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仪事堂。
盛怀舟端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缓解体内乱窜的气息，看他这副死鸡仔的模样。
真被木子宸那个乌鸦嘴说中了。
他叹气：“如今想踏出那一步比登天还难。”
“兄长，你在担心什么？”一旁的盛羡吊儿郎当把脚靠在桌子上，一口一个葡萄往嘴塞。
如今这个世道。
突破与不突破，还不是在人的掌控之中。
他前些日子算是看明白了，所谓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至于他们这些跳梁小丑。
跟他们叫嚣的资格都没有。
盛怀舟一杯子过去：“你这叫什么？自甘堕落！”
“我这不叫自甘堕落，我这是有自知之明。”盛羡稳稳当当地接住杯子，面不改色。
“……”
正在这时，南久翊推门而进：“你要的人来了。”
千似夜与盛怀舟对视一眼。
千似夜：“你就是我父亲所说的故人吗？”
盛怀舟：“你长得倒是跟你父亲相似。”
一人一妖异口同声。
得知他就是父亲要找的人，千似夜放下戒备心，从袖口抽出锦盒，客客气气递过去。
“这是我父亲送的礼，他说务必要交你手上。”
“哦？”盛怀舟显得意外，不明白他这个时候送什么礼，毕竟近几年两域的关系尴尬。
他们魔域是有两方人的，意见一直不合。
另一方在打压妖域，他们是没有参与实际行动，但也没阻止，保持一个中立的态度。
所以，关系有点尴尬。
见他接过锦盒，千似夜一五一十把父亲的话，重复一遍：“父亲说过，他是明事理的人。”
父亲之所以给他送礼。
并不是看中他的话语权，而是多年以前的交集。
盛怀舟知道他这话的含义，也不再废话，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锦盒，打开一半左右。
“啪”的一声，盛羡一巴掌将锦盒拍下去。
“兄长小心有诈。”
他们怎么会那么好心来送礼，指定有诈。
里面要不是毒就是暗器。
遭到别人的揣测，千似夜眼神一凝，沉声道：“阁下是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送个礼都要遭到质疑。
他就搞不明白了，这个礼就非送不可吗？
“什么小人什么君子。”盛羡跟他杠上了：“我们两域一向不合，怎么会好心送礼。”
在他的认知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对立的更不用说。
“哼。”千似夜冷哼一声，把心里话说出来：“我送礼的话，可能真什么剧毒放什么。”
“毒死你这个抬杠的。”
只可惜这是父亲送的，一点伤害都没有。
“你不打自招了？”盛羡猛然站起来。
“怎么？我有没有不打自招跟你有关系吗？”
“你这个……”
“行了。”两人吵得盛怀舟头痛，仿佛刚才得到缓解的气息，又开始有暴躁的倾向。
他的话是有用的，
两人相互瞪了对方一眼，乖乖闭上嘴了。
盛怀舟再次打开锦盒，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们只看见锦盒里，安静躺着一张纸。
“噗。”盛羡控制不住笑出声，望着那张纸条感慨：“妖域送的礼，可真叫人寒酸呐。”
妖域的落魄成这个样子了吗？谁送礼送纸条啊。
看着锦盒像价值不菲的，里面就这玩意？说寒酸是抬举他们了，这应该是穷的离谱。
无视他的嘲笑，千似夜现在也有点懵逼。
父亲这送纸条是什么意思？
一张纸条别人或许不知道不代表着什么，但盛怀舟知道，他手一扬，纸条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纸条上的字，悬浮在空中。
“除外，需除内，明阳三千灯火有人处，旧人留有旧人魂，取其道而不复得也。”
上面短短的几句话，在场人中只有三人知道，宁世和盛怀舟，这两个最高修为的。
还有一个就是南久翊。
“兄长，他想表达什么？”读书少的盛羡，见他们面露难色，心急如焚想知道意思。
连木子宸也附和：“对啊，你们倒是说说啊。”
宁世与盛怀舟保持沉默。
这个解说的任务，只有交给南久翊身上了。
南久翊摇头又叹气的：“除外，当然是指那些逗留在此的神，他们有卧底藏在这里。”
这个卧底应该是魔域另一方势力。
“明阳是人界的一座城，在里面的某处留下至关重要的东西，类似残缺的灵魂那种。”
“只有先一步毁了它，它就不能出来作祟。”
死一样的寂静。
“不对。”盛羡直言不对，他想起林璇跟他说过的：“狗璇说过，他们的目标是同化。”
“他们想创造一个属于他们的神界。”
这也是林璇无意中透露的。
说他们这个界面是天赐的，有创造神界的条件。
“那就对了。”一直沉默的盛怀舟贸然出声，接着解释：“所以那魂的主人至关重要。”
“那魂重见天日之时，便是……”
后面不用他明说，他们都知道事情的走向。
“这……”木子宸完全被震惊了，他怎么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严重：“外是谁？”
他至今都不知道这个外是谁。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时，千似夜想到前天出现在妖域的那个人，不确定是：“前天他好像出现在妖域。”
也不知道是不是。
反正他看着挺可疑的，连父亲都不敢得罪。
“你们狼狈为奸？”盛羡说出他们想说的话。
里里外外干的都不是好事，都是缺德事！
就该拖出去灭族！
“什么狼狈为奸？”千似夜不服气，回怼：“我们要是狼狈为奸，为什么还要通风报信？”
“可能你们过意不去，想着缓解一下罪孽。”
“你再胡说！”
“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下？”现在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搞得盛怀舟很是头疼。
“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地方。”南久翊发表自己的建议：“要是有神的气息可以共鸣……”
那找到那个地方轻而易举。
谁的身上有神识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
盛羡最先反应过来：“狗璇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