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牧这话，程处默他们立马暴怒。
“老张，你说什么屁话呢？我们本本分分用钱买百姓东西，怎么就是强盗了？”
“好好，既然你们想说，那我们就好好说说。没错，你们说的对，你们吃喝用度都是用钱买的。那么我问一句，你们的钱是哪来的？铜钱需要用铜吧？据我所知你们也不采矿，你们哪里来的钱？”
“我们为什么要亲自采矿？我们花钱请人采矿。”
“你给个三瓜俩枣就让百姓给你们采矿，这合适？那矿山是你们家的？”
“怎么不合适？那矿山都是我们抢从前隋手里抢来的，自然就是我们的。”
“你也知道矿山是抢来的啊？这特么的不是强盗是什么？”
…………………
看到众人不吱声，张牧继续说道：
“那矿山不是大唐的，也不是前隋的，是天下百姓的。你们上去给占了，给百姓三瓜俩枣的就让人家给你干活，这合适？你们用百姓采的矿炼铜铸钱，然后再购买百姓的劳动所得，空手套白狼用的妙啊，这不是强盗是什么？”
张牧说完，程处默他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直接开始踢皮球。
“老张，我们才占多点？大头都在陛下那，你去跟陛下说。”
跟李老二说？老子活腻歪了？！
“别扯淡，你们就是强盗，你们就是吸民脂民膏。”
“那又怎样？强盗也是比较出来的。我们吸的又没有世家狠，我们是捂着心，他们是明着吸。只要有世家在前面顶着，我们就不是强盗。百姓恨的是世家，又不是我们？再一个，你不也一样？自己一身毛，在我们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所以啊，我们不能把世家弄死，至少现在不能。世家被弄死了，我们是不是要亲自吸百姓？会不会被百姓记恨？”
听到这，程处默他们终于明白张牧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老张，你的意思是只要保住世家，让他们吸引百姓的目光的，咱们就没事，可以暗暗的吸百姓民脂民膏？”
“不是我们吸百姓的民脂民膏，是我们让世家去吸百姓的民脂民膏，我们转头吸世家的。这样一来，我们就没吸百姓民脂民膏，我们是在替百姓报仇雪恨。”
“卧槽，够阴险的。”
对于程处默说自己阴险，张牧没有反驳。
现在大唐从成立之初的百废待兴中刚刚缓过劲来，李老二雄心壮志，虎贲军虎视眈眈，正是开疆扩土之际。
想开疆扩土就要打仗，打仗归根结底还是打钱，没有钱，打个毛的仗？钱从哪来？还不是从百姓头上来？
为今之计只能先让百姓受点苦，等地盘打下来，再发展民生。
不把周边那些敌对国家打下来，现在就是让百姓过好日子，那也是暂时的，迟早还是要打仗。到时候一打仗，又是开始苦哈哈的过日子。
从俭到奢易，从奢到俭难。还是要一步到位，先过苦日子再过好日子，这才是正途。
想到这，张牧冲程处默他们说道：
“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何要跟世家和好，不将他们连根拔起了吧？没有他们，朝廷只能亲自从百姓身上弄钱。有了他们，朝廷就能名正言顺的从世家身上弄钱财。咱们不说别的，就说今年，陛下为何可以底气十足的北征东突厥？还不是因为有钱吗？陛下的钱是哪来的？没有加税吧？没有征粮吧？这些钱财都是从那些大大小小世家头上弄来的。”
“老张，照你这么说，世家得永远留着了？永远不能灭了他们？”
“不是，不是不能弄他们，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张牧刚说完，秦怀道脱口而出。“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朝廷有了足够的钱，又或者说，朝廷有源源不断的收入，到那时就可以将世家连根拔起。他们如果识相，可以当个富家翁，富可敌国肯定不行，过点富足的日子还是可以的。如果他们不识相，虎贲军不介意弄点唾手可得的功劳。”
此时程处默他们哪里还会想世家得结局，满脑子都是源源不断的收入。“老张，你说的源源不断收入是指？”
“我知道那么一个国度，有银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银子。”
“在哪？”
“东岛。”
“东岛？那穷乡僻壤的？”
穷乡僻壤？你是不知道人家银子储量有多大。
“这个以后你们会明白，等我们拿下东岛，我会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银山。”
“老张，看来你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这么多年你的为人我们兄弟信得过，你的眼光我们兄弟也佩服。别怪兄弟没提醒你，现在你要考虑的不是高丽，也不是东岛，你要考虑的是怎么向陛下解释。你请世家喝酒这一出，虽然在百姓看来没什么，可是对于陛下来说，那可是不得了的事。陛下的影卫无处不在，现在陛下一定知道了这事。如果我没猜错，陛下很快就要派人过来召你进宫。”
秦怀道话音刚落，王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沐国公，走吧。”
张牧：“……………”
操，李老二真特么的不禁念叨。
看着幸灾乐祸的程处默他们几人，张牧只能裹紧衣衫跟着王全往宫里赶去。
“王老哥，你紧绷着脸干嘛？”看到王全坐在马车里一脸郁闷不吱声，张牧很是纳闷。
“张老弟，我就想不通了，你请世家喝酒干嘛？你难道不知道你老丈人是什么人？他能忍受这个？不是因为你整这出，哥哥我现在正坐在温暖的房间内喝酒呢。结果呢？就因为你招惹世家，我出来风餐露宿了。”
张牧：“………………”
哎，怪不得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说，这特么的想的长远就是累。
到了宫里，李世民和长孙无垢正在喝茶。看着两人脸色铁青，张牧知道他们心情不好。
“小牧，你不解释一下吗？”看到张牧进来自顾自的坐下倒茶喝，李世民再也忍不住。
“陛下，你是说我请世家喝酒的事吧？世家现在不能连根拔起，我们还需要从他们身上整钱呢？”张牧说完又把刚刚和程处默他们几个说的话从头到尾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