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男子慌张，顾念笙很满意，唇边扬起弧度，再次吐出两个让他如临深渊的字眼。
“暗网。”
轰隆——！！！
蓦然！天空一阵雷响！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可怕的不是窗外有雨，而是今天根本没雨！
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这一声震耳的雷响让男子瞬间腿软跪在地上！
跪在了那颗头颅的方向！
男子愣愣的看着站在面前长身而立的顾念笙，半响说不出话来，嘴唇蠕动着，双目睁大，满目惶恐不安……
“还要我说一下你的名字吗。”
名字，顾念笙能找到这个地方，那么他的真实姓名恐怕早就知道了。
她说的名字，是他在暗网上的昵称……
完了，他彻底完了！
顾念笙见男子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朝着一旁的警员递了个眼神，便走了出去。
路过顾子宸的时候，顾念笙语气稍重。
“你还站在这干甚？充当背景板吗？”
顾念笙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当时白朝到底是怎么招的人，是不是收了他的钱？
顾念笙闲步下楼，身后的顾子宸头低的不能再低。
他在反思，反思自己这些年到底怎么了，明明他一开始对这个行业充满热血，但久而久之……
感觉自己只是喜欢特调局的虚名，并不是真正的想要去帮助他们。
“顾子宸。”
就在挫败之际，顾念笙抛来了重拳。
耳畔响起顾念笙清冷的嗓音，让顾子宸抬头看去。
心底带着隐隐不安……
怎么说，这次的顾念笙让他真正意识到了，上司就是上司，在能力这方面足够让人闭嘴。
但看着顾念笙此时的脸色，顾子宸害怕了，害怕下一秒就会从她嘴里说出什么让他后悔终生的话来。
果然正如他所料，顾念笙目光看向他的时候，好似带着利刃，刺的他心里更加不安。
他是看不上顾念笙，但现在，她是他上司，他很害怕这个工作丢了。
为什么呢？因为这个工作一开始母亲很支持他，但从他进入特调局之后，他的所有零花钱都被扣除了，若是真的丢了，那就说明他得一辈子没钱？
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着，溅起的小水珠随着风而行，狂风吹乱了两人的头发，顾念笙额前的碎发微微粘在皮肤上，看向顾子宸的目光比看死人的还要冷。
“你进入特调局的初衷，真的是为民除害吗？”
这是个好问题，可惜这个问题，也是顾子宸一直在想的。
“你看上的，只有特调局的权利罢了，我不知道白朝当时是怎么把你招进来的，但是你的办事能力实在让我失望。”
“这就是你的办事效率，为什么我能在半小时之内解决三场案子，而你却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连基本线索都没有挖掘到？”
“这就是你和我的差距，就你这样还想着升职？你升什么职？你有没有那个资格？”
“这次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已经解决了，下次若是再让我知道你私自接手这么多案子，我就要请命上级，革除你今后所有职务。”
顾念笙的语气，比深秋的雨还要冰凉，细密的水珠打在顾子宸的脸上，让他不得不清醒着听完顾念笙冰碴子一样的话。
他知道上级是谁。
特调局的上级。
是国家。
革除所有职务的意思简单来说，他以后都不会有像样的工作，因为被特调局踹出来的人，会被各行业的人鄙视。
特调局的威名在哪儿都是响当当的存在。
他神色恍惚，想说什么，但仔细想想，他貌似根本没资格。
“自己上车，回顾家，如果我知道我的身份暴露，你知道我的手段。”
顾子宸全程心不在焉的听完，他感觉脑袋好像被人扎了一根针，胸口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威胁……
她这是在威胁他？
顾子宸咬着牙看着顾念笙。
“我知道了，我想好了，如果下次我再出错，我自己请命上级，革除职务……不用你出手。”
这句话顾子宸想了很久才艰难说出来，但下一刻便见顾念笙低笑，笑的很冷，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你觉得你一个小小刑侦部门队长，有那个资格去请命上级吗？”
这句话，让顾子宸感觉自己在一瞬间被淹死在了泥潭，不得喘息……
在顾念笙眼里，他们好像都很渺小，她总是能找到别人最脆弱的一点，把人杀死！
说完这句，顾念笙便头也不回的转身上车，关门。
车子渐行渐远，顾子宸在雨中站了一会儿，无比落魄的笑了几声，深吸一口气上了车子，跟着他们一起回到特调局。
此时的傅家。
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傅辞言一边等着顾念笙回来，一边看着坐在沙发上面容苍白，好像下一秒就要去见阎王的顾裴之。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嘛，原因很简单，他肩膀上有一块巴掌大小的伤痕，深可见骨。
能忍到不哼一声也是佩服。
今天恰巧傅老爹不在家，在公司加班，所以只有傅辞言一人在家，也不知道顾裴之是怎么找来的。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笙笙会来这里？难道他提前调查了？
傅辞言不禁怀疑顾裴之是什么居心，毕竟这几人实在是太异常了，尤其是今天的顾淮烬。
一整天都在缠着他问顾念笙在哪儿，感觉被夺舍了一样，无奈，班主任只好联系蒋安舒把人带回去休息。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笙笙今天会来这儿的？”
这是傅辞言第三次问顾裴之，但还是无奈，顾裴之这张嘴跟焊死了似的，怎么也不说话，傅辞言甚至都想来硬的了……
见顾裴之这般，傅辞言没辙，干脆坐在沙发的一边，脸色沉得快滴出水来。
许久，顾裴之看向了傅辞言：
“傅辞言，你最好一直喜欢我妹，不然我这把手术刀也不用救人了。”
“你放心，我会一直喜欢她保护她，但笙笙应该希望你这把手术刀，是救人的，若是不救人，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顾裴之看着傅辞言阴沉的眸子，轻嗤一声。
“原不原谅无所谓，她本该就不能原谅我们。”
“为什么？这么没有信心？”
傅辞言递了一杯茶给顾裴之，淡声。
“傅辞言，假如，我说假如。”
“嗯。”
傅辞言抿了一口茶，喉间溢出一声嗯。
“这世上有前世今生，上辈子我也是医生。
但是我没有本着别人的教唆取了妹妹的肾，最后无奈隐居，眼睁睁看着他们欺负妹妹，把妹妹折磨的生不如死，小到钱财，大到身心……”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我始终没有勇气去救她，但最后救了我的人却是她。”
“你说，我到底该不该被她原谅，原谅一个默不作声的旁观者？”
顾裴之这句话引得傅辞言一顿，视线看去，发现对方笑得凄凉。
“那你不也没伤害过她吗，你该想的是，以笙笙的性格，为什么要救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她凭什么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