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珍珍将不靠谱的想法甩脱。
徐庆节道：“再有一个月小师妹就该从女学毕业了吧？”
“是啊，统共要考四门，你知道的，我基础不太好，所以最近还挺忙。”
虽然乔珍珍说着谦虚的话，但徐庆节从她神情中看到的却是游刃有余。
他浅笑道：“我相信小师妹能考好。”
“那就借师兄吉言了。”
乔珍珍朝他拱了拱手，但实际上她只想考个中等。
因为莫玉莹之前太废柴了，她如果在五年学习生涯中的最后三个月，突然跟开挂似的一路上冲，实在不合逻辑。
她并不想引人注目。
再说基础在那里，真想要登顶，她估摸得不吃不喝的卷。
“师兄呢，最近忙吗？也要期终考了吧？”
国子监男学和女学毕业机制不同，但有学期之说。
男学三次没考上进士才会劝退，或者就如莫廷谨一般总是吊车尾被劝退，不让白占名额。基本没有毕业一说，考上进士的算自动毕业。
“寻常考试罢了。”徐庆节泰然点头，“之前那个老人家，你没再遇见了吧？”
“没有，最近除开上学，我也没有出门，上次兴许真是个巧合。”
虽然乔珍珍内心并不觉得是巧合，但话需如此说。
“防人之心不可无。”
“师兄说得对。”
随着接触的次数增多，两人聊天的氛围比之一开始松弛了许多。
只是融洽的气氛，大多都是用来打破的。
每次大场合，没个人跳出来扫兴，都愧对说生活在小说世界里。
没等乔珍珍与徐庆节靠近河边，就见一大群人拦在了他们这一行人的前方。
领头之人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身边跟着三四个看起来年纪与他差不多，衣着华丽，形容气质却一股子纨绔废物的男子。
乍一看二十多人中，夹杂着几个身姿窈窕，着装相对暴露的女子，还有大约十多个家丁，人数是乔珍珍一行人的一倍多。
“这不是莫廷谨的小妹嘛，许久不见，小姑娘真是长大了啊——”
领头男子两手环胸，手中折扇轻敲肩膀，一副风流做派。
旁边几个男的与他一同发出让人感到不适的调笑声。
乔珍珍收敛起脸上的轻松笑意，眸光冷然从这几人身上一一划过。
她没有马上开口，因着吃不准莫玉莹是否认识这些人。
听口吻，约莫是先前与莫廷谨有交往的那些坑爹朋友。
感觉到身边的徐庆节像是想要挡在自己身前，她快他一步伸手将人拦住。
这些人应该是有些身份的二代，徐庆节与他们对上对他自身会很不利。
冲着她来的，就该由她来处理。
她不怕这些人，忌惮的是万一这些人拿她没办法，却要迁怒徐庆节。
他不过是莫卿扬的弟子，本身没有其他过硬的背景。
如果有人朝他下黑手毁他前程，这是乔珍珍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师兄，我没事，你退后些。”
乔珍珍看向徐庆节的眼神非常坚定，不容反驳。
徐庆节在犹豫的时候，被挡在他身前的手，用力往后推了一步。
这空档，马上被乔珍珍身后两个武婢填补上。
可惜人小威慑力小，面前这些人没有当回事。
四个护卫其中有个默默退走。
领头的绿衣男子嗤笑一声，“长的漂亮就是招人啊，这都定亲了，身边还有护花使者呢。”
他身边的白衣男子笑道：“闵兄，你这次带来的姑娘可都输了，没一个长相比的过莫家妹妹。”
闵？
是否是之前与莫卿扬在皇帝面前吵了架，回家说是吐了血的户部老臣那个“闵”？
冰冷的面孔忽然放松了几分，乔珍珍抬了抬眉。
原还有些忌惮，现下心里有了底。
以她的性子，能不与人结仇，尽量是奉行曲则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原则。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在不了解对方的身份情况下，她不会贸然进攻。
她如今身处的环境，比之从前窝在家码码字可复杂许多。
谁知为图一时爽快，会给莫卿扬，给莫家拉来多少仇恨。
不过这个领头的人，只是闵老头的儿子或孙子，那就没什么好忌惮的了。
主咖都不过这个身份，当绿叶捧哏的，身份只会更低。
闵辉身侧另一蓝衣男子道：“闵兄带来的这几个瘦马，自然是及不上莫阁老家金尊玉贵的小姐，就是这年纪还小，再过两年风情才好呢。”
他的声音很熟悉，乔珍珍感觉在哪里听过。
如果一万在这，大概能提醒她，这就是之前和莫廷谨在状元楼里打架的其中之一的男人，彭六的哥哥，彭十三。
彭十三色眯眯的目光，如油般腻在乔珍珍身上。
白衣男子道：“不过莫廷谨这妹妹虽说长的漂亮，可惜名声太差了，又霸道又凶悍，可怜了韩世子的处境。”
“名声差又如何，女人嘛，长的漂亮不就行了。”闵辉看向乔珍珍，“可惜你已经定了亲，你这性子虽说当我们闵家的主母差点，但本少爷倒是能娶你回去当个侧室。”
徐庆节咬着后槽牙，攥紧了拳头。
然而他却做不了什么，心里只觉自己没用极了。
而乔珍珍身后的武婢和护卫，没得到主子的命令之前，也都按兵不动。
谁先动手，谁就理亏。
夏香倒是想上去喷两句，奈何被乔珍珍用眼神制止。
对方既然是主子发声，那丫鬟的声量就绝对不够了。
而且对付不要脸的男人，夏香一个未嫁人的黄花闺女，绝对会吃亏的。
听够了对方的污言秽语，乔珍珍眸底泛出厌烦。
就是有这种调都不着的二三代，将一个家族一步步推向灭亡。
现今莫卿扬如日中天，上赶着过来得罪。
还是他觉得莫家与闵家，一个靠着帝宠爬上来，一个三朝元老，新旧势力，本就水火不容。
乔珍珍双手背在身后，嘴角的弧度充满轻蔑之色。
“我观你长相，大小眼，鼻弯三道，笑起来嘴都快歪到眼角了，尖嘴猴腮，乃是个嫉妒心强，见不得人好，心眼堪比针尖，人品低劣之徒，你闵家是缺面银镜吗？”
“缺的话我不介意回去就让我爹给你家送一块去。也好让你认认清自己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