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宠妃

乱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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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不能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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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风风火火的红色身影气呼呼地冲进了浴殿,刚一进来,赫娜公主就呆住了,眼前水气弥漫,一踏入这里,温热滚烫的雾气便迎面而来,带着淡淡的香气,令人神清气爽又不觉得鼻子难受。

可恶的岩止这里还真是好地方啊!等她回去了,也要叫王兄给她弄一个这样的浴殿来!

一想到这赫娜就忍不住一肚子气,叫她住在东侧的奉客殿,可那里冷冷清清的,就连一个像样的下人都没有,让人生气的是,听说住在东侧的不是那个不受宠的王妃,就是那些卑贱的下人和奴隶,她堂堂乌孙公主,怎么能在那种地方待着!

更气人的是,那些没长眼睛的东西,竟然百般阻挠她用这里的浴殿,他们不让她进来,她偏偏要进来!

柔长青丝还滴着水的孟轻尘眨眼间便已经穿好了衣服,她有些惊讶地挑眉,这个风风火火走进来的红衣少女是谁?她梳着两根辫子,红润的脸颊像两个包子一样鼓了起来,娇俏的羊皮短裙只穿到了膝盖上方,膝盖下方是扎紧的马靴,腰间还缠绕着鞭子,看这打扮不像是匈奴人。

她是谁?为何可以出现在这里?

在孟轻尘沐浴的时候竟然有不速之客进来,孟大将军沐浴的好心情也被搅坏了,眯了眯眼睛,孟轻尘忽然有些坏心眼地轻轻勾起了唇角。

浴池之中的水箱上冒出白雾,遮蔽人的视线。赫娜才刚一进来,就被这里的温度熏得发出了汗,她已经将辫子散了下来,缠绕在腰间的鞭子正解了一半。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白色的影子倏然在她眼前闪过,飞入上方,赫娜惊讶地怔住了,解下鞭子的手也停在了腰间,她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才发觉这个浴殿里的雾气实在是阻挠视线,迷迷蒙蒙之中一个人也没有。

“见鬼了?”赫娜嘟着嘴咕喃了一句,收回视线继续那个解开腰间缠绕之物的动作。

哗——

像是有风从她身后掠过,赫娜生气了,快速机警地转过身来,却见水面上有波纹荡漾开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是人还是鬼?别装神弄鬼,你出来,有本事我们光明正大打一场!”这位年轻的少女显然有些害怕了,脸色苍白,但嘴上却在嘴硬着。

又是那道诡异的白色影子,它飞快地在半空中掠过,然后在水面蜻蜓点水便又飞起来,赫娜终于忍不住惊叫出声,披散着头发,手里拽着鞭子:“有鬼!王城有鬼!救命……”

惊惶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赫娜的动静太大了,再加上王城最近的守卫又森严,浴殿外面很快有些混乱起来。

孟轻尘轻然落地,捋了捋还在滴水的头发,狭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地反射着水珠的光彩,黝黑的瞳仁带着一丝隐藏在一汪静水之下的笑意,润泽的唇畔也在高高地向上勾起,那落地的一瞬间,身姿轻盈潇洒,分明如银树堆花,月生新晕,赏心悦目极了,哪里像是个鬼?

要真是个鬼,也该是个赏心悦目的鬼。

“姑娘,你可还在里面?”浴殿外传来了贡桑的声音。

贡桑从长廊的另一端走来,见到的便是那抹惊惶失措的红色身影从浴殿里跑了出来,脸色慌张,大嚷大叫着浴殿里面有鬼,王城里面有鬼,引来了这四周的守卫,还道是又有哪个神通广大的刺客跑了进来,贡桑一面诧异被她撞见的这奇怪的一幕,一面不禁担忧起来的,那个红衣姑娘怎么会从浴殿里跑出来?那那个孩子呢?

“贡桑,我没事。”孟轻尘悠然散步一般慢吞吞地从浴殿里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有些红润的脸上竟是少见的狡黠和慵懒风情。

贡桑看得不由得一呆,这个孩子从缥缈雾气弥漫的水殿中走来,一步步踏下台阶,月华清幽地从上方包裹住了她,她那一张清新脱俗的秀气小脸上正挂着调皮的笑意,那一双清亮的眸子里,盈盈如流水,墨黑安静,如同被一层薄雾笼罩,透着一股神秘的蛊惑。

刚才那一幕,该不会是……

贡桑一经联想,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看这个孩子从小就安静不爱说话,可她坏心眼起来啊,比谁都要顽劣狡诘,若是仔细回想,她还是没少干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事的。

见贡桑笑了,孟轻尘自己反而是一本正经:“贡桑,你怎么了?”

