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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神秘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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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神秘青年

风木春也知道夫人这是太过激动了,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纠正了她的口误,“诸葛亮算什么,甘罗生活的那个年代可是要比诸葛亮早将近五百年呢!孔明也只不过是个晚辈罢了,况且传说他搞了一个七星灯续命也没有成功。”

“哈哈哈!一提到这些历史疑案上,我们的博物院大院士,怎么也变得不严谨起来啦?”被自己夫人调侃,风木春也没有当一回事,只是心中对秦蒙的好奇越发浓厚起来。

这位两千多年前的天之骄子,秦朝的骠骑将军,如今风木春感觉与这位历史人物的距离是这么的近在咫尺。

“秦蒙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喜好,他的身高,他的样貌,他的真实死因究竟是怎样的呢?”

这一切都埋藏在那座古墓之中,只差一点就能与沉睡在棺木中的秦蒙面对面。

可惜考古队那边遇到了塌方,还死了两个人,不然此时应该能够揭晓秦蒙的真面目了。

“唉...不知道这位墓主人秦蒙,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风木春此时靠在椅背上,表面平静的闭目养神,内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他的夫人了解他的秉性,此时也是默默的走开,不再打扰他的思绪。

一个月之后,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在一处郊区废弃多年的砖窑厂里,院子里一棵大杨树上面,有大群的麻雀栖息,叽叽喳喳嘈杂的鸟鸣声不绝于耳。

距离大杨树不远,有一个坍塌了一半的砖窑,在一个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一个灰头土脸的人蜷缩在那里。

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之下,阳光一点点洒在躲在残破砖窑里的这个人的身上,外面大杨树上的鸟鸣声也越发的响亮,卷缩在砖窑里的人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似乎是从这一整夜的梦乡里回到了现实当中。

头上和肩膀上的尘土,在这个人坐起来的同时,纷纷落下,看起来就像是刚从土里爬出来的某种野生动物一样,显得渺小卑微,从眼神中又显得有些许的无助和彷徨。

他身穿一件不知名的铠甲,头上的发髻很古朴,不过此时已经有些散乱,看起来就像刚从疯人院跑出来的那类人。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已经干裂结痂,此时他抬头看向外面的大杨树,阳光树荫投射下来,风吹动树叶枝干轻轻摇晃,偶尔露出栖息在树上的鸟巢,从树上麻雀的叫声基本可以判断出,鸟巢里的雏鸟已经破壳,此时正在声声的呼唤着催促着成鸟前来喂食。

忽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段节奏欢快的歌曲声,声音微弱却被砖窑里的人清晰的捕捉到,他站起来抬头往远处看去,似乎在寻找歌曲声音的来源。

迈着有些迟疑的步子,这个装束奇特的人走出了废弃的砖窑厂,一步步向着歌曲传来的方向走去。

距离废弃的砖窑厂千米开外,有一户农家小院,屋子里面的人显然刚刚睡醒,用手机播放着凤凰传奇的歌曲,同时开始梳洗整理。

此时屋子里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屋外晾衣绳上的衣物已经少了几件,还有一床被单也被人从晾衣绳上面拿走,晾在窗台上的一双破旧的胶鞋也不见了踪影,还有放在窗边的一把生锈的剪子也被人顺便拿走。

接近中午的时候,此时太阳显得有些刺眼,晒得岩石都滚烫滚烫的,如果把鸡蛋放在石头上面,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煎熟。

此时那个从废弃砖窑厂里走出来的怪人,正坐在一人高的青石头后面,用生锈的剪刀剪去了有些擀毡的长发,随后又换上了从附近农户家外面顺来的衣服裤子和鞋子,衣服穿在身上有些大,看起来松松垮垮,裤子穿上以后肥瘦倒是合适,只是裤腿却有些短了,导致小腿又一半都漏在外面,看起来十分滑稽,鞋子有点不太合脚,左脚大拇指位置还破了个洞,走起路来里外通风,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倒显得挺凉快的。

用一张床单当作包袱,把身上脱下来的那套奇怪的铠甲包裹起来,又在大石头下面挖了个坑,把包袱埋了起来,做完这一切之后,这个人搓了搓手上的泥土,满意的站起身,然后往四周张望了起来。

发现没有人在附近,他这才放下心来,牢牢记住了这里的地形特征,这个人放心的转身往远处走去。

几个小时以后,这个人发现了一条水流平缓的小河,他迫不及待的紧走几步来到河边,蹲下身用双手从河里捧起水,大口的喝了起来,随后又不停的往脸上泼水,又觉得不过瘾,甚至把整个脑袋都扎进了河水里面,到最后直接脱掉衣服甩开鞋子,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在河水里舒舒服服的洗起了澡。

三天后,接近中午的时候,在一处河流的中段位置,一个大型的挖掘机,正在挖掘着河里的泥沙,然后把从河里弄上来的河沙倒在岸边。

放眼望去,河流两岸有七八台这样的挖掘机,还有一台抽沙子用的设备,河岸两边也有百十来人,正在不停的忙碌着,有用独轮小推车不停来回推石头的工人,也有拿着铁锹一下一下铲起粗沙,往筛网上面扬去的不停筛沙的工人。

此时一个带着黄色安全帽,拿着对讲机指挥工人们干活的,像是工头一样的中年人,正通过对讲机指挥着几个挖掘机,从河里往外挖沙。

这里显然是一个采沙场,公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意识到差不多快到吃饭和休息的时间了,然后通过对讲机说道:“差不多啦!准备收工!”

