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林子泰眼眸微抬，扫视众人。
周国雄陪笑道：“主要还是看林总您的想法。如果您同意，我老周就做个表率，先投五千万如何？”
其余几人纷纷附和，陆续认投五千万、八千万，转眼将私募最低金额拔高到五亿。
刘士凡表面不动声色，却在桌底轻拍林子泰的大腿。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也没有更好的。
刘士凡真心把林子泰当成自家晚辈，也想要帮他，但以目前的情况，仅仅依靠他一人的力量是完全不够。
就像这次，别人都认投，只有提出方案的刘士凡没出声，他不是不想帮，而是不能帮。
银行毕竟是国营企业，权利虽大，却有太多双眼睛盯着，没有民企的自由性。
他们需要对民众的资金负责，除非林子泰做出一定成绩，不然无法提供帮助。
现在能提供资金，也只有眼前这些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林子泰，希望得到他肯定的答复。
其实他们也感到很憋屈，毕竟在座哪个不是身价几十亿的集团老总。
被欠了一屁股账暂且不说，想送钱帮助林子泰东山再起，还要央求他的同意。
消息要是传出去，都会笑掉别人大牙。
林子泰沉吟良久，淡然一笑：“周期一百八十天，12个点管理费，三天之内钱到账。”
此话一出，打破包厢内沉闷的氛围，众人笑着说道：“没问题，规矩我们都懂。”
刘士凡长呼一口气，看着脸上仍旧挂着笑容的林子泰，眼底流露出一丝欣慰。
吃一堑长一智，他终究还是成长了。
…………
都是一群五六十岁的老家伙，指望他们有精力开启下半场，显然不现实。
晚上十一点刚过，一个个就困得不行，纷纷自罚三杯，提前告辞，回家养生。
转眼包厢内，剩下林子泰跟刘士凡。
林子泰收敛笑容，眼神恢复清明，拿起桌上仅剩的半杯啤酒，跟他碰了个杯：“多谢了老刘，干了，回家睡觉。”
刘士凡愕然，怔怔出神望着林子泰潇洒离去的背影，眉头一皱，随后释然一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以为林子泰留到最后，会跟他说点掏心窝话。
然而，纯属是他想多。
“干了。”
刘士凡嘴角带笑，举杯看向林子泰的背影。
林子泰还是林子泰，有改变但不多，他还是他。
离开了酒店，林子泰没有着急回家，沿着江畔散步。
苏嘉悦默默跟在身后，认识四年多，她知道林子泰有独特的思考方式。
喜欢半夜一个人压马路。
曾经她也有问过林子泰，压马路的时候在想什么。林子泰回答：什么都没想，就是纯粹放空一下大脑，清理一些库存记忆。
记得林子泰上次压马路还是三个月前，被金毛制裁，尝试各种都无法脱身。
最终只能决定出售太子大厦，以及全国各地的资产，独自承当集团的债务。
走了一两公里，来到浦江的观景台。
夜深了，景点早就不对外开放。
林子泰忽然停下脚步，伸了个懒腰，活动着四肢：“行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苏嘉悦欲言又止，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林子泰瞥了她一眼：“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要不，我让叶小姐来接你？”
苏嘉悦很想说一些关心的话语，但又想起自己的身份。
林子泰这些年换过的女孩，没有五十个，也有三十个。
但她始终都在林子泰身边，就是因为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有些话，她没有资格问。
林子泰突然靠近，两人面对面，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担心我酒后乱性？”
苏嘉悦直视林子泰的眼神，丝毫不怵：“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担心。”
“小苏，你是在质疑我的人品！”
“林总，你有人品吗？”
林子泰一时语塞，佯装生气：“我想扣你工资了。”