“是你!”忽然一声清脆却怒火滔天的少女的声音响起。

孟轻尘挑了挑眉,晶亮的眼睛不自觉地笑意更深:“被你发现了。”

被……被你发现了?

什么叫被你发现了!她怎么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好像这事跟她无关似的!她赫娜公主的脸面都要丢光了!可恶!太可恶了!

赫娜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和轻尘一样半大不小的少女而已,可孟轻尘和她又不同,孟轻尘老成得很,而赫娜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半大孩子,此时受了委屈,眼眶瞬间就红了,却又倔强着不肯掉眼泪,那张漂亮的小脸鼓得比刚才更像个孩子了。

赫娜见到眼前这个与自己一般大小的女孩穿的正是一身白衣,还是从浴殿里出来的,这前后一联系起来,答案马上呼之欲出了,是她装神弄鬼吓唬自己的!

“你……你敢吓唬我乌孙长公主,你你,你是死罪!我要让父皇杀了你!”赫娜披头散发着,眼睛红得厉害,手里还拿着鞭子。

“这里不是乌孙。”孟轻尘很淡定地吐出了这句话。

“你!”

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更加生气了,好像气得不轻,还说不出话来了,孟轻尘眨了眨眼睛,说她装鬼吓坏了她让她生气,这个可以理解,可她刚才好像没说什么刺激她的话啊?

贡桑有些不知所措,那刁蛮的小公主她是劝不得的,自家孟姑娘的性子又温又慢,根本无须她劝,可若两人打起来……扫了眼赫娜手中的鞭子,贡桑可是有所耳闻,乌孙的赫娜公主崇尚武力,动不动就出鞭子,她有些担忧地又看向依旧平静得很的孟轻尘,这孩子平日里虽安静,可脾气也是真真的不好的,只怕孟姑娘这瘦弱的身子,会吃亏。

“姑娘……”贡桑想要开口劝自家孟姑娘姑且向公主赔个礼,那公主虽刁蛮,可却也极好哄的。

“没事的贡桑,两个孩子闹别扭而已,捅不出什么大乱子,你先回去吧,我自会解决。”孟轻尘笑着弯着唇角,那话说得句句在理,两个孩子?这说法奇怪,好像说得不是她自己似的。

“是。”贡桑没有犹豫,她知道,这四周还有暗卫守着呢,也真闹不出什么大事,可那公主毕竟身份高贵,难缠得很,她现在应该快些将王给请来才是。

见到贡桑走了,孟轻尘才慢悠悠地把注意力放到对面那个气呼呼瞪着她的公主身上,很认真地询问对方的意见:“你想要打架?”

孟轻尘嘴里虽是这么问的,可她不能在王城里真和人对手,对方刚才似乎还自称公主?

好半天没说话,赫娜终于缓过气来了,她快速扫了眼面前这个身无几两肉,连个头都没自己高的女孩,刚才在浴殿里,只是她没做好准备,一时大意了才被她吓到了!这个人长得和他们不一样,难道是中原人?中原女人成天不是绣花就是弹琴,哪像她们生活在西域辽阔的草原之上,各个女子懂骑射,身手好,她才不会趁人之危跟一个没用的中原女人打架呢!

见赫娜没有回答,孟轻尘略微沉眉,难道她只是要和她面对这面干瞪眼吗?

“你就是容和说的格桑?岩止喜欢的人?”打量了孟轻尘半会,赫娜小心地求证道。

“不是。”孟轻尘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猜也不是。”得到这个答案,赫娜反而长舒了一口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松了口气,顿了顿,赫娜的心情好像也因为这个答案而好转了一些,不屑地昂起下巴来:“那你一定是打扫浴殿的奴隶了。”

“不是。”孟轻尘很不喜欢这个身份,心有余悸。

“不是?”赫娜不解了,傲慢地插着腰:“哼,难不成你是岩止的侍妾!”

不像啊,没听说过岩止有侍妾。

“不是。”孟轻尘难得十分有耐心地陪这个问题颇多的乌孙公主聊天。

“你是在敷衍我!”赫娜鼓着嘴哼气,她根本没在认真回答自己的问题!

“不是。”孟轻尘轻叹了口气,她在很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啊。

“你只会说‘不是’吗!”

“不是。”

“你!”赫娜生气得快要哭了,这个人明明在欺负自己!

“我叫孟轻尘。”孟轻尘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她堂堂大丈夫……不,堂堂一个将军,最烦招惹女人。

这生硬的语气,听上去却像是在哄人?