随后差不多同时,采沙场内前来换班的另一群人,接替了这些人的工作,换了一班工人,机器依旧不停的继续运行。

这时有几个工人跑到工头身边,又是递烟又是送水,显得十分的殷勤,其中一个面带笑容的男子说道:“头儿,这都半年没开工资了,您看能不能先给开一部分工钱,我一家老小,可都指望着我的工资过活呢。”

旁边的其他人也有人接着说道:“是呀,头儿,哪怕先给开一半的工钱,我们回家也好向老婆孩子交代不是,眼看孩子新学期又要开学了,这学费还没有着落。”

“还有我,我老婆去年刚生了一场大病,为了看病已经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了亲戚朋友一大笔钱,用来支付医药费,头儿,能不能先给开点钱也好呀!”

工头儿摘掉安全帽,从挖掘机上面跳下来,有些为难的说道:“兄弟们各有各的难处,这我都知道,只是工资的事情我说的也不算,还得看胡总的意思,现在经济不景气,沙场也有困难,提前开工资的事情,不好办啊!要不我今天再给胡总打个电话请示一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啊!”

众人围绕着工头儿,虽然没有得到具体的答复,却已经是对工头儿千恩万谢起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工头儿的身上。

就在众人往吃饭用的工棚里走着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个穿着破旧邋遢的男青年,也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走进了这个沙场工地的简易食堂里面。

男青年看见,每个工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吃饭用的饭盆,排着队等待着守在大锅旁边的人给他们盛菜打饭。

男青年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两手空空,连个吃饭的家伙什都没有,顿时开始有些犯难起来。

忽然他发现在简易食堂的帐篷外面,靠近侧面的角落里,有一个用砖头搭建的狗窝,里面的大黄狗似乎已经吃饱,正趴在狗窝里面睡大觉,狗窝外面地上放着一只缺了口的破碗,这只破碗应该是给大黄狗喂食使用的。

看起来有些瘦弱,年纪大约有十七八岁的男青年,趁着其他人没注意,迅速跑到狗窝旁边,从地上捡起那只破碗,然后又跑回了排队的人群最后面。

男青年简单的擦拭了一下捧在手里的这只破碗,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机智,对于马上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感觉特别的满足。

排队打饭的人群一个个拿着盛好的饭菜,走到旁边的长条凳子上坐下,大口的吃着馒头,吹着冒着热气的汤,然后狼吞虎咽的吃喝了起来。

当轮到最后的这个青年的时候,黑色的大铁锅里已经只剩下了几片菜叶和不到半碗的冷汤,旁边的搪瓷脸盆里面,还剩下两个干瘪的凉馒头。

就在青年准备伸手去拿剩下的两个凉馒头的时候,有人却按住了他的手腕,只差一毫米的距离,青年的手指头就能触碰到馒头的表面了,可是却被人阻止了他伸手拿馒头的动作。

负责给工人们盛菜打饭的肥胖男子,抖着脸上的横肉,瞪圆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青年,然后说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跑到我这里来混吃混喝吗?”

原本就有些心虚的青年,听到肥胖男子的质问后,青年的头没敢抬起来,反而垂的更低了一些。

这时食堂帐篷里的工友们,这才注意到这个跟着他们一起排队的青年,面色有些苍白,头发修剪的参差不齐,还穿着不合体的衣裤,左脚上的胶鞋还破了个洞。

“这个人不是我们这的吧?”,此时有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抬头纹很明显的黝黑中年人走了过来,用筷子轻轻敲在负责打饭的胖子手腕上,使得胖子起了很大的反应,只见胖子一脸嫌弃的,立即收回了阻止青年拿馒头的手,然后黝黑中年人说道:“肥堂!让这孩子吃吧!把我这份也给他。”

被叫做肥堂的食堂工作人员,瞪了一眼黝黑中年人,然后这个肥堂气鼓鼓的说道:“王黑子,你冲什么大半蒜?行!让他吃,你别吃啦!今天就饿死你个臭卖苦力的王八蛋。”

王黑子没有理会肥堂的谩骂,而是把自己碗里的菜倒了大半给面前的这个青年,青年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只是冲着王黑子的方向点了点头,算是谢过了王黑子的仗义帮衬。

然后青年拿起剩下的两个馒头,大口的吃了起来,直到把两个干瘪的馒头都塞进嘴里,青年才跑到食堂帐篷的角落里,双手捧着缺了口的破碗,像是品尝人间美味一样,认真的喝起菜汤来,顺便用手指头把碗里的几片菜叶,和散碎的豆腐花把拉进嘴里。

等青年吃完,这一班前来吃饭的工头走到了青年身前,问道:“小伙子,从哪来啊?是谁介绍你来这里的?”

青年蹲在地上,抬头看着跟他说话的工头,青年眨巴着眼睛,像是没听懂工头的话似的,感觉到这个青年有些奇怪,似乎是个头脑并不是很灵光的样子。

工头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个青年,工头拿着他的黄色安全帽,转身离开了吃饭的帐篷。

其他吃完饭的工友,也陆续的离开吃饭的帐篷,在经过青年身边的时候,无一例外的都绕开了这个青年,所有人似乎都不愿意和这个来历不明的青年扯上一点关系。

王黑子来得最晚,也是最后一个离开吃饭帐篷的,在经过青年的身边的时候,王黑子停下了脚步,蹲下来对青年说道:“爷们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吧,出了这个沙场往南边走,等进了城找个体面的工作,养活自己应该不成问题,在这个沙厂里卖苦力的都是大老粗,基本上都拖家带口的,又没啥文化,你不一样,你年轻还有机会选择,可以通过继续学习提高自己的能力。”

