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陌陌被孙家人赶出了家。孙志伟又从滴滴上打了一辆车，带着王姜去了医院包扎。在去的路上，王姜坐在后座上一直疼得鬼哭狼嚎，“要了我的老命，这死丫头......”
她这几天都在医院守着孩子，今天孙靓靓换了她一天的班，好不容易能回来洗个澡，却被曹陌陌给了一刀，真倒霉透了。
孙志伟一边用一叠厚卫生纸给王姜捂住伤口，一边嘱咐，“这丫头疯了，往后小心点，看见她赶紧躲，不定什么时候又会犯疯病！”
王姜连连点头，“我有教训了，我以后只要看见她的人影，我就躲起来。”
说完，又疼的惨叫了一声。
“妈，孩子这几天怎么样？”孙志伟一直在忙曹霜的事，跟医生们闹事。还没有去医院看过，不由关心起他那苦命的儿子。
一出生没了妈，现在全靠保温箱续命。
“医生说目前看着稳定的，但是需要好几万的费用！霜平时看着挺壮的一个人，怎么就保不住胎？”王姜皱着眉头说。
话音刚落下，孙志伟忽然用想要杀人的目光白了王姜一眼，“你还在怨霜？霜都死了，再怎么着也怨不到一个死人身上吧？”
“对对对，死者为大。以后你再娶了媳妇，我一定收敛我这个暴脾气。”
王姜一边默念着阿弥陀佛，一边说。
孙志伟听后一愣，像是在听一个笑话，捂着王姜伤口的那只手也逐渐松开，“妈，我以后还有媳妇吗？我还能娶上媳妇吗？”
话末，声音颤抖，有些破音。
“你怎么不能？你好好干活，会有女人跟你的。”王姜轻飘飘的说。
“是吗？妈，你知道外边人都在怎么说我吗？前妻跟人走了，再婚的这个又难产死了！还说......还说咱们家就是丧门祸害，谁嫁过来谁倒霉。我早做好一辈子打光棍的准备了，我也不跟那些人争辩，我也不再娶媳妇了，我往后就带着孩子过。”
孙志伟一眼绝望的看着王姜。
母子俩正说话，王姜的手机铃声又唱着“一条大河波浪宽”响起。她从口袋里掏出老年机一看，是孙靓靓来的电话，忙接。
“妈，医生说孩子的脑发育不太好，检查出脑子里有积液。前几天没有查出来，现在看出来了。医生说，就算治好，大概率也会影响智力，让家长拿个主意，是治疗还是放弃治疗。如果放弃治疗，现在就拿出保温箱，让孩子自生自灭。”孙靓靓急声说。
“这孩子是......是来讨债的吗？他是来讨债的吗？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王姜心里一难受，跟着便老泪纵横，痛苦的声泪俱下。
孙志伟也听见了孙靓靓说的话。
迅速做了一个决定，“我以后肯定娶不上媳妇，所以孩子一定要救！小泯不要我了，霜死了，如果孩子再死了，我还有什么指望？妈，要救孩子，豁出棺材本也要救孩子。哪怕他是个傻子，也比没有孩子强！”
孙志伟说的王姜心更疼。
“救，救，救，我们救。”
说一个救字很简单，一旦用上了各种药物和医疗器械，花的钱多不说，孩子能不能活也是个问题。万一孩子不能活，钱都打了水漂，孙志伟家就真的是完蛋了。
孙志伟看王姜还在犹豫，怕她不肯掏钱，再三强调说，“就算你不愿意掏钱救你的孙子，我去借钱也要救。”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怎么能说我不愿意救孩子！我这就把那点压箱底的钱和卖地款全给你！”王姜说完，眼珠子一转，又有点不甘心，“可是......如果把钱花了，孩子保住了，往后是个傻子，又该怎么办？其实要我说吧，没有孩子，也比要傻子强！”
孙志伟听完，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他第一次感受到母亲的恶，在医院时曹霜要剖腹产，她就让忍忍先保胎。
现在，孩子命悬一线，她还要不停的分析利弊，孙志伟一下子恼了她，“妈，那是我儿子，是人命，是一条小生命！你如果不愿意拿钱救他，我救！我不想刚死了媳妇又死儿子，我难道是冷血动物吗？”
曹霜死了，孙志伟心里已有千般悔恨。不就十万块钱吗？就像曹霜说的，他们可以打工挣钱，可没了生命，就什么都没了！
他不听王姜的唧唧哇哇了。
转手掏出手机，给平时觉得关系不错的几个哥们，一个一个都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