赫娜有些错愕地抬头打量对面的人,若不是亲眼所见眼前的人穿着女子的衣服,长着女子的样子,她真要被刚才那平淡但温和的声音给蛊惑了。如果她是个男人,说不定她会觉得“他”也还算不错的,可以比上岩止的一根小指头。

“刚才算我错了。”孟轻尘以为对方还在生气,十分好心地退让了一步。

等等,什么叫算她错了?

赫娜回过神来,差一点被她给唬过去,赫娜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住在西殿?”

“嗯。”孟轻尘不禁挑眉,住在西殿有何不妥吗?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

“住在西殿!”赫娜像是听到什么刺激人的话,她怎么能住在西殿?她都打听清楚了,岩止从来不让女人住在西殿的,难道岩止会喜欢她?

“你的胸前那么平坦,走路的姿势那么奇怪,你连胸部都没有!”赫娜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难道不是吗?她都有的东西,那个人却没有。

“那个东西拿来做什么?”孟轻尘皱了皱眉,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确显得十分平坦的胸前,她反而觉得很轻松,以前她胸口也有东西,和娘亲一样的东西,可是爹爹没有,她和爹爹一样是大将军,每天都要用白布绷得自己喘不过气,她一直觉得那是个多余的东西。

“你……你一点也不像个女人!”赫娜好像被孟轻尘那个理所当然的表情给气到了:“别说岩止喜欢你了,连碰你一下都会全身发麻,哪里碰你就会哪里像被狼咬一样疼!”

“真的?”

孟轻尘眨了眨眼睛,虽然觉得赫娜的话道理上说不通,可她还是下意识抬起一只手,停留在自己的唇侧,脑袋里不由自主地回放起岩止轻轻在她唇角啄了一下的画面。

“你……你把手放下!”赫娜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她摸自己的唇干什么!难道岩止亲了她不成?

“可他亲了我。”孟轻尘没有注意到赫娜公主更加生气的反应,很虚心地不耻下问:“会疼,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那……那是因为他在挑战自己!”连赫娜都有些回答得没有底气了:“你知道的,岩止是大英雄,大英雄大勇士都喜欢挑战自己。你一点也不像个女人,如果不是要挑战自己,谁会亲你?”

“是吗?”孟轻尘似乎觉得她说得有理。

“当然是真的。”赫娜撇了撇嘴角,红着脸:“男人都这样的,要不怎么有一句话说小人和女人养不起?”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

好端端地一句话,就这么被赫娜给曲解了。孟轻尘虽知她那句话解释得不正确,可又觉得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十分有道理。

“你……”

赫娜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不是吧?她这也信?对方明显就是个呆子嘛!

得出这个结论,赫娜十分高兴,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闪一闪的:“呐,男人见了女人,除非是妻子,否则如果亲了或者抱了,天神就会惩罚他们,让他们全身像被虫子咬一样疼。除非是男人和女人经过了那个仪式,得到了天神的认可才不会痛苦。”

“可为什么我没感受到疼?”只有痒痒的感觉,轻轻的,软软的,带着霸道冷硬的男性气息,像被克拾拉舔了一口。

“那是因为你笨!”

孟轻尘轻轻皱眉,却没有与赫娜一般见识。

难怪爹爹总是告诫她,军中重地,不得让女子进入,即使往后她统帅孟家军,那也必须穿军装,束发,裹胸,方可入内,到了后来,即使她依靠自己的能力征服了将士们的信任,女子身份暴露之后,她也依旧没有改变这一个习惯。原来女子是如此可怕的武器,若是亲了抱了,会让将士们受到这么大的痛苦,难怪爹爹会如此告诉她了。

“你千万要记住了,没有得到天神的认可的男人女人如果不穿衣服睡在一起,身体就会像火烧起来一样疼。你千万不能不穿衣服和岩止睡在一起,否则你们会遭殃的!”

孟轻尘的脸色突然一红,难怪她小时候经过爹爹和娘亲的房门时,会听到娘亲痛苦的呻吟,爹爹低低的喘气。可是爹爹和娘亲经过三拜天地,应该是得到了天神的认可了,为何还会痛苦呢?

“谢谢你陪我聊天。”好半晌,孟轻尘才轻然一抹唇,很少有人怒气冲冲地跑来不是为了和人打架,而是单纯的聊天。

“谁……谁陪你聊天了!”经孟轻尘这么一笑,赫娜的脸色更红了,竟然觉得她笑起来那么的好看,比谁都好看,可是她可不是来陪她聊天的,她是来找她算帐的!刚才那一番话,也不知这个家伙是信了还是不信,她刚才那一笑,分明是在敷衍她!难道她早就知道了她在胡说八道,故意看她笑话吗?

