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意平躺着。
躺下来，其实比站着看着没有那么清楚。
但是，中间隆起小小的一个。
贺司夜手覆盖上去，竟然就能全部遮住。
他看笑了，眼睛却红彤彤的，“竟然才这么小，可我觉得，他已经存在很久了。”
林晚意鼻子一酸。
贺司夜的手掌好烫。
“他好几次都差点没了，我对不起他，还没有出生，就承受了这么多。”
贺司夜问她，“怀孕辛苦吗？”
林晚意摇摇头，“可我躲着你，瞒着所有人，很辛苦。”
“对不起。”
贺司夜吻去她的泪水。
林晚意眼睫轻颤。
即使此刻，说有些话是破坏气氛的，但她还是要说，“为什么你愿意留下这个孩子。”
贺司夜如实说，“我也以为我不愿意留下孩子。”
但真的当父亲了。
那种美好，简直很难言喻。
贺司夜望着她，“晚晚，我很期待他的到来。”
“让我照顾你们母女，好吗。”
林晚意呼吸一滞。
她想象过被贺司夜发现怀孕。
他或许会极端，或许会哄着自己打掉，或许会放任不管。
但是唯独没有想过，贺司夜会说这样的话。
林晚意突然就胆怯了。
太久没有得到过温暖，面对贺司夜突然的告白心意，她第一反应竟然是退缩。
她推开贺司夜。
缩在床脚，背对着他道，“你先出去吧，我需要冷静。”
贺司夜微怔。
他过去触碰她，林晚意裹紧了被子，紧闭双眼。
她闷声问，“你不用哄我，劝我，假如你换位思考，我跟我别人纠缠许久，突然来找你表白，你会接受吗？”
贺司夜闻言，轻轻拧眉。
他代入了自己。
果然，他也是无法做到的。
哪个成年人，不会权衡利弊呢。
特别是在感情上。
越是稀有的东西，就越要反复思考。
看到林晚意此刻的难受和小心翼翼，他心里动容，嗯了一声，“明天我再来找你。”
林晚意瓮声瓮气，“不行……”
“我最多让你冷静一晚上，我忍不了多久。”
“……”
又来了。
那性子，即使到这个时候都还不知道改一改。
门咔哒一声轻响。
林晚意听到他走了之后，才缓缓睁开眼。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
门外，贺司夜敲响对面的门。
一个男人裹着洁白的浴巾，紧张的开门。
贺司夜目不斜视，“你好，这套房你定了多久？”
男人被贺司夜这一身正气给整得有点发怵，跟个小孩似的，乖乖回答问题，“今晚一晚。”
“那你完事了吗？”
“啊？”男人摸了摸脑袋，却发现自己头发早就掉光了，于是擦擦鼻子，掩饰尴尬，“刚，刚开始呢，你要加入吗？”
贺司夜拧眉。
这q国的人，经济挺落后，思想倒是很前卫。
“不加入，只是来问问你，愿不愿意把房子转给我，我给你双倍的房租赔偿。”
男人眼睛亮了。
“好呢，什么时候住进来？”
“等你们完事后？”
贺司夜说完就要走。
男人喊道，“嘿哥们，你真不是我女朋友叫来抓奸的吗？”
贺司夜回头看了他一眼。
“抓紧时间。”
……
十分钟后。
贺司夜心想里面应该准备进入正题了，于是点燃一支烟。
烟雾刚飘起来，门就开了。
男女穿戴整齐。
男人笑道，“我去前台办退房。”
贺司夜抬起手腕。
看了看时间。
用q国语，云淡风轻道，“十分钟。”
男人眼眸闪烁，赶紧下楼去了。
后来保洁过来做了全方位的消毒，换洗。
贺司夜才住进去。
……
次日，林晚意下楼去吃早餐。
对面刚好也开门。
贺司夜换上了一套颜色温和的灰色大衣。
微分碎盖，没有刻意的打扮，凌厉帅气。
他淡淡道，“早。”
林晚意蹲在原地，“你怎么住在这里？”
“昨晚上搬进来的。”
“可是……”
可是她昨天来的时候，对面明显是一对情侣啊。
不知道贺司夜是怎么说服他们的，但这个男人有很多方法。
她不必过问。
林晚意换上柔软的平底鞋，低头朝外走。
贺司夜果真跟了上来。
但是距离不近，一左一右，身体并排，步履一致。
“下去吃早餐？”贺司夜道，“正好，我也饿了。”
林晚意有些无奈，知道他故意的。
她昨晚上没睡好，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现在看到梦里主人公的脸摆在眼前，根本不敢正眼看。
楼下的用餐区，中餐不多。
好在现在月份大了，林晚意不挑食，而且胃口也不错，真饿了的话，大多时候都不挑的。
林晚意没在这吃。
今天要赶去学校报道，只能在路上吃了。
贺司夜见她要走，跟个长辈似的严肃道，“路上吃东西对胃不好，坐下，吃完了再走。”
林晚意扫他一眼，“可是我时间不够了。”
“忙着去做什么？”
“学校报道。”
贺司夜拿出手机，“我给老师说一声。”
林晚意头大，连忙摁住他，“我吃完再走，好吗？”
她知道这边的学院跟贺司夜挂钩。
他以前投资了很多钱。
里面的院长很尊敬他。
这确实是一件小事，但是让大家知道她是贺司夜的人，又因为这点小事就随便迟到，以后还能不能混了。
林晚意吃得挺快。
贺司夜很久没有这样跟她吃过饭了，她一举一动，看得让人身心愉悦。
他问，“那件事你想得怎么样？”
林晚意头也不抬，“没有想好。”
贺司夜不急。
“想好了随时联系我，我时间管够。”
林晚意不解，“你不回去上班了吗？”
“不急，少赚点。”
“……”
林晚意有专门的保镖送她去学校。
贺司夜继续吃。
吃着吃着，一个人影坐在他的对面。
贺司夜不需要抬头，闻着味儿就知道是谁。
他顿时没有了胃口。
“有事？”
贺谦承，“司夜，我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她追到q国来。
贺司夜淡漠的看着他。
“贺谦承，你挂着你这张虚伪的脸，挂了多少年？挂久了，你还记得你的真面目吗？”
贺谦承不在意的笑了笑。
“虚不虚伪，不都是为了活着吗？”他直接戳他的心窝子，“刚才看你们话都没有两句，怎么，你堂堂贺家大少爷，也有吃瘪的时候？”
贺司夜大方的承认，“女人不是钱，张手就来了。”
贺谦承，“……”
他最缺的就是钱了，贺司夜这一下，差点没有捅破他的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