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啊！”
叶曦抓住他的肩膀一阵猛晃。划掉，她不敢。
平时伶牙俐齿的，这会儿在想什么呢？
她伸出手指戳了他的肩膀一下：“不然，欢欢和辰辰，会跑第二次，第三次的！”
“她只是他们生理意义上的母亲。”季驰说。
说完这句，季驰忽然转过头，像是才想起来：“欢欢和辰辰呢？你不跟他们一起？”
“回去了，我送上车的，周管家在他们身边——”
季驰晃了一下，头低垂下来，靠近叶曦，“让我缓一下。”
他扶住她的肩膀，把下巴轻轻地靠在她的额头上。
叶曦：“……？”
她一米六五的身高，抵抗不了一米八五的重压，只能由着他压住自己的脑门。
楼下店门外面。
一众贵妇人，此时都被赶到了街上。有几个人还在叫骂，还有的在打电话。
张太太蹲在店门前，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小王在一楼跟值班经理交代完事情，又调取了一下会员名单。
几位富太太的基本资料都在上面。
他吩咐值班室的人员打印出来，转头正想上楼。
就看到他们高大轩昂的季总，正靠在叶小姐的……头上。
然而两个人直直地杵着，身体起码隔了二十公分的距离，就像两根……木头。
……
半晌，季驰睁开了眼睛，问道：“你不僵吗？”
“我僵。”叶曦说，“腿麻了。你缓过来了没有啊？”
“少许。”季驰说。
他垂下眼睛看着站在下面楼梯口，期期艾艾，又不敢说话的小王助理。
小王助理挥了挥手上的几张纸。
季驰转身下楼，边说：“找出来了？看看那几位太太关联的都是什么企业，有合作的全部暂停，请对方来人说明。没合作的放进黑名单。”
“收到！”
“哦，再多印一份，送到陆云深那里。”
好朋友的便宜，该占的时候就要占。
小王在心里直咯噔，心想好狠啊季总。
以后这几家企业，不说能不能再跟这两大龙头集团合作，老总的家庭关系，估计也要出点问题。
那几位太太，够在家里喝一壶的了。
“张太太就不必了。她的情况我清楚。他老公那家公司早就风雨飘摇了。”
季驰边说边下到一楼，正想转头叫叶曦，结果她正在身后，差点撞了个正着：
“你下楼怎么没声音？”
“跟你学的。”叶曦说。
她心思却不在这里，透过店面的落地玻璃，看到外面两条车道的路面，已经堵得严严实实。
都是托季家那些车子的福。
小小的两车道，他们停了四辆车。包括叶曦自己停的那辆。
刚刚周管家坐车走了，季家跟出来的其他司机，自然也要跟在后面离开。
被赶出去的富太太们，大多都叫停在附近停车场的车子来接。
一进一出，正好对上。
两不相让，堵成了一团麻花。
早午餐店里的工作人员正在疏导，作用不大。
还有最嚣张的那位洪太太，正在指着工作人员的鼻子叫骂。
只有张太太仍然一副彷徨无依的样子。
店里一楼的顾客都一脸好奇，不知道二楼发生了什么。
有几桌从二楼换下来的顾客，正在小声八卦着。
总之就是又吵又闹，鸡飞狗跳一团糟。
叶曦捏了捏鼻根，叹了口气。
季驰对小王助理说：“还不快去。”
小王助理点点头，颠颠地跑了出去。
先去跟自家的司机说了几句，让他们该让的让，退到侧巷里，先等外面的车子进来接了人再说。
至于叫骂不停的一两位太太，小王助理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给了名片。
洪太太和另一位太太，在接过名片之后，脸色都一下子变了。
小王助理好言好语地做出“请”的手势。
不一会儿，全都上了车走了。道路一下子就被疏导开了。
“嗬！”叶曦一脸敬佩，“小王助理的薪水没白拿啊。”
张太太是最后一位，她犹豫地站了起来，转过身，正好看到玻璃门后面的季驰和叶曦。
叶曦没等季驰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
“你好。”她站在门口对着张太太伸出一只手。
张太太很窘迫的样子，伸出手来跟她握了一下：“你……你好，你是季驰的太太？”
叶曦一个趔趄，连忙扶住旁边露天座位的椅背。
“我……已经一年多没有见他们了，我不知道他们会在这里，今天多有得罪。”张太太说。
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双胞胎。
叶曦在门口的露天餐桌旁坐下来，说：“你没有得罪我，一点都没有。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张太太。”
张太太犹豫了一下，也在桌边坐下来。
“欢欢不会撒谎，所以你确实是她的妈妈。也是辰辰的妈妈。”叶曦开门见山。
旁边已经没有了同行富太太们，张太太点了点头，终于承认了。
“我要你向她道歉，并不是因为你弄疼了她，而是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尤其是在欢欢自己面前。你不承认她，把她当做一个陌生人。”
叶曦言语犀利，手放在桌子下面却绞成一团。
“我……我对不起孩子，也对不起小叔子，但是，当时那么多人，我真的没有办法呀。”
张太太捂住脸。
小叔子？
叶曦今天吃的惊，够她消化好几个月的了。
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也就是说，季驰有哥哥。
也对，欢欢和辰辰一直叫他“小叔”，可不就应该是他哥哥的孩子么？
……
里面，小王助理打了好几个电话，又向季驰说了些什么。
季驰点点头，拉开门走出来，看着坐在外面的两个人，
“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你最近去了德培幼儿机构，是吗？”
他直直对着张太太说话，没有称谓，语气也没有什么波澜。
叶曦抬起头看他，不愧是大集团老板，三两下就能查到。
张太太松开捂着脸的手，也望着季驰，说道：“季驰，我……我不知道他们俩在那里上学。我们家苗苗，也要入学了。才去参加面试的。”
“我不需要知道原因。你以后不准再出现在那两个孩子面前，记住了吗？”
“嗯嗯，我知道。”张太太连连点头。
“你走吧。”
张太太站起来，又看了看叶曦，说道：“季太太，拜托你以后，照顾好欢欢和辰辰。”
“我不是——”叶曦正想否认，顿了一下，改口了，“张太太，你刚刚当着众人的面不认孩子，现在又说这种话？你不觉得违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