“那你是来找我打架的?”孟轻尘突然觉得,这个刁蛮的公主也并不那么讨人厌,她很诚恳地给赫娜提供忠告:“动起手来难免会受伤,可我并不想伤了你。”

“你……可恶!”怎么会有人这么嚣张自大!谁伤害谁还说不一定呢!

恼怒的赫娜只觉得受到了羞辱,也顾不得方才不与无用的柔弱女子动手的原则,她的红色鞭子忽然扬起,耀武扬威地朝那个自负狂妄的中原少女扫了过去,那鞭子像一条蛇一样积蓄着力量,好像下一秒就可以让人皮开肉绽!

赫娜原本只是想教训教训对方,可真出手了,却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好力道,遭了,她会不会把人给打死?王兄可不准她在岩止的王城里闹事的!

几乎是顷刻之间,只见莲步乍移,那抹纤瘦素净的白色身影只那么悠然向一侧退了一步,啪的一声,她素手轻扬,竟在眨眼间轻而易举地接住了那挥下来的一鞭,说来奇怪,那一鞭明明凶猛得充满力量,可在快要接触到她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开了,力道骤然间放缓慢了下来,她双眸一敛,唇角轻抬,那只抬起的手就已经接住鞭子的尾端,然后在手掌之上绕了一圈。

孟轻尘神色平静从容,甚至连半点慌乱都没有,她爽利潇洒的姿态,竟是自信无比!

赫娜像是受了惊吓,她是怎么做到的?她刚才根本没看清她是怎么接住她的鞭子的?

就在赫娜沉浸在这种惊讶和恐惧中之时,鞭子的另一端忽然使了力,强大的力量忽然将她向上带起,刚才那是什么感觉?眨眼之间,待赫娜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已经被高高地提了起来,鞭子的另一端缠绕在高处的回廊横架上,而自己正拽着鞭子的另一头悬在了半空。

再一看那个可恶的中原女孩,她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好像从来不曾移动一样此刻正抬起头来看自己,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给放下来。

“可恶,你这个……”赫娜从来没有这样吃过亏,她被悬在半空中,那样的高,如果不抓紧鞭子的另一端,她就会掉下来,摔到地上一定会很疼得,她是怎么做到把自己弄上来的!刚才那一瞬间,她就不应该失神!否则就可以学会刚才那一招了!

夜凉如水,风儿吹得这位被挂在半空中的少女一荡一荡的,终于,赫娜支撑不住,砰地一声摔了下来,屁股着地,疼得赫娜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十分狼狈。

长廊的另一端,一道高大修长的身影正朝这而来,他从黑暗中走来,浑身带着强者的冷峻与威严的气息,偶尔有几道月光穿过长廊石柱中的空隙落在他身上,恍若惊呼一瞥,瞬间的惊艳。

赫娜忽然忘记了哭,她有些呆愣地望着那个深邃的轮廓渐渐清晰的男人,诡异却摄人心魄的幽深墨眸,隐约蹿动着神秘的淡绿色,像鹰的眼睛,又像狼的眼睛,深沉,莫测。

他的目光忽然朝她扫来,赫娜怔了怔,然后号啕大哭:“岩止,你一定要教训她,可恶的奴隶把我害惨了,呜!”

岩止覆手而立,冷峻的薄唇清冽地闭合成了一条线,他的目光从跌坐在地上泪眼婆娑的赫娜身上扫开,又落在了那个完好无损站在那,一身清爽恣意的恬静的小女人,双眸微敛,让人顷刻间有些畏惧,那是一种上位者固有的威严和震慑力。

岩止的沉默,让赫娜都霎时停止了抱怨,脸上挂着眼泪,委屈地打着嗝,狼狈极了。

“是我的错。”孟轻尘拧了拧眉,清冷地开口。

她不喜欢被岩止这样严厉的目光看着,她知道岩止对她向来是严厉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公主,若是匈奴与乌孙交好,岩止自然更不可能会袒护她。况且她孟轻尘岂是敢做不敢当之人?

岩止深邃莫测的双眼忽然一敛,意味深长地扫了这个仿佛壮士扼腕的小东西一眼,淡淡开口:“贡桑,带公主回殿休息,看看她有无受伤。”

“是。”

“你跟我来。”岩止居高临下地看着孟轻尘,被他看着,蒙轻尘只觉得浑身一重,好像肩膀上的空气骤然间变得沉重,直到岩止讳莫如深的双眸缓缓收回了视线,她才觉得双肩忽然间又是一轻,好像获得了自由。

他要教训她吗?因为她伤害了那位乌孙公主?