看到青年始终低着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他的话,王黑子叹了口气,起身也往外走去,今天下午他还有工作没有完成,场地里还有几十方的沙子没有筛出来。

之所以选在在这里工作,一方面是因为没啥文化,靠卖苦力赚钱是最实际的选择,另一方面就是工资相对城里的刷盘子洗碗,或者当保安的工作,沙厂里的工资要相对高一些,同时相应的工作强度也要大很多,没膀子力气和毅力的人,在这里坚持不了几天。

王黑子劝说青年离开沙厂,也是一番好意,他也实在不忍心看到一个白净秀气的青年,最后也变得和他一样,每天在阳光下曝晒,满手的老茧,他倒是无所谓,毕竟人到中年,也娶了老婆,孩子也有了,可是这个青年不一样,王黑子觉得那个青年应该还有更好的前途,劝青年离开这里,完全是发自肺腑之言,谁知青年似乎不太领情,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不一会就来到了沙堆旁边,王黑子拿起插在地上的铁锹,活动了一下肩膀,不再胡思乱想,王黑子就开始卖力的铲起面前的粗沙,往旁边的筛网上一锹一锹的扬过去,今天下午的工作就是把那一大堆的粗沙给筛成细纱。

就在这时,青年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铁锹,学着王黑子的样子,也一下一下的铲起沙子来。

王黑子起先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过来,这个青年是来帮他干活的,王黑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阻止青年,可是劝了几次,青年依旧是埋头干活,直到被王黑子按住了手里的铁锹,青年这才微笑着抬头看了一眼王黑子。

随后青年甩开王黑子的手,继续铲起粗沙,往筛网上扔去,就这样一锹一锹的铲起来,不知疲倦的挥洒起汗水来。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王黑子负责的一大堆粗沙全部筛成了细沙,今天他是第一个完工的人。

一连几天,沙场的工友们发现,那个瓜兮兮的青年,只跟着王黑子一起干活,对于其他人,青年完全不理会。

王黑子也从家里拿来一些衣物和食物给青年,后来王黑子干脆找到工头,主动要求带着这个新人一起干活,请求工头也算一份工资给这个青年。

工头在收了王黑子送的烤鸭和烧酒之后,终于同意了让青年留在沙厂干活,不过丑话却是说在了前面,如果这个青年闹出什么事情来,就全都要由王黑子负责。

当天王黑子高兴的把青年领回了家里,让媳妇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还和一直不说话的青年一起,两人喝了一顿小酒,王黑子惊奇的发现,这个青年的酒量极好。

考虑到第二天还要开工,微醺之下王黑子就认了个熊,跑到屋子里头倒头就睡。

留下青年独自一人守着酒桌,看着桌子上的两个空酒瓶,和剩下的半瓶烧酒,以及半盘花生米,青年没有急着下桌,而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在满上最后一杯酒之后,看着空空的酒瓶,青年端着酒杯站起身,走到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珍而重之的把这杯酒洒在身前的地上,也不知是在祭奠着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等王黑子醒来的时候,发现青年已经不见了踪影,来到沙场以后,看到青年早就等在工位上,王黑子也是一脸的欣慰,心想这个小伙子真的不错,昨晚喝了那么多的酒,今天也没有耽误上工,果然还是年轻好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除了每周末能够回家住一天,其它时间沙场的工友们都是住在集体宿舍里面,说是集体宿舍其实也就是几个临时搭建的大帐篷,每个帐篷里几十号人挤在一张通铺上面,条件十分的艰苦,晚上说梦话的打嗝放屁磨牙的大有人在,帐篷里的空气流通也不是很好,忙碌了一天的人身上的气味并不好闻,即使附近有充足的水源用来洗澡,可是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集体宿舍里依然熏的人睁不开眼睛。

为了不显得太矫情,青年总是等所有人都熟睡之后,悄悄离开帐篷,来到厂区内唯一的一栋二层土楼的房顶上,在这里打坐练功。

由于年久失修,房顶上长满了杂草,从上方看起来,倒有几分像是坐在野外的草地上面,青年也正是看中了这里的环境,再加上房顶上也没有别人过来打扰,这才选择每晚在这里大作休息,这样晚上既能练功,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天刚刚离开宿舍帐篷,青年就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脚步声,青年的脚步更轻,巧妙的避开了黑暗中的人影,青年尾随在这个人影身后,跟着一起来到了一栋建筑物下面。

青年抬头一看,这里正是自己每晚打坐练功的地方,厂区内唯一的一栋二层土楼,今晚与往常不同的是,土楼里面居然亮起了灯光。

青年依旧躲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人影来到土楼的门前,按响了门铃,随后屋子里面有人打开了房门,屋内的光线也随之投射在门口的黑影身上。

青年注意到那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这一班人员的工头,开门的是个白净的胖子,看起来和食堂的那个叫做肥堂的人有些相似,不过可以确定并不是同一个人,因为青年看清了屋里那人的眼神,从气质上判断,这个白净的胖子是第一次出现在青年的视野中。

随后工头走进了屋子,房门也随之关闭,青年好奇的来到了土楼的窗户边上,仔细的听着里面两人的谈话。

屋子里面,工头毕恭毕敬的称呼那个给他开门的白净胖子为胡总。

“胡总,这些天下面的工人不止一次找过我,询问催促发放工资的事情,你看是不是先发放一部分拖欠的工资,先安稳一下人心,毕竟沙厂的日常运作,暂时也离不开这些臭卖苦力的家伙。”

