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下班，林初九特地检查了一下门锁有没有被撬过。
早上出门塞在缝隙的卡片还在原位，他在的楼层是十三楼，别人想要翻窗户进来的话不可能。
隔壁邻居的房门依旧是紧闭着的，门口的垫子甚至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不像有人住的痕迹。
林初九这才进门。
屋内一切都和离开时一模一样，他又把能藏人的地方找了一遍。
空空如也，只有他自己居住的痕迹。
想了想昨天那强烈的窥视感，林初九还是决定在进行一项测试。
他打开浴室门，试探性的凑近镜子，镜子里面倒映出他的脸，清晰到每根毛孔都可以看清楚。
那种窥视感奇怪的消失了。
镜子里头总不能藏人吧。
这也不可能啊。
他还是不死心，夜里睡觉时一直闭着眼浅眠。
只要一有细微的动静，他立马就能发现。
可惜，直到天亮都一切如常。
难道真的是怪他太敏感了？
接下来的一星期都没有了异样感，林初九只得将这事暂时置之脑后。
这天，林初九正打包着甜品，再次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
偷偷摸摸的，做贼似的。
林初九抬头看去，门口的人瞬间缩起露出的脑袋。
走到门口一看，青年撅着屁股躲在发财树后头。
顾头不顾腚的。
“白若余，出来。”
“哥，你发现我了。”
白若余讪讪起身。
“哪有人像你这么躲的。”
“哥，你别生气。”白若余心虚地低下脑袋，“我买完蛋糕就走，不打扰你上班。”
既然都说要买蛋糕了，林初九也不好赶人。
白若余也信守承诺，买了个草莓蛋糕就走了。
只是没走远，他顶着大太阳坐在店门对面街道的长椅上，边吃蛋糕边望着林初九工作。
正值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没一会他就被晒的脸红，额头都是汗珠。
林初九忙完手里的工作，朝他走去。
白若余正被晒得晃神，一眨眼就看到林初九在他面前。
他瞬间站了起来，“哥，我马上走。”
嘴里说着走，眼睛却可怜巴巴望着林初九一点都没要走的意思。
林初九叹了口气，“店里现在不忙，去里面坐，不然待会中暑就得进医院了。”
“谢谢哥！”
白若余瞬间从蔫里吧唧的小白菜变成了生机勃勃的大白菜。
他还怪有眼力见的，见林初九在忙碌主动帮起忙打下手。
最后下班比以往提前了半小时。
“辛苦了。”
林初九把剩下的蛋糕分了一份给白若余。
“不辛苦的，能够和哥一起工作我很开心。”
白若余二哈似的傻乐。
“哥，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话音刚落，原本走在林初九身侧的白若余被一个撅着的大腚一撞挤到了路灯杆边。
“哥哥，我快想死你了。”
崔沐一来就给了林初九一个大大的熊抱。
进入大四，这学年他和言秀一样都在实习，过上早九晚六经常加班的社畜程序员生活，和林初九见面的时间大大缩减。
天知道他为了不秃头吃了多少黑芝麻糊。
今天难得的不加班，他一下班就迫不及待换衣打扮冲来找林初九。
崔沐抱了一下就松开了手。
“你今天下班还挺早。”林初九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半。
“那群秃头叔约着去理发店做假发，所以提前下班了。”
崔沐扬着眉，心情明显很好。
“哥哥，我刚才过来好像撞到了个什么东西。”
崔沐后知后觉往周围看，这才发现一脸懵逼的白若余。
“哟，若书学长你打玻尿酸了？”
打玻尿酸变嫩也挽救不了这段已经结束了的恋情。
“……”
白若余抿了抿唇，“崔沐学长，我是白若余，是今年的大一新生。”
“哦，学弟好。”
崔沐兴致缺缺收回目光，将重心放在林初九身上。
“哥哥，今晚有空吗？一起去吃海底捞怎么样？我都馋好久了。”
“现在吗？可能去不了。”
“哥哥你有事要忙吗？”
林初九望向白若余，“我一开始答应他了。”
白若余在店里帮了那么久的忙，他可不能用完就丢。
崔沐撇嘴，有点子不情愿地向白若余发出邀请。
“学弟要一起去吃饭吗？我请客，别客气啊。”
白若余望着两人自然的相处，忽然觉得手中提的蛋糕不是那么香甜软糯了。
“哥，我突然想起要回家一趟，下次再来找你。”
“路上注意安全。”
“好。”
白若余找了个借口，离开的时候有些失落。
哥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做朋友？
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像前男友白若书吗？
真的有那么像吗？
路过一家有橱窗的店，他停下脚步，看着倒映出的身影，抬手摸了摸脸颊。
之前他也问过父母，可是父母说他从小就是独生子啊。
他回家的步伐都是沉闷闷的。
家里安安静静，白父白母像是出去了。
白若余溜进父母的卧室开始翻找。
直到他不小心把床头柜上的摆了很多年的金猪存钱罐撞倒在地。
存钱罐裂成了两半，硬币滚得四处时，一张照片随之掉落。
是一张泛黄的亲子合照，照片里的小男孩穿着小西装，小小的脸上不见一点笑，站在父母的中间，而母亲的肚子微微隆起。
白若余把照片翻到背面，署着日期映入视线。
是他出生的前五个月拍的。
所以，他真的有个哥哥……
难怪当时白若书看他的眼神那么复杂。
白父白母此时恰好回来，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时两人表情一变。
白若余拿着照片的手在颤抖，“爸，妈，我还有一个大我四岁的哥哥对吗？”
白母捂住了嘴，眼泪哗哗流出来，白父连抱着安慰。
“为什么要把我哥送走？”白若余红着眼睛质问。
“若余，我们不让你知道他的事是为了你好。”
“他被送走也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若余，把今天的事忘了好吗，一定不要去找他。”
“答应我，答应你妈妈，不要去找他，他会把你拉入深渊的。”
鲜少见白父有这么紧张的一面，再看白母要晕厥的样子，白若余缓缓点头。
白父白母不知道的是，白若余已经和白若书碰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