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玉眼睛眯了眯，白霜这一脸心虚的表情很不对，但他没功夫去理会这一时的表情。
身体的异样感消退，陆成玉松开了脚，小触须快速收回，被白霜握在手里，生怕再惹陆成玉生气。
他拉上被子，把自己裹上，埋着头也不敢说话。
“说。”陆成玉下地，打开灯，脸色看不出什么，转身没有靠近，靠在墙面上，距离拉开，“你一直是妖怪？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没有什么，就是喜欢你。”白霜不能说出去，这个小世界不会允许陆成玉恢复不属于他的身份，造成身份重叠，明显的悖论。
“放屁。”陆总私底下不大优雅，时不时会粗俗一两下，“情情爱爱都要我教，你后来才知道对我的感情是喜欢，上哪玩的一见钟情那一套？”
白霜心里默默念法诀，祈祷腿快点回来，没有及时回答。
陆总眼神晦暗地盯着白霜，效率很高地分析眼前的局面。
白霜还是白霜，不是别人假扮的。
虽然是妖怪，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放手，就算他是什么吃人的怪物，那也得是他的。
最后，白霜的很多事情他都不是很清楚，他很不开心。
“过来。”陆成玉说。
声音不大，白霜听到了，兴奋地下地，直往陆成玉身边窜。
腿变了回去，但刚开始并没有什么力气，他忘记了，窜的时候劲大，一个滑跪飘了过去，他没站起来，直接抱住陆成玉大腿不放。
“妖怪？”陆成玉脚尖踩在白霜腿上。
白霜心虚地哼唧了一声。
撒娇卖萌也不行，陆成玉忍住没有先把人捆起来，“吃人？”
白霜头摇成了拨浪鼓。
“能活几岁？”陆成玉问。
“很久。”白霜没去算过。
陆成玉：“喜欢我？”
“最喜欢。”白霜毫不犹豫地回答。
“……忘记你是个妖怪，不许离开我。”陆成玉又问了一句，“有什么其他能力吗？”
他担心白霜骗他，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白霜伸出指头开始数，“会做饭，打扫卫生，工作……唔，还有……”
陆成玉在他肚子上踩，“别装，我问你妖怪的能力。”
白霜安安生生也不躲，“能力？水下能呼吸？”
“我问你呢。”陆成玉淡淡地看他，“给我用陈述语回答。”
“就，就是什么能力也没有。”白霜法力低微，维持住人形已经很厉害了，其他妖要修很久才能把本体上的特征消失，他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了。
当然，这跟陆成玉随身带着他有关，周身仙气浸润，灵力充盈，与其他妖族是不同的。
他委屈的直哼哼，和以往并无不同。
“啧。”陆成玉仰头，目光落在白炽灯上，晃的眼睛有些酸的时候才低头，“没什么用的小妖怪啊。”
“啊。”白霜低下脑袋，有些不开心，但是无从反驳，是没什么用。
陆成玉：“白霜。”
“嗯。”
“腿……”陆成玉找不到一个好的措辞，“为什么会不见？”
“啊，因为忘记了，需要修炼的。”白霜有些呆。
陆成玉没吭声，过了一会儿他才喊了一声，“白霜。”
白霜仰头，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他站了起来，陆成玉瞬间发狠，抵着他的脖子压在墙上，“白霜，我不管你是故意还是无意，我就当你今日之事是主动向我坦白，你心里有没有其他小心思我不管，你。”
他顿了一下，没有多少气愤，只剩下凶恶，“你他妈要是敢走，我把你剁碎了。”
白霜愣愣地眨眼，抬手握住陆成玉的手，手指在陆成玉虎口按揉，陆成玉松了手，白霜凑过去讨好地在陆成玉脸上舔了舔，乖巧的像一只不谙世事的精怪，无辜极了。
陆成玉扯住他的脸拽开，通红的手印很快留下，他看了一眼，评价，“弱鸡。”
手却松开了。
白霜搂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颈间，“没办法，就是没有什么用。”
“变腿给我看看。”陆成玉说。
“那你不许生气。”白霜提前说明，他眼眸纯净，“不要生气，不要生我气，我害怕。”
“怕什么？”陆成玉把人扔床上，盯着他的腿看，懒洋洋的吓人，“怕我拿刀把你砍了？”
白霜摇头，问了一句，“你是要吃我吗？就像章鱼小丸子那样。”
陆成玉手痒，在他头上扣了一巴掌。
白霜：“……”
他没哭，他很坚强。
“我怕你……”腿开始消失，一眨眼间变成了白色的章鱼爪爪，乳白色，凑近看有淡淡粉色晕染开来，一个个小吸盘微微翕动着，像是呼吸的活物，“怕你觉得我可怕，不要我。”
“老子就说你是故意的。”陆成玉薅了一把他的头发，把视线移开，这狗东西，真敢玩他。
白霜顺着他的动作倒在床上，眼中尽是陆成玉一个人，“这是你教我的，爱就是这样的，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陆成玉给了他一脚。
白霜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执拗到单纯的目光锁住陆成玉，“你得爱我，成玉，不要怕我。”
陆成玉虽被压制，却不显惊慌，没有反抗，“你呢？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你呢？怕不怕？”
白霜握住陆成玉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颇有些得意，“它在跳，很开心。”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很快。
陆成玉：“开心？”
白霜点头，“对啊，因为成玉对我的在意，他开心地让我拥抱你，并且告诉你，它爱你。”
“……糖衣炮弹？”陆成玉避开了他的目光。
白霜把脑袋追着转过去，“成玉想吃掉我也没有关系，我会努力变好吃一点的。”
陆成玉……再次为美色折了腰。
心中唾弃自己，陆成玉人模人样地拍了拍白霜的后背，“今天晚了，睡吧。”
“饿。”白霜说。
陆成玉：“……”
天要亮了。
“想成玉做。”白霜说。
陆成玉：“……”
陆成玉心里骂骂咧咧，去洗了一把脸，清醒了下，把粥给白霜热了。
他不大做饭，只算的上是说的过去。
但白霜依旧吃的很香，仿佛这是陆成玉亲手做的一样。
陆成玉转身要去眯一会儿，“你自己吃。”
白霜拉住他的手，晃了晃。
陆成玉：“……”
陆成玉撑着下巴看白霜吃饭，白霜眼睛微微眯着，能看出一丝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