“嗯 你说得有一定的道理,包懒,你知道吗?这正是我器重你的原因啊!你虽然干活不算勤快,但是头脑灵活,懂得变通,这可是大部分人都不具备的优秀素质。”

“哈哈,还是多亏了胡总您慧眼识才,破格提拔我做了工头,小包子我一定为您尽心尽力,看好沙厂,管好那些臭工人,为企业创造更大的价值!哈哈哈。”

胡总似乎很满意的拍了拍工头的肩膀,随后说道:“包懒啊!我知道你对我是一片忠心,我当然也不会亏待你,这里有一万块钱,是给你的奖金,沙场的事情你还是得多上上心,一定要安抚好下面的工人,下一步,我准备从几个工段长里面,提拔上来一位经理,我看好你的能力,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接下来,这个名叫包懒的工头,千恩万谢的退出了屋子,把拿在手上的一打钱,掂量了一下,然后揣进上衣的内兜里,哼着小曲往他自己的独立帐篷走去,看样子是准备回去睡觉了。

等包懒走后,青年从屋子的转角处的黑暗里走了出来,再次来到窗户边上,听到里面的胡总似乎正在打电话,从说话的内容不难猜出,应该是在给某一个女人打电话,因为胡总此时正在一声一个亲爱的叫着。

“亲爱的,你别急嘛!等我这两天忙完沙场的事情,就回去陪你,答应你的保时捷这次回去就买给你好不好?哈哈哈!哦!对了,对了,还有换个大房子,我给你买个大别墅,一定让你在亲戚朋友面前赚足面子,我说到做到,哈哈哈!”

听到这里,青年也觉得实在没意思,像屋子里面胡总这种为富不仁的资本家,虽然看不惯,但也不会对其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至于很想教训这位胡总一顿的想法,青年还是忍住没有出手。

毕竟除了谎称工厂亏损,故意克扣员工工资,这位胡总似乎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至于舍得在女人身上花钱,这倒也是大多数男人的通病,只是这位胡总显然是挪用了给工人们开工资的钱,去讨好自己喜欢的女人,这浑浊不堪的世界似乎并没有改变多少,从古至今依旧是这个操蛋样子,上位者吃肉花天酒地,普通人连喝口热汤都难,这个比喻放在今天虽然有些不恰当,却也反应了青年此刻的愤愤不平心情。

青年担心污染了自己的耳朵,索性远离了二层土楼,去到了沙厂东北方向的山坡上面,这里刚好能够俯瞰整个采沙场,趁着今晚浓浓的月色,青年盘膝开始打坐练功,吞吐日月精华,化成源源不断的元气,滋养着体内的每一寸经脉。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听到有人开始议论,说是采沙场很快就要被卖掉了,胡总可能是准备把采沙场转让给其它公司。

这时就开始有人猜测,拖欠了半年多的工资,有可能就这样继续拖欠下去,甚至工人们有可能会一分钱也拿不到。

工人们都开始慌了起来,要知道有不少人可是等着结算这半年多的工资,拿回家里抚养一家老小,甚至是拿来救急用的,现在传出这么一个噩耗,有可能拿不到一分钱,任谁也不会继续平静的等待下去了。

“到底什么时候开工资啊?”食堂帐篷内外,几个工头身边都围满了工人们,大家都想要一个确切的说法。

而身为工头的包懒,却是带着几个亲信躲了出去,包懒也是今天刚刚听说采沙场要转让出去了,至于信息的准确性,他也无从判断是真是假。

不过包懒昨天晚上,可是看到了胡总的办公室里,那个敞开一半的保险箱里,堆放着满满一箱子的钞票。

从种种迹象上来看,这不得不让包懒也心生忧虑,如果采砂场真的被卖掉,像他这种人也就算是混到头了,以后的日子肯定没有现在舒服,还很有可能被新来的领导排挤嫌弃,最后没准落个被炒鱿鱼的下场。

想到这里,包懒的心中,就开始盘算起来,也就逐渐动起了歪心思,邪念贪念一同涌上了他的心头。

包懒思虑了整整一个白天,想明白了各种利弊,最后还是冲着一句歇后语,下定了决心,那就是人无横财不富。

随后包懒纠集了几个亲信,在半夜的时候,一共五个人,约好了来到采沙场东北方向的小山坡下,密谋准备窃取被胡总放在办公室保险箱里的现金,毕竟从昨天开始,胡总一直住在采沙场里,期间也没出去过,也没有外人进来过,所以保险箱里的那些钱应该还放在二层土楼的那间办公室里面。

包懒安排好手下亲信各自的分工之后,趁着夜色准备实施他的不可告人的计划,窃取保险箱里的财物,然后远走高飞。

等包懒带着手下四个人走后,一直在山坡上盘膝打坐的青年也睁开了眼睛,看着五人离去的背影,青年叹息着摇了摇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不愿看到类似的事情,这一次却又要发生了,为富不仁者,德不配位必然招来灭顶之灾。

此时在沙厂内的二层土楼里面,胡总刚刚开完了一个视频会议,合上面前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刚刚草拟的合同,又翻看了起来,A4纸张的第一页开头写着沙厂转让合同几个字。

此时表情逐渐猥琐的胡总,拿出计算器,把声音开到最大,用他粗短的手指在计算器的数字按键上面按动着,当听到计算机语音播报出的数额之后,他更是露出了丑陋的微笑,似乎是在意淫着即将完成的交易,会给他带来多么大的收益,而他的心里却完全没有考虑,沙厂内的工人们,几个月领不到工资,大多数人在生活上的窘境,甚至有些家庭出现变故的工人,还等待着用这部分辛苦赚来的微薄的工资来救命。

胡总意淫到兴致高涨的关头,忽然想到了他的情妇,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拨通了视频电话,可是刚刚拨通就被对面挂断了。

此时胡总的心中有些失落,猜想着情妇为何不接他的视频电话,难道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越是胡思乱想,胡总的心里就越是焦躁不安,于是赶紧又再一次拨通了情妇的视频电话,结果对面还是没有接听,并且这一次挂断的比上一次还要迅速。

刚刚想到情妇的时候下面就开始起了反应,可是此刻遭遇拒接视频的打击,胡总就像是三九天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底板,从心里往外都是哇凉哇凉的。

胡总嘴里骂了一句,臭娘们不接视频,究竟在哪里鬼混,趁着老子不在家跑到外偷腥吗?

