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来开会。
按照程序，他们来鼓励鼓励，说两句客套话，大家鼓掌，你好我好大家好，就齐活了。
但是，对方神情严肃。
王总跟同屋咬耳朵：“突然想起我初中班主任，那小表情一模一样滴。”
“……”同屋两手背在身后，腰杆挺直，目不斜视，一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表情。
根本不理王总。
王总：“……”
感觉再说下去，同屋就要举手报告老师了。
算啦。
他双手插兜，百无聊赖。
总不能领导在上面讲话，他在底下玩俄罗斯方块吧。
万一被领导看到，多没面子。
叶支花突然回头，似笑非笑瞟他一眼。
王总：“……”
啥意思啊？
正想不明白呢，突然听到台上领导讲话：“上午我顺路过来看了看，结果全班十二个同学，只有极个别认真听课，其余的不是睡觉就是交头接耳，干别的。”
底下噗呲噗呲笑出声。
王总也觉着好笑，真跟上学班主任讲话一样。
领导真是的，在座的都那么大个人，留点面子啊。
说那么直接！
搞的跟真的一样。
“这次学习，机会难得，希望能引起同志们重视。”
“为了督促大家积极性，所以这次考试我们决定，由机关出题，现场打分，当场公布。”
领导话音一落，全场不淡定了。
啥意思，啥意思？
王总也开始凌乱，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领导：“没有内定，没有暗箱操作，尊重每一个态度端正的同志，务必保障营养证获取的公平公正。”
“同志们，这是为你们好，你们也想拿一个含金量高的证书，对吧？”
王总：“……”
不对！
他就想走后门，花钱买。
二十多个学员，一半哭一半笑。
哭的是之前内定好的，笑的是那些没希望的。
会场立马乱了。
领导看到这种场面，很满意。
真以为国家的荣誉，好坑呢？
走人！
领导满意的走了，高会长完犊子。
大家将高会长围住，七嘴八舌抗议。
高会长汗呼呼往下冒：“我也不知道，提前没告知我。”
“同志们，稍安勿躁，我再跟主管部门沟通沟通。”
“你赶紧去啊，一会儿领导汽车跑了。”王总等人很着急啊。
高会长比他们更急。
急匆匆追出去，在酒店门口，拦住了领导的车。
正好附近小学生放学，汽车有点堵路口。
背着书包的娃娃们，都瞪着眼睛看高会长和汽车。
还有小朋友伸手摸车头那个标，吓得家长一巴掌将娃拍哭。
高会长：“……”
心更燥。
汽车车窗缓缓降下，领导示意：“上车！”
“领导，”高会长迅速上车，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塞手里一封信。
他赶紧打开看。
结果是举报学会暗箱操作，内定证书的事儿。
高会长冷汗，停不下来了。
怪不得，相关单位突然插手考试。
高会长一边擦冷汗，一边解释：“我也是没办法。”
“本来想着是为国内餐饮做贡献，但是学会一成立，各种打招呼的。”
“而且他们都是业内世家，或多或少都跟领导们有关系，我这……”
“谁也得罪不起啊。”
“本来想着，这一次就这么搞，等以后一定公正公平。”
领导呵一声笑：“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我相信，肯定还有没参加这次培训的老厨师吧？”
“他们肯定在观望。”
“你这一次留情面，下一次给不给他们情面？”
高会长：“……”
领导又说：“再有那真本事，脾气犟的，因为你这样搞，根本不来，到时候你学会还有没有话语权？”
高会长：“……”
“老高，”领导语重心长：“当初批准你这个营养学会，就是想将国内餐饮规整规整，统一一下标准。”
“你从一开始就胡搞，到时候怎么服众？”
“咱国内杂七杂八的协会，少吗？”
“老高，我希望你这个学会，能成为制定标准的杠杆，而不是一个混荣誉的协会。”
高会长内疚极了：“领导，是我没扛住压力。”
领导叹口气：“咱都是这么过来的，我能理解。”
“你就按我说的办，公平公正，谁问你，就推到我们单位身上。”
“以后就由主管部门出题，统一考试！”
“……”高会长，其实心里是松一口气的：“行，就按你说的办。”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那回头培训收上的钱，我给单位会计沟通沟通，咱怎么分帐。”
领导笑了：“你呀，办事总是这么认真。”
他没有拒绝。
高会长松口气。
能接钱，他责任推的更没压力了。
车已经开出去两个路口，高会长下车，慢慢往回走。
到酒店门口的时候，看到有家长一边扯地上撒泼的小孩，一边指着酒店说：
“看看，这都是干部住的，你好好学习，将来才能住进去！”
小孩哭：“我不要当干部，我要吃糖糕！”
“我看你是糖糕！”家长气死了，啪啪啪几巴掌。
小孩立马老实了。
高会长真羡慕啊，小孩子没肝没肺，最大的烦恼就是没有糖糕吃。
进入酒店，高会长立马换了副愁容。
问就是没办法改变领导想法，你们好好学吧。
王总等人：“……”
距离考试还有三天，还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