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翻看着手里盗版的武功秘籍嘴角轻轻挑起，后又苦涩放下。
劝诫自己，无需再想。
前日那晚只是场带了点春色的梦罢了。
梦醒了，他也该醒了。
但人总是这样，明知道不该想，却又忍不住将自己困在回忆。
......
“诶死木头，你想知道我刚看见什么了吗？”小十扛着一个大包袱兴致冲冲对沐雨道。
沐雨刚从无言阁回来，听到热情洋溢的声音不着痕迹扬了扬唇角：“哦，不想。”
“嘿嘿，就知道你想。”小十根本不管沐雨回答了什么，自顾自的自说自话：“我看见沐风盯着自己的手背又亲又摸，笑的那叫一个恶心啊。”
“我猜他那手肯定之前被那个阿福碰了下，然后搁那一个人回味呢，咦，好变态啊。”
小十说着打了个冷颤，像是十分抵触沐风的行为。
沐雨嘴角笑意一顿：“你......”
小十呼拉着胳膊抖鸡皮疙瘩，闻言疑惑：“我什么？”
沐雨神色冷了冷，双手负立越过小十：“没什么。”
“什么跟什么啊？”小十一头雾水拉住沐雨：“你这死木头搞什么呀。”
“最讨厌你这说话说一半的臭毛病，能不能正常点！”
沐风打掉手腕上的手，瞥了眼小十身后继续迈步：“我再不正常也比某人到处搜刮所谓的武功秘籍强。”
“就你这猪脑子，小心被人骗得裤衩子都不剩。”
“骂谁猪脑子呢！”小十快步跟上，怒气冲冲：“小爷这回买的可是真的，你就等着小爷把你这根死木头团吧团吧给烧了！”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北齐第一高手！”
“让你跪地求饶痛哭流涕，然后大喊三声‘小十大王您好厉害，我沐雨就是您的手下败将，以后再也不敢说话说一半了，呜呜呜。’”
音调怪声怪气，表情怪模怪样。
滑稽又让人无语。
沐雨：“.......”
有病。
且病得不轻。
不管小十叫的有多凶，沐雨一句都不再回，全当他是个笑话，这给小十气的恨不得把他嘴掰开揪他舌头。
小十气急败坏：“啊——死木头，你站住！”
沐雨停下挑了挑眼尾，像是在说：怎么，又想挨揍？
是选择沉入湖底，还是倒悬树上呢。
小十看到更生气了，气的想哭：“死木头，你是不是还在瞧不起我？”
沐雨一怔，思绪回到三年前。
一个倔强的小矮子梗着脖子对他说：【你这死木头，瞧不起小爷！】
那他回了什么，‘嗯，瞧不起。’
可他真的瞧不起吗？
当然没有，一个身在皇室却还能放下身段与平民道歉，知错认错改错的小王爷，他怎么会瞧不起呢。
他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
却没想到这个随口一说，让他记了三年。
沐雨一如三年前从上到下将小十扫描了个遍，然后惊奇地发现这个小矮子竟不知在什么时候长得比他还要高。
高出了半个头。
小十被沐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一打量，心里不知怎么就紧张的不得了，他攥了攥背上包带轻嗤一声：“小爷不在乎，随你瞧不......”
“没有瞧不起。”沐雨进到小院，在关门时低声道。
小十表情瞬间变得傲娇起来：“谁稀罕你瞧不瞧得起，小爷可是北齐第一高手，需要你瞧的起吗。”
过了会儿。
门外小十兴奋大叫，上蹿下跳：“哈哈哈，就知道你这死木头不敢瞧不起小爷！”
门内沐雨摇头失笑：“快滚，吵死了。”
门外安静一瞬，沐雨有些奇怪，心想，这位爷能这么听话。
果然下一秒，敲门声如雷声震震。
“死木头，你还没告诉我你刚刚说一半的话是什么呢，快开门！”
“死木头！开门呀，你是想让我难受死吗！”
沐雨挑了下唇角，满意进屋。
任由外面喊得撕心裂肺。
至于那句未尽之言......
说不说有什么意义呢。
除了会让他的梦醒的更早一点罢了。
可没想到这人这么执着，一连跟在沐雨屁股后面好些天，就为知道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沐雨头都被他吵痛了，推开放在桌子上的脑袋，语气无奈：“小王爷，我很忙的，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小十被推开又重新将下巴放在沐雨办公的桌上，与他面对面：“不行，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说，反正我没事干。”
他就是个逍遥自在的闲散王爷，北齐的国事他一点不用参与。
皇兄会替他置办一切，还会把挣的钱全给他花，所以他最多的就是时间。
就不信缠不烦这根死木头。
沐雨起身叹口气：“随你。”
小十立即跟上：“你就不能告诉我吗？”
“你只要说了我就不会......奥——我知道了。”
小十转了转眼，有了主意。
他跳到沐雨跟前：“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了。”
“嗯，是吗？”沐雨环着胳膊，像逗小孩：“那你说为什么呢？”
小十身子稍稍前倾，盯着沐雨的眼睛，语气夸张。
“因为你这根死木头暗恋我，所以才不想告诉我，为的是能让我一直缠着你对不对？”
这话当然是小十瞎说的，他就是故意恶心沐雨，好让他把那句话说完整。
但没想到沐雨表情怔愣，似是没听懂他说的什么。
小十又往前凑了凑：“死木头，你想什么呢？”
“我说你暗恋我呀，你没听到吗？”
呼吸相交，沐雨心脏漏掉一拍，他仓皇错开眼神将头转到一边。
接着伸手将那颗大脑袋拍到另一边：“你是不是吃大蒜了，离我远点谢谢。”
“？！”
小十：“.......”
“啊——”小十怒吼一声，扳着沐雨下巴开始朝他脸上哈气：“你竟然说小爷有口臭！”
“哈——哈——，熏不死你！”
沐雨：“.......”
死孩子。
欠揍。
“哎，死木头你干嘛，放开我！”
沐雨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红绳，三两下将小十绑成个大粽子，然后甩到肩上提起轻功往外飞。
“哎哎，你要扛着我去哪？”
沐雨没回，但很快小十就知道了。
“死咕噜咕噜，木咕噜咕噜，头咕噜咕噜.......”
沐雨像是钓鱼一样，来回抛竿：“呵呵，给我在里面好好洗洗你那大蒜嘴。”
“小爷咕噜咕噜，没有咕噜咕噜，口臭！！！”
小十确实没有口臭，但谁让他贱呢。
最贱的是，他猜中了沐雨的心事，并且拿来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