正在胡总怒火上涌的时候,外面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胡总暗骂了一句,草泥马都这么晚了,是哪个不长眼的瘪三,跑来按老子的门铃。

胡总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弹簧刀,用手指触动了几次机关,刀身从刀柄里面弹出,前后伸缩了两下,确保使用功能完好,这种比较隐蔽的刀具在外面很少见,一般都是从国外购买和进口的,当然也不排除国内有仿制品,这种刀具的危险和隐蔽程度要比其它凶器高出很多,随身携带这种管制刀具用来防身,可见这位胡总平时做了多少亏心事,需要时刻防范半夜鬼敲门,不过毕竟是从社会上混过的,除了心思缜密以外,这人骨子里多少还是带着一点狠辣。

可惜没有识人之明,再加上胡总过于自信,又多年被酒色所消磨掏空了身体,警惕性退化的也比较严重,身手更是大不如前。

当胡总走到门口,与门外的人交谈了一番之后,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谁呀?”

“是我,胡总您在啊,太好了,我有急事向您汇报,那些臭苦力要造反啦!”

“包懒啊!大半夜的你说什么胡话,造什么反?”

“哎呀!都要火烧房顶了呀!胡总,白天有人散播谣言,说什么沙场要被人收购了,这些臭工人知道消息后,都炸了锅了,要不是我全力压着这帮人,早就闹翻天了呀!胡总,你给拿个主意吧!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呀?”

“踏马的养你们一群废物,谁不服就给我干他,把带头挑事的揪出来,往死里整,这还用老子教你吗?”

“嗯嗯!是是,胡总您说的是,我就是按照您教我的方法做的,这不是我把领头闹事的人都已经带过来了,您给拿个主意,接下来该怎么办?”

“草!”胡总从牙缝里蹦出了一个脏字,然后伸手拧开防盗门锁,咔嚓一声厚实的防盗门应声打开,还没等胡总摘下防盗门锁旁边的小铁链,忽然一根有些生锈的钢管就从外面伸了进来,差一点就划伤了胡总的小臂,不过被铁管碰到的部位,还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这也让胡总的意识瞬间清醒了不少,手中弹簧刀直接亮出了锋利的刀尖,只是可惜胡总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点,钢管伸进门之后,外面的人用力撬动钢管,防盗门却是怎么也关不上了,防盗门被人从外面直接撞开,随后冲进来四个人,死死的抱住胡总的四肢,很快就把他按在地上,胡总手上的那把弹簧刀也脱手掉在了地上。

几乎同时,包懒也走进办公室,俯下身从地上捡起了那把弹簧刀,包懒把弹簧刀拿在眼前,仔细的欣赏着这个精致的小玩意。

随后包懒阴恻恻的笑了一下,说道:“姓胡的,你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混过的人物,没想到吧!今天会栽在我的手里。”

此时的胡总挣扎着大骂道:“放开我!包懒,你个小瘪三,你是活腻歪了吗?敢跟老子玩阴的你踏马的!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包懒听到胡总依然嚣张的话语,顿时一股邪火涌上脑门,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手起刀落把弹簧刀一尺多长的刀身,直接扎进了胡总的大腿跟上。

痛的胡总刚要大叫,就被包懒用顺手从地上捡起来的破抹布塞进了嘴里,凄惨的嚎叫声,也只传到了胡总的舌根位置,就被压了下去。

包懒面对的毕竟是一直高高在上的胡总,此刻已经紧张的手心都冒虚汗,导致他出手也并不是很稳,握刀的手有些颤颤巍巍,给胡总造成的严重疼痛,使得胡总一翻白眼,顿时昏厥了过去。

旁边一直按着胡总的那四个人,一看包懒出手狠辣的架势,此刻也有些傻眼了,从一开始这四个人就只是一心想着求财,却是没想过要伤人。

为了稳定人心,包懒不得不发表了一番有理有据的言论,“哥几个,这姓胡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今天咱们抢了他,以后要是落到他手里,一定性命不保,不如咱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步到位做了他,也能永绝后患啊!”

包懒说完这些话,办公室里的这四个亲信就开始犹豫了起来,片刻之后,其中一人说道:“草踏马,无毒不丈夫,今天豁出去了,做了他!”

包懒看到其他三人还是有些犹豫不定,为了坚定几人的信心,包懒从胡总身上摸出一串钥匙,找出了保险箱的钥匙,走到保险箱跟前,回忆着以前偷窥过胡总开启保险箱时输入的数字密码。

一番操作之后,办公室里的保险箱被包懒成功打开,满满一箱子的钞票,和一些金表首饰,瞬间吸引了此时办公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包懒指着保险箱里面的钞票说道:“看到了吗?哥几个,有了这些钱,咱以后也能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再过以前的苦日子,我再问你们几个一次,到底想好没有,做还是不做?”