孟轻尘皱了皱眉,低沉着脸没有说话。

“岩止,你不亲自探望我吗?我可是尊贵的客人!”听到岩止关心她有无受伤,赫娜有些欣喜,可继而一听到岩止没有要亲自送她回去的意思,赫娜顿时有些失望,失望极了。

“明日我会让你的兄长亲自来接你回去,好好休息,听话。”岩止漫不经心地勾起了唇角,那弧度是魅惑的,带着令人迷失心智的温柔与迷幻,就连声音都是磁性悦耳的,像一个会让人上瘾的,有毒的罂粟花。

岩止这么一笑,天地万物仿佛也骤然失色,可他虽在笑,但那性感的弧度之间,却隐匿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与不敢违抗的尊贵之气。

赫娜一懵,竟然像是被人下了摄魂术一样,愣愣地点头,突然间变得温顺得很,待她夺回了心智,才发现岩止已经带着那个女孩走了,只留给她一个背影,气得赫娜顿时又恼又羞,自己这叫被美色所惑吗?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她赫娜公主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

王的寝殿。

孟轻尘不是第一次进来,那一整面墙的书,那顶部神奇的圆形镂空设置,使得牛奶似的清幽的月华也可以经过那个镂空静静地笼罩下来,一抬头,便能看到漆黑的夜空中满天的星斗,就像一颗颗硕大的夜明珠一样。

踩在柔软的地毯之上,轻尘忽然停住了脚步,就站在入口处,不愿意再往里走。

岩止也不理他,他走到一张软塌之上坐了下来,他修长高大的身形在这神秘的乳白色光晕的描摹下,竟显得神态惬意而漫不经心,他就那么坐着,像一只优雅的狮子,浑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尊贵风采。

“过来。”他的唇角似笑非笑地向上挑起,那慵懒的嗓音磁性悦耳,实在令人猜不透此刻他心情如何。

“你要罚我?”孟轻尘淡淡地蹙眉,没有温顺地上前。

“赫娜只是刁蛮了一些,不要放在心上。”岩止似乎被这个小女人满脸的不悦和敢做敢当视死如归的表情给逗乐了,轻笑着安抚道。

孟轻尘忽然间有些诧异,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对上了岩止的眼睛,是错觉吗?还是这夜色太过朦胧了,星辰太过璀璨了,以至于她看错了,岩止的唇畔带着温和的笑意,深邃的眼睛里并无一丝严厉,反而带着几分温柔几分戏谑地看着她。

岩止只是有些失望,没有亲眼看到这个孩子和赫娜大打出手的模样,他实在是想象不出,她是怎么把刁蛮的赫娜给整得如此惨烈的。

孟轻尘忽然想到赫娜今天对她说的话,没有得到天神的认可,若是亲了她或者抱了她,天神就会降下惩罚,让人们感受到被虫子咬被火烧的痛苦,难怪了,岩止当时的脸色会那么难看。

孟轻尘的视线不自觉地便落在了岩止性感的薄唇之上,目光困惑,有些出神,岩止为什么要那么做?可她一想到岩止竟然亲了她,顿时又郁闷又羞恼,脸颊烧红。

岩止的目光忽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的眼睛仿佛可以看穿一切,可他此时却看不穿这个小女人在想些什么,真是越来越胆大了,竟然在他面前都敢神游太虚。

“你要不追究,那我去睡觉了。”孟轻尘落荒而逃了。

回到屋子里,孟轻尘并未点灯,头发未干,她便披散着头发坐在榻上,那模样看上去正在打坐,借着微弱的月光,轻尘低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胸前。

最近似乎碰了总会疼,又和以前一样,到了这个时候便开始微微隆起了,这让孟轻尘有些羞愧,好像长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以前娘亲说,姑娘家开始有了胸前的小馒头,便是意味着要长大了,长大以后就要嫁人。

嫁人大概就是赫娜说的所谓的仪式吧,每每娘亲这么说,爹爹就会抱着她,说轻儿还没建功立业,轻儿长得那么俊俏,可不能嫁人,娘亲总是抱怨爹爹把她当成了男儿来养,以后该嫁不出去了。

想着想着,孟轻尘便有了睡意,风干了她湿润的长发,一夜好眠。

听说了赫娜公主受伤的月弥不出两日便亲自来到王城要将赫娜给接回去,岩止与乌孙的月弥殿下交情极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英雄惜英雄吧。

“很抱歉,让赫娜在我这吃了些苦头。”岩止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可那英俊的脸上哪里有半分感到抱歉的意思?

