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回病房的时候温暖正在给宋元喂棠雪带来的粥，她就没当电灯泡，拿了给她的份儿又退出去，拉着沈言到楼下的小花园长椅上坐着一起吃。
盛方中给她熬了南瓜粥，加了糖，又甜又软，煎了她最爱的蛋饼，有甜豆和火腿粒，水煮蛋也是全熟，她受不了溏心，但煮太久也不喜欢，爸爸煮的火候从来都是刚刚好。
另外几只水晶虾饺一看就是提前备好给棠雪做早餐的，顺便给她留了几只。
但不影响她的满足感爆棚。
沈言嘴上不爱搭理她，还是坐在一旁帮她剥水煮蛋，盛棠就勉强把水晶虾饺分给了他。
难得的享受时光，就和小时候一样，宋元还是躺在病床上，他俩在外面偷吃。
不一样的是，宋元现在身边有人照顾。
顾知桐就是在这个时候找来的。
沈言的电话关机，她又打给了盛棠，盛棠一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直接递给了沈言，“应该是顾知桐。”
“……”
沈言用纸巾擦了擦手，接通之后直接说，“你别想了，我不同意。”
但很快，他又对着电话那边问，“……什么？你在哪里？”
他看眼盛棠，“等着。”
挂断电话，放回盛棠的大衣口袋，他站起身，“顾知桐在医院门口，我去接她。”
盛棠哦了一声。
沈言走出去几步之后又倒回来，对盛棠说，“她说要把那个软件卖了，我不同意，你也不许同意，听见没？”
盛棠懵了一下，咬着蛋饼点点头。
沈言这才走。
过了一会儿，沈言还没回来，言欢来了。
盛棠还在啃蛋饼，言欢就笑吟吟站在了她面前，盛棠一仰头，立刻站起来，“言阿姨，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宋元。”言欢拿起一旁的保温杯，倒了半小杯递给盛棠。
盛棠确实被噎了一下，喝了两口顺下去，这才抚着胸口说，“我带您上去吧。”
“没事，我不着急，你吃完了我们再去。”她说着正要在盛棠身边坐下，沈言和顾知桐过来。
“妈？你怎么来了？”沈言出口就是和盛棠一样的疑问。
“我来看宋元啊，”言欢哼一声，“早上我说你等我一起，你偏自己跑了，还问我？”
“我以为你就顺嘴一说，”沈言脱口而出，见言欢瞪过来立马找补，“我不是接宋元的女朋友去了吗。”
言欢这才将眼神落在一旁的顾知桐身上，“这个就是？”
“不是！”沈言忙摆摆手，“不是这个，人在上边，我带你去……”
“你别，我和宝宝去。”言欢嫌弃的推开他的手，转而笑盈盈的搭上盛棠的胳膊，问，“你吃好了吗宝宝？”
盛棠：“……”
悄悄打量了一眼顾知桐，她点点头，“我收拾一下……”
“让他收拾。”言欢直接撂下这么一句，牵着盛棠的手上楼去了。
被嫌弃的亲儿子无奈叹口气，任劳任怨的收拾长椅上的保温盒。
顾知桐过来一边帮忙收拾，一边问，“你朋友怎么样了？”
“没生命危险了，接下来就养伤。”沈言蔫蔫的，收拾完了东西，装回保温袋里，他在长椅上坐下来，点了根烟。
顾知桐将带过来的水果篮放在一旁，站在沈言面前，“可以谈了吗？”
“不谈，没有谈的余地。”沈言吐出一口烟雾，一副带死不活的样子。
“我是从你公司以后发展的角度给你提出的建议，你现在需要的是资本积累，而你做的这个软件，后续需要投入的资金大先不说，你的团队不够成熟，根本运营不起这么大的……”
“别说，不管，不听，不卖。”
顾知桐被他这样堵的眉头深深皱起，半晌才长舒了口气，问他，“是因为盛棠吗？”
“是，”沈言承认的很痛快，“这个软件是盛棠要我做的，所以，我不卖。”
顾知桐深深看着他，“你喜欢盛棠。”
是肯定的语气。
沈言不否认，他又抽了两口烟，丢掉烟头，踩灭了，慢悠悠站起来，“单单喜欢这两个字，概括不了我和盛棠之间的一切。”
顾知桐说：“但是，你和盛棠之间的一切能维持到现在，一定包含了你喜欢她这一点。”
沈言想了想她这话，笑了，“你说的对，但这是最不重要的那一点，我可以不喜欢她，但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她这个人，你懂？”
“不懂。”
顾知桐确实不懂。
沈言也并不一定要她懂，他只说，“懂不懂是你的事，卖不卖是我的事，现在我告诉你，我不卖，你爱投不投。”
说完他拎着保温袋上楼去了。
顾知桐沉默站在原地，一直等到沈言的背影消失在住院大楼的门口，她长叹了口气，在长椅上坐下来。
盛棠和沈言一起下来送言欢的时候，顾知桐还坐在那里。
言欢一眼看到了她，扭头问沈言，“不要告诉我，那小姑娘是你的……”
“不是！”沈言抢答，“一个投资商。”
言欢又看盛棠，盛棠点头，“我也听说是。”
“听说？”言欢眉头蹙起。
“听……他们俩说的，”盛棠老老实实回答，又挽住言欢的胳膊，“言阿姨，顾小姐人很好的，这不听说宋元在医院，就来看望他。”
说着她又转头瞪着沈言，“沈言，你怎么把人家顾小姐扔在楼下？我刚才还以为顾小姐走了呢……”
言欢准确的捕捉到了盛棠话里的重点，眉头锁的更深，“姓顾？”
盛棠：“……”
她不说话了，沈言接过话去，“您还去不去接我爸？”
言欢成功被转移注意力，扭头问他，“你不和我一起去？”
“您不说他没事？”沈言一脸不情愿，“那我就不去给他添堵了，省的我还得挨顿骂。”
言欢又被他气着，刚要逮着他骂一顿，盛棠急忙拉着她送她去停车场了。
沈言看一眼还坐在长椅上发呆的顾知桐，本想回病房，但想到就他一个人，病房里温暖陪着宋元，他自己上去怪尴尬的，就又走到顾知桐身边。
“你还不走？”
顾知桐仰头看他，逆着光，她抬手者在额头才勉强看清了他的脸。
见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顾知桐放下手，站起身，从他身边走过去，头都没回一下。
沈言知道，这下他是彻底和顾知桐闹掰了。
他看了看长椅上放着的水果篮，提着上楼去了。
事实上顾知桐还没走到停车场就被盛棠拦下了，然后顾知桐就看见上次在宴会上对她有意回避的盛棠，这回笑眯眯的看着她，对她说，“顾小姐，要不，你把要卖软件的事情和我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