屋子里除了胡总以外,一共五个人,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点头表示同意,随后异口同声的说道:“做了他!”

就在这时,屋子外面传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吓得屋里的五个人浑身一激灵,赶紧都躲在了房门后面,桌子下面,包懒顺手还关掉了办公室里的灯。

“那边怎么那么吵啊?胡总是您吗?奇怪刚刚明明听到这边有声音,怎么一下子这么安静了呢?胡总我是王黑子呀!你在办公室里面吗?我刚才听到这边有声音,顺便过来看看,你别误会啊!我也是顺便有事找您,那个您可别想歪了啊!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要有事我就先走了。”

包懒透过虚掩着的门缝,借着外面的朦胧的月光看到,王黑子手里似乎拿着两瓶酒和一所料袋熟食,显然是来找胡总套近乎的。

包懒暗骂了一句,直娘贼这王黑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看来下决心对姓胡的出手是非常明智的选择,这个姓胡的已经开始拉拢其他人,看来是想要卸磨杀驴了,想到这里,包懒心里对胡总的恨意更深,给他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也没得到多少好处,这个姓胡的实在不是个东西,“既然你不仁也不能怪我不义”。

此时就站在二层土楼的楼下,等在办公室门口的王黑子,自说自话的絮叨了半天,屋子里始终没有回应,可是王黑子就是不舍得离开,显然今天他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来找胡总。

屋子里的五个人,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王黑子也是因为听说了沙场要转让的消息,估计是想来这里试探姓胡的口风,顺便看看能不能把拖欠的工资要回来。

这王黑子平时就是个刺头,对于包懒决定的一些事情,也多是阳奉阴违,平时就看他不顺眼,没想到这小子的心眼也是不少,居然敢越级找来这边。

就在这时,胡总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王黑子一直等不到里面有人回应,已经准备要离开了,可是听到屋里传出的手机铃声,再一次把王黑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胡总?你在里面吗?这门可没关,不是我弄开的,我可进来了啊!”说着话,王黑子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办公室的屋里。

手机的铃声加震动,也把躺在地上的胡总从昏迷中唤醒了,听到外面王黑子一直絮絮叨叨个不停,胡总瞬间意识到是王黑子过来找他讨要拖欠的工资。

于是此时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胡总,就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样,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同时口中发出了求救的声音,可他却忘了嘴还被堵着。

“王黑子!救,救我!”

胡总嘴里塞了一块破抹布,发出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王黑子一进门,只模糊的看到地上好像躺着一个人,从体型上来判断像是胡总,也像是食堂的那个外号叫肥堂的死胖子,至于两人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到现在也是一个悬案。

王黑子情急之下,赶紧把手里拎着的两瓶烧酒和熟食放在地上,俯下身来到胡总身前,刚想询问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心脏病犯了”之类的。

话音才说出口,就被躲在门后的包懒一记闷棍打在脑后,王黑子遭受重击,直接晕了过去。

看到王黑子被打晕过去,胡总的半截身子一凉,心想这下完犊子了,看来今天是躲不过这一劫啦!

“包哥,接下来怎么办?”

“把他们俩带到沙场去,一起埋啦!”

“好嘞!”

胡总听到了办公室里面,几人的对话,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被人架着胳膊从地上提起来,都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姓包的几个亲信还以为他又晕了过去。

包懒一伙五个人,带着胡总和王黑子一起来到了挖沙的河边,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几人拿着铁锹开始在地上挖坑。

其中一人跟包懒的关系最近,两人在边上抽着烟闲聊,看着其他三人在哪里挖坑。

“包哥,咱们为啥不把这两个货直接沉到河里去呢?”

“你懂什么,沉到河里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发现,可要是埋在隐蔽的地方,别说十年八年,就是等你老掉牙了,也未必会有什么事。”

“哦!还是包哥有远见,还是埋了好,哈哈,埋了好。”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包懒看了看挖出的坑的深度,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让那三个挖坑的人停下来,指挥着几人先把胡总扔进了刚刚挖好的坑里。

坑的深度倒是够了,只是宽度显得狭窄了些,胡总那向着圆形发展的肥硕身材,居然卡在了土坑中间的位置。

包懒随口骂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是对胡总的身材不满意,还是对手下人干活不动脑子生气。

包懒跳起老高,双脚踩在胡总的肚子上,使劲往下蹲了几下,总算把这个姓胡的肥猪给弄进了土坑底部。

当第一锹沙土埋在脸上的时候,胡总已经是吓得屎尿横流,一股难闻的味道从坑底散发了出来,坑上面的几人捂着鼻子,互相指责着对方放屁,甚至有人形象的比喻着,说是那个龟儿子好多天不上茅厕,此时周围散发的这股气味直冲脑门,就像是茅厕里变质的米田共一样。

这么一打岔让几人甚至忘了,还有王黑子没有被扔到坑里,当几人正准备抬起王黑子把他也扔进坑里,一起埋了的时候,忽然身后的芦苇丛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这个声音由远及近,就像是有什么野兽正在迅速的在芦苇丛中狂奔,要不是皮糙肉厚的野兽,很难想象什么样的动物,能够不惧芦苇的坚韧,不惜顶着被芦苇划伤皮肤的疼痛,大半夜的在芦苇丛里面疯跑。

“你们俩去看看!”包懒一抬下巴,指挥着手下人过去查看芦苇丛里的情况,在黑夜中也不管抬着王黑子的两名手下能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包懒又催促了一声,“愣着干什么?先把人放下,快点过去看看,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那两人无奈只好先把昏迷中王黑子放下,分别从腰间拔出匕首,小心翼翼的往身后的芦苇丛走去。

