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又到了军营固定歇息之时，这次白梧桐特地留意了段永志，果不其然他来到了辕门。
她偷偷跟在距离段永志不远的地方，好在人多，她也够谨慎。
这不是去南城门的路吗？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那里有个专门卖青枣糕的店铺现在应该闭店了。
段永志在那间店铺前停了下来，白梧桐迅速拐进一个转角里。
闭合的店铺门前站着一抹桃色，那女子有着如同瀑布般的长发、纤细的腰肢，看着她有一个向手心哈气动作，想必是已经在此处等许久了。
等等，那是凝月？！
白梧桐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侧脸，她猜测段永志每日“消失”都是来这里见秦凝月了。
“段公子，我听闻城东有个老翁卖的糖葫芦是绝味，一起去尝尝？”秦凝月搓着小手，水汪汪的眼睛里藏着欢喜。
“好，听凝月的。”段永志虽有主见，但在秦凝月面前他一向都是向着她的，“不过近来愈发寒冷了，你还是莫要出来了，以免染上风寒。”
他不想让眼前这个活泼的姑娘得了伤病，约定固然要遵守，但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遵守约定的方式可以换。
“那…以后就书信来往！”
“好，我托人送到陆锦手中。”段永志将秦凝月扶至马背上，确认她坐稳后才松手，“现在该去买糖葫芦了。”
白梧桐赶回了军营，带着红瀛奔向城东。
时间被她算的刚刚好，她碰见了秦凝月他们。
“凝月。”红瀛停在了他们面前，白梧桐利落下马。
“梧桐姐！”见到她的秦凝月又买了一根糖葫芦，“你尝尝，可好吃了。”
“谢谢。”白梧桐接过糖葫芦，看向一旁的段永志，“段永志，你们两个不会是碰巧遇到的吧？”
她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游荡，想捕捉到不一样东西。
“回白少将的话，是属下外出正巧遇到了秦小姐，便邀秦小姐来吃糖葫芦。”
“不要撒谎，我想听的是真话。”白梧桐的目光变得深邃，表情渐渐凝固，给人带来不怒自威感。
气氛中洋溢着安静，秦凝月也不好撒谎了。
她小心翼翼地拽着白梧桐的衣袖，将白梧桐拉至一旁。
“梧桐姐，是我们约定好每天在城南青枣糕店铺相见的，他碍于身份不好顶撞你，其实最开始是我提的。”秦凝月小声道，她的语气中多了平日里没有的稳重，“他如此老实本分的人，今天还是第一次撒谎呢。”
“凝月，我猜这事秦麟皓不知道，对吧？”白梧桐并没有急着说教。
“是的。”秦凝月乖乖地点头。
“我可以帮你保密，但你自己也要注意分寸，懂了吗？”
“放心啦梧桐姐，我们只是朋友而已。”秦凝月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我自是相信你们的。”白梧桐知道段永志的朴实，知道秦凝月那粗中有细的性子，“好啦，段永志该回军营了，再留一会儿将军该过问了。”
“知道了。”
“该走了，段永志。”白梧桐拉着缰绳，一踩一踏坐上马背，“凝月，改日我去秦府看你。”
“那就说好了梧桐姐，改日见。”
秦凝月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去。
“段永志，第一次撒谎感觉如何？”白梧桐调侃道。
“…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但当时确实没想那么多。”段永志不想让秦凝月护在他身前，“军中三德：尽忠、持勇、存真，属下并没有忘，可…”
见他那般为难的模样，她开口道：“我知道你想继续护着秦凝月，知道你每次在这段歇息时间都是出来找凝月了，我今日突然出现问这些问题，把你吓住了吧？”
“是啊，少将平时一般都不会出军营的，怎么今天一反常态？”
“还不是每次一歇息就找不到你的影子，今天偷跟着你发现了一切。”这些白梧桐觉得没有隐藏的必要。
“少将果真细致。”段永志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被跟踪了。
“这么冷的天，秦府日后定是不会再让凝月轻易出门了，你可以写信我帮你转交。”
“多谢白少将。”他正想应该找何人帮忙送信。
军营，袁绍刚收好兵器就瞧见了迎面走来的白梧桐和段永志。
“属下见过白少将。”他抱拳行礼道，“不知少将为何从外面回来？方才您不是还在帐里吗？”
“出去溜了一圈，正巧遇见了段永志。”白梧桐说道，“行了，快去准备准备，该训练了。”
看来我回来带红瀛时，他没看到。
“梧桐。”白韦明向她缓缓走来。
“参见将军。”三人抱拳行礼，齐声道。
“你来一下，段永志吩咐下去，其他人练习今天上午学的招式。”
“是！”
白梧桐跟着白韦明进入帐中，桌子前坐着身着铠甲的李勋明。
“李伯父！”白梧桐惊喜道，她没想到李勋明竟然来了，“梧桐见过李伯父。”
“按军中规矩行礼。”白韦明提醒着。
“梧桐参见李将军！”
李勋明一脸慈爱地瞧着白梧桐，他笑道：“倒也不必在意那么多规矩，我这次来是听闻你父亲说圣上要检验你练兵。”
“回李将军的话，昨日练兵结束，一切顺利。”
“结束了？”李勋明不可置信地看向白韦明，白韦明点点头练兵确实结束了，“我还以为我能赶上呢。”
“书信难免送的晚些，临安和京城还是有距离的。”白韦明为他倒上一杯新茶，“只是劳烦你大老远赶来。”
“梧桐，圣上怎么说的？”李勋明想听听圣上说的是否和自己想的一样。
“圣上说梧桐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白梧桐知道那日是大家给足了她脸面，多亏了大家的努力这才有了圣上的夸赞，“其实多亏了军营中的各位信任我，不然便没有圣上的那一番话了。”
“甚好甚好！如此我就放心了。”李勋明的欢喜已经从神情里面表达出来了，“白韦明，你果真教导有方。”
“是梧桐自己的努力，我没帮上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