月弥殿下朗声笑道:“我早知赫娜那丫头一定会在你这吃些苦头。”

“哦?”岩止似笑非笑地看着月弥:“那你还放心将她留下?”

月弥似乎也苦恼不已:“你也并非不知道赫娜的脾气,除非她在你这吃到苦头了,否则怎么会肯跟我回去呢?”

“王兄,我不回去!”果不其然,就在此时,赫娜便气呼呼地走了进来,鼓着腮帮子,气极了,可她每走一步,屁股还是疼得很。

“赫娜,不得无理。”月弥嘴上虽这么训斥着,可神情却一点也没有变化,这个丫头,岩止虽有才华,可未必会是个好丈夫,她在岩止这亲眼观察了那么多天,难道还看不出岩止对她没有意思吗?

“王兄,我就是不回去!我还没玩够呢!”赫娜又是委屈又是可怜地扯着月弥的袖子。

从赫娜进来开始,岩止都漫不经心地坐在那看着好戏,将赫娜的问题重新丢回给了月弥这位管教不当的兄长。

“赫娜。”月弥依旧脾气很好,只是淡淡地念出了赫娜的名字,但效果却出人意料的好,赫娜可怜兮兮地撅起了嘴,气势萎靡地向月弥妥协了。

“那么,我就将赫娜带回去了,这几日多亏了你的照顾,岩止。”

“不必客气。”岩止拍了拍月弥的肩膀,然后目光落在了还在闹脾气的赫娜身上:“公主比上次所见,长高了不少。”

“真的吗?”赫娜眼睛一亮,似乎得到了些安慰,一拍胸脯,赫娜显得有些自信满满:“下次再见,我就超过你了。”

如此孩子气的话,其实说到底,赫娜也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半大不小的孩子而已。

临走之前,赫娜忽然之间又想到了一个人,赖着就不肯走了,非拉着月弥等她不可:“回去之前,我要那个将我……”赫娜脸一红,闷声闷气地改口:“让我一时大意摔了一跤的臭丫头来送我。”

她可不能告诉王兄和岩止,自己被那个个头还不如她高的女孩给吊在了半空中这么狼狈的事!

“臭丫头?”月弥唇角一扬,并未阻止赫娜,赫娜虽刁蛮,可心地并不坏,她嘴里虽喊着对方臭丫头,恐怕心里却是十分喜欢对方的吧?

岩止淡淡一笑,命令莫道:“把轻尘叫来。”

“对了,那个臭丫头叫孟轻尘!”赫娜忽然间想起了她告诉过她的名字,就叫孟轻尘,是个可恶的中原女孩。

孟轻尘出现时,神色还有些困倦,显然是刚刚睡醒。

月弥见到了这个五官精致,身材娇小的少女之时,也是一愣,然后笑着静静打量着她,竟没想到,能让赫娜这丫头输得心服口服的,竟然是这样一位女子,年轻,稍显稚嫩,但那看似随意甚至有些潇洒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风华内敛,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女子腕上的镯子,顿时笑意更加匪夷所思了,只怕赫娜这丫头,不只这一件事上会输得心服口服,在未来另一件事上,她也一样如此。

赫娜一看见孟轻尘这个懒洋洋的样子就来气,可她身上又温润又冷酷又风度翩翩又云淡风轻的气质,却让她讨厌不起来她,这就是她最生气的地方了!明明自己的屁股还隐隐作痛,可这个家伙却一点愧疚之意也没有!

下次见面,她一定要赢她!

见了赫娜,孟轻尘微微挑眉,总算清醒一些了,只见赫娜撅着小嘴走到了她的面前,忽然之间握住了她的手,那手里有冰冰凉凉的触感,孟轻尘有些诧异地眯了眯眼睛,那是一个刻着图腾的火焰信物,很精巧,可不知有何作用,这是什么意思?

赫娜闷闷不乐地别开了脸,小声地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打赢了我,愿赌服输,我赫娜欠你一次奖赏,以后如果你被岩止赶出去无路可走了,你就来乌孙找我,只要我能帮得,我就一定帮你,但是你记住,只有一次机会,哼,我可一点也不喜欢你。”

孟轻尘微微一愣,继而缓缓地扯着嘴唇笑了,将那火焰信物收了起来:“我收下了。”

“哼。”赫娜红着脸又哼了一声,她最讨厌这个臭丫头对她笑了!