苏嘉悦笑颜如花：“随便扣，反正我未来半年的工资早就到账，还是用你卖房子的钱。”
林子泰笑容僵硬，突然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看着苏嘉悦得意的样子，他还不信治不了她：“你今年的奖金没了。”
苏嘉悦笑容略显僵硬，林子泰笑眯眯：“我记得你的奖金是全年奖吧？”
苏嘉悦的工资不高，扣完五险二金，税后应该两万不到，主要是靠着全年奖。
全年奖很丰厚，一般十二个月的工资，不然也不会很早就在魔都买房买车。
苏嘉悦突然就蔫了，面露凄苦：“老板，别那么没良心，我对你忠心耿耿。”
林子泰坐在江边的长条椅：“累了，你去开车吧，我在这里等你。”
“你不跟我一起去？”
“奖金还要不要？”
“您休息，小的自己去就行。”
“怎么不笑了？”
“嘻嘻嘻嘻，您还满意吗？”
“嗯，去吧。”
苏嘉悦低眉顺眼，直到离开林子泰的视线，哼了一声，果断拦了一辆出租车。
十三块的起步价，她又不是花不起，哪有那么笨，走那么长的路回去开车。
苏嘉悦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她喜欢这种相处方式，也不希望平衡被打破。
等了一会，苏嘉悦开车过来，林子泰瞪了她一眼，但什么话都没说。
苏嘉悦嘿嘿一笑：“林总，还是去叶小姐家里吗？”
“不然去你家？”
“还是去叶小姐家比较好吧。”
回去的路上，林子泰突然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脸色越听越黑：“行，我知道了。”
苏嘉悦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我堂弟进局子了。”
“林子强？他怎么了？”
“被仙人跳了。”
“？？？”
苏嘉悦噗呲一声，行驶的汽车不由得晃动几下，强行忍住笑意：“在哪个辖区？”
“普陀镇西路。”
林子泰脸色不好看，打电话给陈博瀚：“老陈，别打扑克了，赶紧去帮我捞个人。”
他的堂弟网络约炮被仙人跳，他是真的没脸去派出所捞人，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死。
一个小时后，凌晨两点钟，林子泰来到皇庭足浴城的总经理办公室。
陈博瀚吃着烧烤，喝着啤酒。
林子强就坐在旁边跟个鹌鹑一样，不敢抬头直视林子泰。
陈博瀚笑眯眯热情招呼，同时示意林子强赶紧倒酒：“一起吃点。”
“怎么回事？”林子泰脸色不善。
“也没多大事，就是被人骗了点钱。”
“让他自己说。”林子泰语气不善。
陈博瀚干笑几声：“老实跟你哥说吧，放心，他不会告诉家里人的。”
林子强抬眼看向堂哥，犹犹豫豫，磕磕巴巴，最终还是道出了实情。
昨天刚来魔都，林子泰让他去找房子，他白天都有在找，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
晚上只能住酒店，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恰好有附近的人主动给他打招呼，还是个寂寞的深闺少妇。
两人越聊越投机，就好像古时候的伯牙遇到了子期，少妇提出想见他一面。
林子强口干舌燥，以为艳遇来了，根本没有犹豫，果断转了两百块车费。
少妇又说，外面的酒店不安全，不如来她家里吧，最近老公出差了。
曹孟德是每个男人的终极梦想。
林子强当真了，打扮的人模狗样，屁颠屁颠跑过去。
少妇确实是少妇，只是年纪有点大，起码有四十来岁。
但来都来了，没理由掉头回去。
林子强刚去浴室洗澡，突然就有一群人冲进来，少妇哭诉，说他入室强来。
林子强慌神，跪求他们千万别报警，十几万积蓄全部被掏空。
等到离开小区，他才回过神来，感觉好像被仙人跳，最终选择了报警。
“人呢？抓到了没？”
林子泰气得心塞，
只能喝点冰啤酒缓一缓。
男人可以坏，可以好色，但不能蠢。
难道没听到街头巷尾的广播宣传，网络约炮就是诈骗，先交押金也是诈骗。
如果实在忍不住可以去会所，不就是加点钱的事，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