等两人走进芦苇丛,在里面搜索了一会,那个嗖嗖在芦苇丛里穿梭的声音还是会不时的传出。

包懒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电,小心翼翼的照射向芦苇丛,但是茂密的芦苇几乎遮挡了全部视线,里面的情况完全看不清楚。

“喂!怎么样了,发现什么了吗?”包懒有些急躁的压着嗓子说道。

忽然芦苇丛里传出一声惨叫,凄厉的惨叫声,刺破了黑夜的宁静,也同时击穿了包懒和另外三人的心理防线,三人像是触电一样,浑身打了个激灵。

“包哥,是不是真有什么野兽啊?他们,他们两个不会是被野兽给吃了吧?”

此时夜晚凉爽的微风吹在三人身上,就好像一阵阵阴风,疯狂的向着他们席卷过来,包懒感觉后背的冷汗已经洇湿了他的上衣,一滴滴汗珠从后脖颈流下来的时候,就像是有人用手指划过抚摸他的脊背,夜晚周围的每一次风吹草动,都会强烈的刺激着他敏感脆弱的神经。

这时王黑子一声嘶吼,在地上打起了滚,口中还骂道:“是哪个龟儿子,背后偷袭你爷爷!有种放开我,咱俩单挑!”

王黑子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头上蒙着一件衣服,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不过任谁也能猜到,肯定是有人背后偷袭,王黑子感觉到后脑勺传来的一阵一阵的眩晕和刺痛,脸上和脖子上都粘稠的液体,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经王黑子这么一折腾,包懒三人被下掉的三魂七魄,此时反倒是被吓得回来了一魂一魄。

包懒三人觉得身体的僵硬感似乎消退了一些,于是包懒也催促起身边的两人,赶紧把王黑子也扔进坑里。

然后赶紧把坑填平埋好,等办完正事以后,要是刚刚去芦苇丛里查看情况的两人还不回来,他们就不等了,先回去宿舍躲一躲,等到明天天一亮,再想办法寻找失踪的手下亲信的下落。

包懒这次说话的时候忘记了控制音量,却是被王黑子听了个清清楚楚,也让王黑子从声音上判断出来,袭击他的人就是包懒,再结合刚刚看到胡总办公室发生的一幕,王黑子瞬间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包懒指挥着剩下的两名手下亲信,抬起王黑子的身体,刚要把他往坑里扔下去的时候。

忽然两人的动作戛然而止,就那么定格在那里,就好像照相机拍摄的照片一样,两人就那么一个抱着王黑子的肩膀,一个抱着王黑子的双腿,愣愣的站在那里。

包懒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战战兢兢的走到两人身边,用手轻轻推了推两人的身体,结果两名手下居然保持着伸手塌腰去搬动王黑子的姿势,就那么僵硬的倒了下去,像是两具僵尸一样,一动不动,面色铁青,目光呆滞,在夜晚月光的映衬下,显得诡异至极。

包懒心中恐惧的闸门,承受不住两次三番的冲击,终于在这个时候犹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整个人瞬间崩溃了。

“啊!鬼啊!”像个无知少女一样,包懒尖叫一声,随后身体向后跌坐在地,手脚并用的往后倒爬着,完全凭借着本能想要离开这里。

当包懒的后背和脑袋撞到某样东西之后,他终于停了下来,倒抽一口凉气,包懒惊恐的缓慢转头,想要看清楚身后究竟多出了什么东西。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掌,砸在了包懒的肩井穴上,瞬间使得他晕了过去,在失去意识之前,包懒看到了一双胶鞋,左面的鞋面上还破了个洞。

“是你……”

青年不再理会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包懒,而是径直走到了王黑子的身前,把缠绕在王黑子头上的衣服解了下来。

当王黑子看清楚来人的时候,连忙说道:“怎么是你?你快走,这里危险,包懒那个龟儿子疯了,他要杀人灭口,你快走,这里不安全,让他们看见你也活不了,别管我,你快走啊!”

青年看了王黑子一眼,似乎是确定了王黑子没有什么大碍之后,青年不紧不慢的给王黑子解开了,双手上捆绑的绳索。

当王黑子看清楚倒地不起的包懒和他的几个同伙之后,王黑子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叫人,然后把包懒和他的同伙们扭送到当地派出所。

就在这时,青年从包懒刚才站的地方找到了一个行李箱,拉开行李箱之后,里面居然全都是一捆一捆的崭新钞票。

王黑子看到这些钞票之后,先是愣了一下,这才想明白包懒这个龟儿子,原来是为了这笔巨款才想要铤而走险。

王黑子站起身,还想要回去叫人过来,却被青年拉住了他的衣袖,等王黑子回头看过来之后。

青年这才说道:“黑哥,先别急着回去,这里已经没事了,他们被我点了穴位,一时半会也醒不了。”

听到青年居然开口说话,王黑子惊奇的问道:“原来你会说话了,我真是蠢,这么长时间以来咱们朝夕相处,居然都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么厉害。”

青年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微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黑哥,我要走了,离开这里。”

王黑子有些急切的问道:“你要去哪?是去投奔朋友吗?以后还会回来吗?”