孟轻尘也不在意,在她眼里,赫娜只不过是一个性格火爆了一些的孩子罢了,若是不那么随时随地就动鞭子,也许她会觉得她还挺可爱的。

走出了几步远,赫娜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跑到孟轻尘身边,对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她话一说完,那个神色淡定的女子竟然有些不可思议地窘迫地红了脸,见到她的反应,赫娜终于心满意足地扬起了唇角,跑回月弥身边,朝他们挥了挥手,壮士作别似的随月弥离去了。

她在她的耳边说……没有天神的认可,绝对不能不穿衣服和岩止睡在一起!

九月末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秋高气爽,万里晴空。

秋猎,匈奴国的盛事,今年在支雅平原进行秋猎祭神与狩猎,今年岩止将轻尘也带上了,这让孟轻尘十分不解,秋猎盛事一年一度,但她上一次同岩止一同去见识秋猎之盛况,还是九年前,她可没忘记那一次她可是狠狠地吃了一顿鞭子,险些要了她的命。可今年不知为何,岩止竟然命她随行?

支雅平原原本是位于匈奴、东胡与月氏三国疆域之间的一块争议领土,但今年却被岩止麾下的大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给拿下了,攻势野蛮而勇猛,让其他两国都来不及分一杯羹,今年秋猎在支雅进行,含义颇深。

平原广阔,山丘环绕,草场丰沃,秋阳如火,仿佛也在庆贺着这一向天神展示雄威的大日子,远远地,便见到蓝黑色的气质矗立在平原之上,旗帜之上的匈奴图腾威武耀动着,威风凛凛。

鼓声擂动,还未靠近,那震耳欲聋的震鼓之声就已经足以撼天动地,八方部落聚敛于此,声势浩大,好不壮观!即使是时隔多年不曾见识过这场面的孟轻尘,竟也有种那振奋人心的威武之景发生在昨天似的。

平原之上已经搭好了祭台,在那祭台之上供奉着牛羊肉和一坛一坛的美酒佳酿,众多殿下和部族都已经到了,在中央一方的圆形大帐前相继入座,这秋猎盛事,不仅是男人们显示威武实力的时候,也是女人小孩最高兴的时候,若是自己的儿子或者丈夫在秋猎之上拔得勇士的荣耀,那么他们整个部族在未来的一年都会受到天神的庇佑,与力量同在。

岩止身穿着墨黑色的猎装,坐在桀骜不驯的克拾拉背上,显得是那样的英武不凡,克拾拉黝黑发亮的矫健身姿,几乎完全融入于岩止英气凛然的王者气魄之下,耀眼得仿若天神降临,威风凛凛。

孟轻尘并未与岩止同乘一骑,她骑着一匹比克拾拉可要温顺许多的母马背上,十分稳健,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岩止要给她挑这匹马的原因吧。

今年佐伊没有来,不,似乎自从那年……那件事之后,佐伊便不再出现在秋猎盛事上,对于这一点,岩止似乎十分尊重她的决定,人们只知佐伊王妃身子羸弱,并未有太多人去探究她为何没有出现在岩止大人的身侧。

人们远远地便见到那位犹如天神降临一般俊朗不凡的男人与他那匹天底下独一无二的黝黑骏马来了,风肆虐的扬起他墨黑色的衣摆,犹如威武的旗帜正在纷飞。

头曼正站在祭坛前,同样穿着匈奴王的猎装,昔日犀利鹰锐的眼睛不再似年轻时那样充满霸气,只是他站在那,仍然有在位数十年的王者风范,在他的身后是各位皇子和八方部落的部落首领,岩止一甩衣袍,淡笑着跨下马背,几个阔步上前来到头曼的面前,一只手按于胸口,单膝跪了下来:“岩止叩见父亲大人,愿太阳神永远守护您的安康。”

头曼一见到岩止的那一刹那,脸竟然是绷直的,良久没有唤岩止起身,这让所有人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有些紧张起来,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岩止却依旧耐心十足地维持着那个姿势,他英俊的脸上噙着淡笑,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被头曼如此晾着是一种尴尬,他风度犹在,更显得越发自信凛然起来。

孟轻尘与岩止带来随身侍奉的侍从站在一起,微微挑眉,似乎也觉察出了气氛的不对劲,比起多年前,头曼似乎越来越忌惮岩止了,但和多年前又有所不一样,这一回,头曼竟然是有些咬牙切齿地愤恨着这个野心勃勃的儿子,他似乎再也没有力量能够驯服他或是收拾他了,没错,是畏惧,身为匈奴帝国的王者,他竟然开始忌惮和畏惧眼前这个看似对他十分孝顺和恭敬的儿子。

