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3.恋人
正值花期的樱花树与高大的红色子母楼构成的隐蔽中，冬川永太向左站着，屋代文子向右蹲着。
红腹山雀啼叫着从树杈间飞过，冬川永太顺着那鸟飞行的轨迹看去，可又想起屋代文子的话，收回自己的目光。
“不是我的错觉，冬川君你就是有点随便吧。”
良久，屋代文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一语中的，冬川永太上一世没喜欢过女生，也不觉得表白有什么神圣的地方。
因此口气实在是有些唠家常的感觉。
冬川永太也自知这点，可关键是他又不喜欢屋代文子，哪来的真情实感呢。
“没有啊，从何说起。”
当然是不能承认的。
“可是，平时不都称呼我文子酱么？刚才的称呼不对吧。”
的确，冬川永太沉默片刻，慌忙转移话题
“那文子酱你呢？你对我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似乎又问到了屋代文子的软肋，好半天，她才回答这个问题。
“我的感觉...，那当然是...，昨天不是都告诉冬川君了么?”
听到她这么说，冬川永太也想起来昨天那在商店前面的一吻。
“昨天是我第一次被女孩子亲呢。”
想着，冬川永太竟然不自觉地把心里话说出来。
“真的么?”
屋代文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开心。
“当然是真的了。”
“我...，我其实也是。”
觉得实在是有些太墨迹，冬川永太开口道。
“所以呢，屋代文子你到底答不答应我啊，这也是我第一次表白呢。”
沉默良久，屋代文子的声音重新传来，她的声音听上去终于冷静下来，也带上了一丝理性。
“对我来说，恋爱是非常严肃的事情，冬川君能明白这一点么?”
“当然明白啊，对我来说也是一样。”
“那冬川君总是要做些什么吧，总觉得这样有些随便呢。”
说实话，冬川永太的耐心已经到达极限了。
说这说那的，究竟是想干什么呢？
他转过头，走到蹲着的屋代文子面前，背着他蹲着的屋代文子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冬川永太就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诶？冬川君...。”
眼眶的边缘挂着些许的泪痕，脸颊绯红。
冬川永太有些不太理解屋代文子的此刻这幅样子是为何，不过还是略显强硬的说道。
“跟我来...。”
冬川永太拉着屋代文子跑着，一直跑到了校门口。
校门模仿了神社的鸟居校门的顶部，有弯曲的横梁，两边垂下的是两条横木，材质是杉木。
此刻正是上学的高峰期，早晨的阳光透过高耸的樱花树枝洒在地面上，学生们穿着整齐的制服，熙熙攘攘地涌入校园，门前的人流如涌动的潮水，交织着不同年龄、不同气质可同样青春洋溢的面孔。
冬川永太站在那人流中间，握着屋代文子的手，大声地喊道。
“我喜欢屋代文子！”
一瞬间，人群发生了骚乱，大家都用惊异地眼神看着身处人流之中的冬川永太，那惊异的人群中，也包括屋代文子。
“诶，冬川君?!你在干什么？”
看到屋代文子那样，冬川永太有一种报复般的快感，他随便拉了一个正在从他身边走过的扎着长马尾辫的JK，大声地说。
“你知道么?屋代同学她性格很温柔，关于各个阶段的历史知识她都知道...。”
“喂，有病吧你，放开我。”
那女生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冬川永太，挣脱了冬川永太的手之后很快跑开。
冬川永太倒是也不在意，又揽住一个身材矮小，眼神闪躲的男子高中生。
“屋代文子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我喜欢她，想和她交往。”
“不，不可能，我们飞鸟酱才是最可爱的。”
冬川永太再次站到人流的中间，大声地喊道。
“我喜欢屋代文子！想和她交往。”
终于，被风纪委员盯上了，她正朝着冬川永太这边走过来。
冬川永太见状，赶紧拉着屋代文子跑开。
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地方，确定了风纪委员没有跟上来。
冬川永太看着屋代文子说。
“屋代同学，这个样子可以了吗？”
屋代文子跑得气喘吁吁，此刻正用双手扶着膝盖喘气。
“冬川君...。”
看着屋代文子气喘吁吁的样子，冬川永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看的源氏物语。
拼命地在脑海里搜索昨天晚上看过的内容，冬川永太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句很适合当前场景的话。
“虽然世间充满了美好之物，但我却只专心于无谓的痴情。或许那样的感情是不应该停止的，无论如何，看到你，我的心情总是无法控制。”
这句话出自《源氏物语》中的第五十四帖，名为「澪标」的一节。这是《源氏物语》的最后一帖，也是源氏物语的结尾部分，其中描写了主人公源氏的晚年，以及他对前情人藤壶的思念。
昨天晚上，冬川永太嫌这本书太长，直接看了最后一帖，没想到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听到那话，屋代文子抬起头来，此刻胸腔不停地起伏，看上去却不是因为刚才的跑动。
此刻，冬川永太看她的眼神中分明带着一些触动。
“那句话，是早就准备好的么?永太。”
“那是当然的了。”
冬川永太有些心虚，下意识避开屋代文子的眼神。
屋代文子走到冬川永太面前，她在红砖砌成的礼堂边缘，脚下是学院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的春莲菜和小小笠原草。
光线在礼堂折角的神秘动物雕像上发生偏移，在屋代文子的脸上留下光与暗的偏差。
屋代文子向前走一步，脸上的阴影更深。
冬川永太不知为何，心生胆怯，竟后退一步。
看到冬川永太的动作，那略显散乱的眉毛轻轻地皱了起来。
“你很害怕我么？永太。”
冬川永太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么丢人的举动都做了，现在竟然胆怯起来。
屋代文子靠过来，用手扶住冬川永太的肩膀。
身体轻轻地靠了过来，看着慢慢逼近自己眼前的硕大，冬川永太竟然闻到了一缕之前从来没有在屋代文子身上闻到过的香味。
冬川永太很确定那并非是樱花或者油桐花的味道，更像是微苦的松香味。
意乱情迷，冬川永太也忍不住心跳加快，四肢僵硬。
奇怪的是，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屋代文子脸上的羞涩反而褪去不见了。
如此近距离地注视，冬川永太能看到的反而不再是那双知性的眼睛，秀气的鼻梁，更多的是屋代文子脸上细小地毛孔以及被早晨的阳光染成金黄色的小小绒毛。
那些绒毛像是天空中飘洒着的樱花的种子。
屋代文子带着些好奇，冬川永太想，在他打量屋代文子的毛囊和胎毛的时候，屋代文子说不定也在打量着他的，而屋代文子看到的，是冬川永太上扬的眉尾和露出些许的坚硬胡茬。
某一刻，屋代文子露出温暖的笑容。
“以后请多多指教了，永太。”
【好感度序列转换为恋人，好感度+5】
【已达到好感度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