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们为名的时光

苏月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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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从此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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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谈论起青春时,你想到的是什么?是哭过笑过,还是累过痛过?中考时我没有哭,但在高考前,我忽然伤感了。”

——摘自孟予兮的日记

五月,成为了我们最后的狂欢。不过这不是肆意享受生活的狂欢,而是备考的狂欢。没有人会在意到底自己做了多少卷子,也没有人会埋怨老师又多加了题目。每个人都想利用好最后的时间。

我们也有了很多次小考、大考,我的成绩还算稳定。

期间,是奶奶去世一周年。我拿着成绩在她的照片前,絮絮叨叨了很久。

我说,奶奶,我会去江大。

五月末,我们的毕业典礼提前举行了,赶在高考前开了场。据说是因为校长觉得每次都放在高考后办毕业礼,大家似乎看上去有些颓丧。所以想着在我们还没有被考试折磨前,给我们高中阶段最后的狂欢。

听起来,这是个很好的决定。

不过,我们的这场毕业礼,其实和高考誓师大会是连在一起了。

想起前两年,我们还是旁观者。但此时此刻,已经是局中人了。往年的观看情绪,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此时来的真切的。

我记得去年和林佳佳过来看,那时候的升旗手是一位很有气质的学姐,还有一位看似普通但却睿智模样的学长。当时他们两个或许有些紧张了,升旗的节奏显然没有跟上国歌。后来林佳佳还给了评价:聪明的人多少肢体会有些不协调。

不过今年这句话怕是用不上了,升旗的是林思柔和楚天扬。

很奇怪,竟然不是陈子慕。

但选择他们两个,其实也不奇怪。毕竟都是全校排名前十,而且两人的相貌也是拔尖的。

我们站在太阳下,看着他们站在台上。

显然,他们为此应该也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升旗技术稳多了。在庄重的国歌中,国旗稳稳地升到了顶端。在这五月的暖风中舒展着,这种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开学。即便在仁中每周一都会升国旗,我们都要在操场上站着,但似乎都没有这样一种感触。

那时候,是高中的开始。

这时候,是高中的结束。

想到这里,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校长饱含激情地在台上讲话,但此时听起来都有些烫耳。我甚至一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光顾着发呆,思绪去了很远的地方。

不过到了最后,说到誓师词语的时候,我回过了神。

我们这一届,在口号上都显得“温柔”了很多。

——志存四海,自强不息。仁中有我,逐梦山河。

可再想想,越是平实的话,越在人的心尖戳上一刀。

后来依然是洋洋洒洒的发言,不过竟然没有邀请学生代表讲话。看来学校也是知道,在这个时候,不需要再做些煽情的文字。即便不说,大家的心里也都清楚要怎么做。

随着典礼的结束,校长忽然一声令下,操场的后方突然响起了翅膀的声音。

我们的目光同时被吸引,那是白鸽,是成群的白鸽。它们在那一瞬间,全部飞向了天空,越过红旗,也越过我们的视线,逐渐到更高的空中、更远的世界。

它们就像是我们吧?我们也会,走得更高、更远。

或许是大家都有了这样的感触,人群中忽然就爆发出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声。在这一刻,我仿佛能明白了,关于毕业感动的一些事。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此时就充盈我的心间。

从南溪三中走到仁中,我花了三年。

而离开仁中,同样是三年。

未来,我们又会走向哪里呢?

“毕业快乐!”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突然就煽动了情绪。明明还没有经过高考的我们,却真的感受到了离开的悲喜交加。

“毕业快乐!”

“毕业快乐!”

青春大概就是这样,从来不会去做一些所谓对错是非的争论,我们想的,不过是遵从于本心的一些事。

毕业快乐。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最后一堂课,已经没有什么课。

六月六日,高考的前一天。

黑板上的数字,终于从三位数,经过两位数,最后变成了“1”。

好像,这个倒计时开始过,又从未开始过。

这四十五分钟,是全部老师来了一遍叮嘱。

英姿显得有些严肃,但我们知道,她只有在情绪复杂的时候,才会皱眉,看上去不好亲近。到底是班主任,她所讲的,还是高考的注意事项。

“明天就考试了,大家不要慌,准考证、2b铅笔、0.5中性笔都带全,多检查几次。我在说一下,涂的时候不要太满,但也不要太轻,到时候设备扫不出来是很麻烦的。哦对了,条形码都看好了,一定要贴好,不然考了也是白考。”

“水是可以带的,但是上面的标签包装都要撕掉。如果不是特别要喝水的话,就不要带了。上厕所要举手,会有老师跟你们去。”

“我再唠叨一下,答题卡一定要记得涂,每年总会有几个说忘记涂的,但考试的规矩就摆在那里了,不可能等你的。最好是做完选择题马上就涂,检查完了再做大题。还有,不要涂错行了,今天可以多练习下。”

英姿一口气说了很多,恨不得把自己的经历都过一遍。但诚然,她那时候的高考,和我们现在早已截然不同。

后来,每位老师都进来叮嘱了一遍。

魔女说,文言诗词再巩固一下,平常的好词好句都用起来。阅读要看清,跟着作者的情绪走。

大维说,数学就是概率,不会的话蒙也得给我涂上,再不会就选“c”。大题一定要记得写个“解”,就算实在打不出也写几个会的步骤,多少会给点辛苦分。

娟子说,英语还是看平时词汇。不过做阅读理解时,找准关键词,多半没问题。

小丽说,哲学点要对准,实在不行就都写上。

小胡却说,没啥好交代的了,该背的背了就好了。

诚然,他们都有很多想说的,但最后也简单了。

他们甚至短暂地一起站在台上,给我们鞠了躬。

“同学们,你们,辛苦了。”

这一瞬,没有人能逃过。不知道是谁先哭了,听到抽泣声后,每个人的情绪都如山洪一般,再也控制不住了。

班长喊我们“起立”,大家齐刷刷地都站了起来。

没有彩排,没有预演,没有商量,我们却同时喊了出来。

“老师,您辛苦了!”

他们也很感触,这一场离别,或许有的不会再见了。但或许,我们又会以新的方式再见。

因为还要去其它班,最后就剩下了英姿。看着哭成泪人的我们,她笑了。

“傻孩子,哭什么,你们的未来璀璨,应该高兴。如果有机会,以后记得回仁中看看。明天的高考,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文科班的孩子不认输,你们都要成为黑马!”

我一时间情绪哽在喉间,很少会有这样的感触。但此时,真的有些控制不住。

林佳佳抓住了我的胳膊:“予兮,我们,会成功的吧?”

我看了看她,从没如此坚定过:“会的,我们,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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