了一层距离感。
边上的葛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把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感觉发小这样一头热真的没眼看。
素维桢想了想，状似玩笑地道，“先说好啊，这顿不用谁请，大家只是搭伙吃个夜宵，当做朋友一起聊聊天就成，随意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