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一会，秦子檀败下阵来，只能把水递给她，药放在旁边。
莫姝禾沉默喝水，喝完仍握着杯子抬眼瞟他，似乎有些心虚。
秦子檀正襟危坐，侧脸紧绷，表情不悦，像是生气了。
奇了怪了，不知道他生哪门子的气。
莫姝禾又瞥了一眼旁边的药，不是很想屈服，都说了不吃，现在又自己吃掉，岂不是很没面子。
但她聪明，知道怎么圆回来，她故意装出虚弱的声音，“还没有吃饭呢，空腹不能吃药。”
秦子檀面色缓和，但依然没看她，保持缄默。
不是，到底受伤的是谁啊！
莫姝禾闭眼忍了一秒，毕竟是自己给他添麻烦了，不能发火。
现在她不能回家，她不想让沈柔知道自己被捅了，她会哭的。
莫姝禾也没说话，空出左手，伸过去拉了拉秦子檀的衣服，像是在哄人。
心里却把能骂的都骂了一遍。
秦子檀这才移过视线看她，表情依然带点怒气。
莫姝禾发誓，他敢再说一句不好听的，她也马上发飙，这已经是她的忍耐极限了。
“对不起，”秦子檀莫名其妙的道歉，让她愣了一秒，揪他衣服的手也落了下来，或许是要赶她走？他不伺候了。
“道歉干嘛？你安排他捅的我？”莫姝禾挪动腿，甚至想下床。
走就走，只能回去，委屈沈柔哭一下了。
秦子檀垂眸，面露沮丧之色，“就是想道歉，没照顾好你……还对你生气。”
莫姝禾动作僵住，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秦子檀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这衬得她既无理取闹又没有度量。
刚刚居然还在心里骂他。
莫姝禾放下杯子，语气极快，“那我也对不起。”
闻言，秦子檀反倒笑了，“你道什么歉，学我呢？”
见她喝完水，秦子檀又想扶她躺下，唯恐她又扯到伤口。
“给你添麻烦，还在心里骂你，”莫姝禾也实诚，反正她不是什么好人，想法不好才对。
秦子檀眉眼带笑，语气却又痞坏，“骂我什么了？”
莫姝禾懒得回忆，便敷衍了一句，“反正就是骂了，你觉得骂了什么都行。”
秦子檀也没和她计较，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又抬眼看她。
他本来想问她想吃什么，又考虑到她热衷和别人作对，还不如他先斩后奏，至少他知道病人不该吃什么。
就怕她又点个变态辣的猪蹄，那真就是个小变态了。
“对了，那个假发是怎么回事？”
秦子檀眸光瞟到对面桌上的那顶短发，才又想起这个问题。
昨天才看到的时候，都没时间反应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还以为自己付完钱，让她不准剪掉，她非要对着干呢。
昨晚上，事情的起因经过都听张雅雅说了，就这个莫名其妙的假发，她没提及。
莫姝禾这才反应过来，“糟了，我给戴回来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脑袋。
“在那边，”秦子檀扬下巴，示意她往自己对面看。
莫姝禾看了一眼，提议，“要不你还回去？我从毕业晚会化妆间戴回来的。”
秦子檀了然，提醒她，“帝盟的东西都是一次性的，不需要还回去，”见她蹙眉，有些不相信，他又来了一句，“这学校是谁家的，你忘了？”
莫姝禾嘁了一声，有钱了不起是吧。
不过那短发确实还可以，发质柔顺，造型也不错。
“那我就留下了，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到。”
她非常懂如何物尽其用。
“不准，”秦子檀语气强硬。
本来平时看着就不直，再搞个短发，还不知道她要多招蜂引蝶。
莫姝禾歪头不看他，“你说了不算。”
秦子檀刚想反驳，下面就传来门铃声，只能下楼拿饭。
可能是昨晚睡的时间太长了，白天又躺了那么久，莫姝禾很想下床活动活动，只有腹部疼，其他地方也没伤到。
所以，秦子檀才离开视线内，她便掀被子下床，光脚在地毯上站了几秒，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又窝回被子里。
只要没被发现，她就可以装无事发生。
她看过去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秦子檀也察觉到了，总感觉她又背着自己，干了点他不允许的事，可又找不到端倪。
就像养了个背地里干坏事的熊孩子。
秦子檀刚走近，便看到沙发上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貌似来了一条消息，他才想起来昨晚上有几个电话打进来。
他顺势拿起手机，递给床上靠坐着的莫姝禾。
“昨晚上有电话打进来，但我不知道怎么回，就没接。”
应该就是她姐姐问她怎么没回家吧，要是告诉她，莫姝禾受伤了，情况可能会比较麻烦，便打算让她自己解决。
莫姝禾看了一眼，全是沈柔的电话，还有几条消息。
“姝禾，你怎么还不回来？”
“出什么事了吗？”
“你在哪啊？是在朋友家吗？”
见沈柔这么着急，莫姝禾赶紧回了过去，“我在朋友家，昨天喝醉了，所以没看到，不用担心。”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那就好，我下午要去出差，可能要半个月，给你准备的东西，都放冰箱里了，记得吃掉。”
这到底是什么工作啊，一直出差，上次她说的含含糊糊，莫姝禾也没听明白。
“好，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她没问，只是少不了叮嘱，她对沈柔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安全方面的。
出差也好，省得她编个这几天不回去的理由。
但现在这情况，她完全可以回家去啊。
秦子檀等她发完消息才把吃的端过来，莫姝禾伸长脖子瞅了一眼。
一碗五颜六色的粥，里面的配料倒是丰富，可看着就很寡淡啊，她要吃猪蹄，变态辣。
“看你很失望的样子，”秦子檀挑眉，语气揶揄。
“我不要吃。”
莫姝禾摆头，想起沈柔说冰箱里有吃的，她不知道自己被捅了，是病人，所以留下的肯定都是她爱吃的，突然很想回家。
怎么才能让秦子檀放人呢？
秦子檀不理她，舀了一勺递她嘴边，“张嘴。”
凑鼻子下面闻，好像还挺香，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莫姝禾没说话，接过勺子，自己吃。
味道还不错，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真就应了那句话，真香。
秦子檀勾唇笑，把手里的碗递近，方便她自己舀。
碗里的东西少了大半，他还是忍不住笑着调侃，“不知道刚才，是谁说着不要吃。”
莫姝禾咽下嘴里的食物，慢悠悠回了一句。
“你闭嘴。”
吃饭不要说话，影响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