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什么？
当然是腾地方。
村里人瞬间分开一条道，闪出二赖子夫妻。
两口子也不敢吱声了。
大冷的天，谁愿意挂树上喝西北风。
“闹什么呢？”叶支花走到近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二赖子翻个白眼，嘀嘀咕咕：“你以为你是谁，凭啥告诉你？”
他不说，有的是人学嘴。
朱大婶子等人，七嘴八舌就将事情还原了。
叶支花故作惊讶：“二赖子，大丫十六了吧，可惜哦，养这么大！”
“二丫也跟着跑了，啧啧，再养两年，也大了！”
这话说的，二赖子两口子心壳朗子疼。
总感觉，花花绿绿的钞票飞走了。
朱大婶子一撇眼：“当时晓兰厂子招人，就说不要家里不疼闺女的，打媳妇的。”
“人家都改了，为了钱也要忍一忍。”
“就他娘的你们两口子死不悔改，连个样子都不装！”
“儿子惯的不懂人事，闺女如今也忍无可忍自寻活路 ，你们早晚有哭的时候！”
二赖子两口子，表情明显不服。
但临近过年，大家都忙，谁有空搭理他们。
说上两句，各自就散了。
二赖子也不敢久留，总觉着叶支花看自己的模样很吓人。
他撵着媳妇回到家，七岁的大宝贝儿子，正在门口四脚朝天的哭。
一个大人正指着他鼻子骂：“想吃肉找你爹去，抢我家娃的，老癞子生的小癞子！”
“干啥呢，你找死！”看到宝贝儿子受欺侮，二赖子不干了，立马冲过去。
那人看到他，不害怕，反而更生气：“你可算回来了，有人生没人管吗？”
“你瞅瞅，你儿子将我家娃胳膊咬的。”
那人将自家孩胳膊一捋，露出血呼啦啦半截。
“我儿子好好的蹲自家门口啃肉骨头，你儿子跑过来就抢，不给就咬，”那人非常生气。
换谁家遇到这种事，都不能高兴。
二赖子看都不看人家伤口，嬉皮笑脸：“谁让你家炖肉，香味飘到我们家，我儿子肯定馋！”
他还冲儿子竖大拇指：“好小子，会抢肉吃，厉害！”
二赖子儿子立马从地上跑起来，得意洋洋冲对面耀武扬威。
邻居快气死了：“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本来没想让你家赔，现在……”
村里都是亲戚，谁摇不来人？
邻居一嗓子，将兄弟们全喊来：“搜，去他家搜钱出来，给我儿子打防疫针！”
挨了咬，肯定要打针，万一有个传染病可不得了。
二赖子肯定不会主动掏钱，那只能去家里搜。
一个人好对付，几个大老爷们，二赖子挡不了。
没一会儿，就有人从他枕头底下翻出二百块钱：
“嘿，二赖子挺有钱！”
“他从哪得的钱，不会是偷的吗？”
“谁知道，反正够我儿子打防疫针了！”
一群人散去。
二赖子气得直骂：“无耻，强盗！”
他跑去村支书家闹，要求严惩那些人。
可是李支书一问，就无语了：“你本来就该赔钱！”
大过年的，不值得为一无赖得罪全村。
李支书回家炖肉。
二赖子气得摔头，绕着村嚷嚷一圈，但所有人听了，都说他该。
“这帮不讲理的混账！”二赖子骂骂咧咧。
他媳妇提醒：“那是咱收的定金，现在闺女跑了，咋整？”
人没了，肯定要还钱。
可是钱也没了！
二赖子能咋整，只能将媳妇揍得鬼哭狼嚎。
大不了，到时候耍无赖。
可是半下午，二赖子揣着手跑家后拉屎。
突然听到拐角处有人窃窃私语。
“真的，老钱家闺女才十四，这么可怜。”
“得了绝症，没办法，本以为挺过初一呢，没想到！”
“大过年的，也不好办丧事，而且还未成年，就当夭折的娃随便埋了。”
“埋哪？”
“没出嫁的姑娘，孤魂野鬼的，就……”
二赖子蹲着挪过去，竖起耳朵。
对方声音断断续续，可是二赖子还是听到了埋人的地址。
他欣喜若狂。
二百不用耍赖了，余下的八百也能到手！
哈哈哈哈。
二赖子站起来就要跑，跑一半，警觉没擦腚，赶紧又脱下裤子，用碎砖头刮了一下。
哈哈哈 ，等老子拿到余款，一定去城里称二十斤卫生纸。
用一张，扔一张！
入夜，二赖子两口子，提着铁掀，来到一块田地。
“当家的，能行吗？”二赖子媳妇有点害怕。
二赖子也害怕。
可是钱字当头，他顾不得了：“想想八百块钱！”
行吧。
二赖子媳妇把风，二赖子撅坟，在小小的坟头，挖呀挖呀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