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生一愣，捧着碗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我留着自个玩的，有情怀。”
素维桢当场被逗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忙道，“不是不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像李老师这样的人物，居然能说出这么可爱的话来。”
素维桢以前就听人说过一句话：这事办不成，钱没给到位。
于是道，“我能给到25万， 您看怎么样？”
她早就在李水生刚才侃侃而谈的时候，偷偷用手机查了下“北京古玩国际拍卖”，官网上有展示新一季的成交拍品目录，找到“清雍正瓜皮绿釉大碗”，详情页面上就有写。
估价：10-12万。
落槌价：19万。
心里有数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就像文玩有八不玩的规矩一样，古玩一行也有三不买的警醒。
所谓“三不买”，就是不懂行的不买，看不准的不买，不符合市场价格的不买。
素维桢已经确认了东西是真货，市场价格也了解了，东西又喜欢，自然要争取争取。
李水生明显犹豫了，看了看素维桢，又看了看碗，十分纠结。
素维桢再接再厉，“您别犹豫了，照您刚才说的，绿釉瓷器经过明朝嘉靖一个顶峰，清朝雍正一个极致，存世量还是有的，您把这个让给我，拿这钱再寻下一个更香的不就得了。”
“情怀固然重要，生计也不能忽视是不？指不定我明天还来。”
这回轮到李水生被逗笑了，他拿手指点了点素维桢，做了个深呼吸。
“行，让你了。”
李水生把碗放到桌子上，示意素维桢再仔细看看，免得事后发现问题，过来找他。
素维桢将碗拿起来翻看。
釉面饱满光亮，有些微的深色颗粒和使用过的老痕迹，颜色翠中泛青，似玻璃质地光滑细腻，碗底有些小磕碰，不明显，器型板板正正，端放着不歪不斜，很完美。
素维桢对古玩还是刚摸门槛的小萌新，也瞧不出有啥不对。
就随口问了句，“是全美品的吗？”
“全美品。”李水生点头。
“那行，我相信李老师的眼光和情怀。”素维桢将瓜皮绿釉大碗放到配备的锦盒里，拿出手机，转账。
【与‘李水生’的熟悉度+1。】
目标达成，素维桢也不再多留，端起面前放凉的茶水喝了一口，拿了东西就起身告辞。
李水生跟她握了握手，态度似乎熟络了一些，让她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他。
素维桢原本想要离开的脚步一顿，回身道。
“李老师既然这样说了，我还真有一件事想问问您。”
李水生扬了扬眉，问，“什么事？”
“是这样，我手里有一幅画想要拍卖，不知道您这里行不行？”
“画啊，我这边不收，我是搞瓷器的，网拍主要以瓷器为主。”
素维桢没有失望，接着话题继续道，“那您看，我的画放哪家拍卖公司靠谱一点？”
“靠谱一点的拍卖行啊。”李水生思考了一阵，反问。
“你要送拍的是什么画？”
“陈仄的‘山水小镇’。”
画还在空间里，这会不方便拿出来，素维桢就拿出手机，把她拍的照片翻出来给李水生看。
李水生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忽然来了句。
“这画我有点眼熟啊。”
素维桢心里不知为何跳了一下，没等她发问，李水生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哦”了一声。
“这不巧了吗？就前两天，荣得斋在搞藏品征集。那边约的瓷器鉴定专家有事去不了，临时就找到我过去顶了两天。”
“我记得有个老大爷拿一副画过来鉴定，就是陈仄的作品，当时鉴定字画的坐堂专家是马义林，他给看的。”
素维桢一听，暗暗“靠”了一声。
难不成秃顶老头声称的专家，就是马义林？
她听李水生疑惑道，“这画是你的吗？”
“不瞒您说，这画是一个朋友送的。”素维桢半真半假地说，
“当时朋友跟我说，有个姓马的专家鉴定说是假画，他回去都给气倒了，他家里人觉得这画看着烦，就随手送给了我。”
“听您这一说，还真有点巧了。”
见李水生了然的点头，素维桢又说，“不过这幅画鉴定过了，是真画。”
“本来想着荣得斋最近会开夏季拍卖会，我还想送去看看，现在这一提，画我还不好往那边送了。”
李水生道，“马义林看得是不是你手上的这幅画，我还不好判断。
“我对字画的研究不深，光看照片也分辨不出什么来，要我说，你还是等秋季，送大一点的拍卖公司看看。”
素维桢问，“除了荣得斋，就没有其他公司搞夏拍了吗？我想早点把画卖了。”
“你急用钱啊？”
“画我不打算收藏，想换成钱回回血，去买其它喜欢的东西。”
“就我知道的，夏季开拍卖会的公司，还就荣得斋一家。你要知道拍卖会前期的筹备工作要花很多时间，特别是藏品征集期，要花上几个月。”
“荣得斋是背靠拍卖协会，后面有基金会扶持，才敢这么搞。”
“不过今年是第一届夏拍，而且规模不算大吧。针对的多是北京地区的藏友，收纳的拍品以古董，艺术品为主。”
“你如果想卖得上价，只有等秋季，去宝丽或者华兴试试能不能选上。”
“这两个拍卖公司每年会固定举行两场大型拍卖会，分别是春季和秋季，囊括中国各个城市送拍的藏品，同时也会吸引来许多海外的收藏家前来竞拍。”
“宝丽征集的种类比较广，除了古董，凡是有价值的艺术品，不管古代还是现代的，都能在那边上拍。”
“华兴呢，也收艺术品，不过那边只收老东西。”
素维桢叹气，“照您说的，我只能往宝丽送了？”
“你先送去试试，人家鉴定过没问题了，会进行价格评估，价值达到他们的收录标准，就会跟你签订一个委托协议。”
“啊，还有标准？”
“那必须的啊，就像好的大学有入取分数线一样。拍卖行主要赚的是佣金，就是拍品成交后，按成交价的一定比例收的服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