岩止似乎和多年以前一点也未变,但头曼的苍老却是那样的明显,以至于他们的对峙,其实只是归咎于岩止的耐心到底有多少,对头曼的尊敬又有多少而已。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头曼终于缓缓地向外吐出了一口气:“起来吧。”

“多谢您的宽恕,父亲大人。”岩止的态度是如此的谦逊,但他唇畔的笑容却是分明傲慢霸气得很,精锐骇人。

待岩止起身了,立即有侍从恭敬地向他奉上了一杯酒,那容器很特别,是一颗人的头颅骨,干净的白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纯净高贵,里边装着的,正是清冽的好酒。

孟轻尘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她知道匈奴人有猎头的习惯,在战争中砍下敌人的头颅是荣誉的象征,也是力量的象征,他们可以得到部落的赏赐,然后着一颗头颅就会被制作成饮酒的器皿,而每一个身份尊贵的人,他便会保留下所得首级中身份地位最有分量的那一颗抑或是自己所得到的第一颗敌人首级,以示其力量的强大与纪念之意。

想必此刻侍从所奉上的那一颗头颅器皿,就是岩止亲自所猎的,他恭敬而有礼地将这杯酒奉献给了头曼:“父亲大人,儿臣敬您一杯,愿您永远安康,愿我匈奴帝国在您的统治下永远强盛不衰。”

头曼冷冷地看着这个淡笑自若的儿子一眼,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着头曼仰头饮尽这杯酒,周遭立即响起一片叫好声。

随着作为长子的岩止向头曼敬了这第一杯酒,随后是各位皇子向头曼敬酒,然后是皇子们向自己的兄长敬酒,以示尊敬。

这一圈敬酒下来,年迈的头曼自然是不胜酒力,由侍女搀扶着入了王帐稍作休息。

“兄长大人,我说过总有一天会超越你的。”图格上前一步,敬了岩止一杯酒。

像岩止一样,图格已非当年那个有傲气却又有些沉不住气的少年,如今的他,已经成长为一个有着宽阔肩膀和结实胸膛的男人了,说这话时,他的眼里竟也有和岩止一样的傲慢和野心。

“会有机会的。”岩止英俊的眉眼间泛着风度翩翩的淡笑,笑起来的样子,优雅而霸气。

岩止一饮而尽图格敬上的那杯酒,顿时鼓声大作,各部的图腾都在风中鼓动着,头曼不在,自然是岩止为首进行祭祀大典,而后今年的秋猎便正式开始了。

孟轻尘忽然有些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忽然一道健硕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孟轻尘微微挑眉,默不作声地上上下下将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正笑着看着她的少年给打量了一遍。

这少年年约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立体俊秀,眉眼之间却有些盛气凌人的气势,鼻梁挺而直,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正气势汹汹地看着她,或许该将那目光称为“瞪”更合适,少年的个子很高,以至于他看孟轻尘的样子,是低着头的,并且挡住了孟轻尘所有的阳光,他似乎没有要主动开口说话的意思,无形之中,倒像是正在幼稚地与她怄气。

孟轻尘很确定,眼前这张脸是完全陌生的,仔细打量了很久,她还是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在何时惹过眼前这个少年?

孟轻尘微微皱眉,很大度地向旁边挪了一步,或许她挡住了面前这个少年的道?

可令孟轻尘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脚步才刚一挪动,那少年便又不依不饶地跟着挪了过来,又再一次挡住了她的阳光和她的视线,这让孟大将军实在是困惑不已。

“你……”

孟轻尘慢悠悠地吐出了一个字,见她开口了,少年的脸上忽然露出刹那的欣喜,似乎在期待着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那满含期待的目光,倒像是只等待喂食的宠物。

“可以让一下吗?”孟轻尘皱着眉,实在是因为他高大的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了。

见她似乎没有要与他交谈的意思,少年眉间一拧,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挫败,语气蛮横又无礼:“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竟然敢不认识我!”

“不认识。”孟轻尘很认真地摇了摇头,如果他在胡搅蛮缠,她可不敢保证她不大好的脾气又要涌上来了。

就在此时,草场之上鼓声惊天动地,年轻的勇士们高声欢呼了起来,老人、女人和小孩也露出了期待又兴奋的神情,看样子祭祀的盛典已经完成了,鼓声响起,气势震天。

是要开始狩猎了吗?

这振奋人心的气氛,让孟轻尘都有些激昂起来了,岩止似乎忙着和各部首领寒暄,不久之后便是狩猎,想必岩止和其他年轻的勇士一样都会下猎场,惹得孟轻尘也想雀跃欲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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