青年依旧微笑,然后说道:“不知道,也许吧!这段时间谢谢你,你是我到了在这边以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这些财物都交给你处置,你想怎么办都随你心意,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坑里的那个胡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你打算继续留在这里,那以后还得多加小心这个人,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王黑子有些不舍的说道:“真的要走了吗?可是,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救了哥哥一命,就算不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至少也让我以后能告诉我的孩子,谁是我们家的恩人。”

青年想了想,随后说道:“黑哥,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你这个人啊!最大的缺点也是优点,就是太仗义,以后没必要提起我,也别吓坏了孩子,如果以后还有缘再见的话,叫我秦蒙。”

“秦蒙”王黑子仔细琢磨着青年的话,同时口中默念着秦蒙的名字。

等王黑子回过神来的时候,秦蒙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王黑子随后看了看地上的行李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用来确定自己这不是在做梦。

随后王黑子在包懒几人身上翻出了手机,拨通了当地派出所的电话,然后一屁股坐在装钱的行李箱上面,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给自己燃上一根烟,足足的吸上一口,然后抬头往空中吐出一团烟雾,结果动作太大,牵动了后脑勺上的伤口,王黑子咧着嘴,苦笑着说道:“这他大爷的不是在做梦,疼死我了。”

这一天早上,位于北方小城商贸街的一家古玩店里,由于时间太早,天刚蒙蒙亮,古玩店的老板没有急着开门营业,而是在内堂里面的躺椅上打起了盹,昨夜摆弄研究一批古董到大半夜,他这会却是有些困倦。

这家古玩店的老板人称老李头,别看老李头已经是快要六十的人,可至今还是个单身贵族。

早年前也结过几次婚,但只要是个过日子的女人都受不了他的败家行径。

虽说还有点家底的老李还不至于喝西北风,但在那个人均工资只有几十块钱的年代,老李就敢动不动几千上万的花冤大头钱,往回买那些破旧古董。

老李的胆子可是够大的,离他而去的几个女人基本都是担心,跟着他,会有一天连饭都吃不上。

估计在老李眼里这些个破旧古董,要远比女人可爱的多,这才造成了他一大把年纪,连个老伴都没混上的结果。

喜欢古董,倒不是说老李就属于那种财迷,见到值钱的古董宝贝就想往家倒腾。

而恰恰相反,他为了古董可以倾家荡产,而只要是进了他手里的物件,基本不会再转卖出去。

自从他把房子卖了,宁肯睡露天地也要买古董这件事传开了以后,就再没有哪个亲戚朋友敢给他介绍对象了。

他是真心喜欢古董和这些古董背后所蕴含的历史,每次摆弄着他收藏的这些各式各样的古董,老李就好像徜徉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久久无法自拔。

同时也练就了他在古董鉴定方面的一双火眼金睛,对于各种古董的鉴定鉴赏能力,恐怕寻常的专家也比不上他。

就这样日积月累,他收藏的宝贝也越来越多,时间一长才有了要开古董店的想法,不过他这个古董店从开张到现在,那是一件真东西也没往外面卖过。

这也不是说老李做买卖不实诚,他每次还都会告诉人家,他这的东西都是高仿,说白了他这压根就是一个仿古工艺品商店。

他的那些古董收藏他根本不舍得往外卖,圈子里的人知道老李收藏了不少的好东西。

早年前还有人想找他开价,要买他的东西,但都被老李拒绝了。

甚至有一回,有个愣头青非得要买老李手中收藏的一个物件,每天是软磨硬泡,结果把老李逼急了,最后一顿鸡毛掸子把那人赶走。

这件事之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老李爱古董,几乎已经达到了疯魔的程度。

所以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貔貅里子,意思就是经老李手的古董,那是只进不出。

正在躺椅上迷糊着,老李恍惚间听见从外屋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么早是谁啊!这又不是菜市场,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嘴上抱怨着,老李还是起身去开了门,外面敲门的是一个年轻的面孔。

老李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穿着有些土里土气,那身搭配得十分不和谐的衣服,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从垃圾站捡来的一样。

手里拎着一个包袱,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包袱被青年一只手随意的抓在手里,估计里面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两人眼神刚一接触,老李心里就有了计较,以老李多年混迹在古玩圈子里的经验,看出这个青年人不光穿的土里土气,浑身还透着一股土腥味。

估计八成是个土夫子,说白了就是专门干盗墓营生的,以前老李也不是没和这些人打过交道。

只是很久没有遇到过眼前这种生瓜蛋子了,这年月哪还有直接拿着货直接上门来找买家的?这不是想吃牢饭了吗?

想到这里,老李二话没说就要关门,谁知青年却一把将门顶住,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笑眯眯的说道:“老板?我这可有好东西,咱们打个商量?”。

听到青年的话,老李心想果然没有猜错,这年轻人还真是在地下讨生活的。

老李叹了口气,还是把青年让进了屋里,临关门的时候老李还往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外面没有可疑的人,这才放下心来,关好门,老李把青年请到了里屋。

之所以把这个青年请进来,老李也是好奇,他手里到底能有什么好东西。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看在古董的面子上,这才让老李改变了心意。

甘心冒着吃牢饭的危险,决定先看看再说,不过老李也瞬间想明白了,要是太烫手的东西,大不了自己嘴一歪,不收不就完事了嘛?

看一看又不犯法,况且,古董这东西,说白了有几个不是从土里刨出来的,真正明明白白来路的传世古董又能有几个?古玩这行就是在跟法律打擦边球。

青年进来二话没说,直接把包袱往桌子上一甩,老李的眉头不由就皱了起来,心想这小子是真不懂行,还是对这包袱里的东西有信心呢?

这要真是好东西,估计也被这愣头青弄坏了,老李没有伸手碰面前的包袱,而是用眼神示意青年,让青年自己把包袱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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