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问的直白，毫无遮掩。
在座的众人对她的孟浪之词也都毫无反应，看起来都沉浸在吃瓜一线。
言萝月震惊之余，似乎猜到了她们今日叫她来的目的。
问她有没有同房，怕是在试探她是不是清白之身。
若回答有，是将他们二人的名声扔在地上践踏；若回答没有，怕是要上演一出验明正身的戏码。
而她们既然如此兴师动众，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怕是要在验身上做手脚，给她扣帽子！
“怎么？回答不了？”
大公主嘲讽道，“难不成弟妹与三弟还未正式成亲，便已经同房了不成？”
其他众妃嫔开始窃窃私语。
“不会吧？璟王看起来不是那等不稳重之人。”
“什么稳重不稳重的，尚未成亲便要了她，那是轻看她呢！”
“乡野出身而已，老三能给她多大的体面？男人都一样，老三此前不是还去青楼找花魁了？”
“嘻嘻，杨妃姐姐的意思，这堂堂的璟王妃是与勾栏女子共侍一夫吗？”
“尚未成亲便委身于人，这就是勾栏的做派！”
“她若不是如此，怎能勾的璟王为她舍弃后宅呢？”
“说的也是，狐媚子有手段。”
“……”
众人的诋毁不堪入耳，言萝月明白，不能上当，眼下唯一的破局之法，便是拖延。
“皇姐身为长姐，却无故关心起兄弟的房中事，是否不太妥当？”
“三弟是皇子，皇家子嗣关乎社稷，三弟的房中事便是国事，本公主询问并无不妥。”
“既是询问子嗣相关，弟妹可以如实相告。”
大公主得意道：“早点说出来多好，也不必费这些口舌。”
“承蒙皇姐关心，弟妹无孕。”
“……”
大公主忽然感觉自己被耍了！她咬牙切齿道：
“你的意思是，你与三弟早已同寝同眠？”
“此乃弟妹房中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弟妹实在不便相告。”
大公主怒意横生：“言萝月！你别不识好歹！”
“皇姐谬赞了。”
“你……”
大公主手指着言萝月，气得直哆嗦，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一直一言不发的宥贵妃，也忍不住拧起眉头。
她比想象中的难对付。
“若是哀家要问呢？”
刘太后突然冷声说道，“她问不得，哀家能不能问得？”
“孙媳不敢欺瞒皇祖母，但没有璟王殿下的允许，孙媳不敢多言，皇祖母若真想知道，可以去问璟王殿下。”
“大胆！言萝月，你当真以为哀家治不了你了？来人，给哀家狠狠掌嘴！”
立即有三个强壮的嬷嬷上前，其中两人死死按住言萝月肩膀。
紫苏磕头求饶：“太后娘娘息怒！殿下近日病情不稳，若是见到王妃受伤，怕是病要加重，求太后娘娘看在殿下的份上，饶恕王妃吧！”
“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一个嬷嬷一脚踹翻了紫苏。
另一嬷嬷眼疾手快，伸手便是一巴掌！
但紫苏更快，一下撞开言萝月，那一巴掌便结结实实落在她的脸上！
上首的刘太后冷冷瞧着这个忠心护主的，“你如此不知死活，哀家可以成全你。”
言萝月奋力挣开束缚，将紫苏护在身后：“丫鬟不懂事，皇祖母一心向佛，莫要犯了杀戮。”
“谁说哀家要杀她？带下去，掌嘴五十！”
掌嘴五十，不死也残！
嬷嬷们上来拉紫苏，言萝月厉喝一声：“住手！”
“怎么？老实了？”刘太后嗤笑，“早这么听话，也免受皮肉之苦。”
“皇祖母，孙媳敬重您是长辈，璟王殿下同样敬重您，但您今日将孙媳叫来，开口便是问询这等事，孙媳不愿说，您便要动用私刑，此事是否有些说不过去？”
言萝月的意思，刘太后明白。
问询她可以，用刑也可以，但是得有足够的理由向璟王、甚至向皇帝解释。
刘太后冷笑一声，“你还不算太蠢，但你低估了哀家。带上来！”
这时，有内侍带上来一个女子，正是冉芙兰。
冉芙兰被众位娘娘们气势吓倒，赶忙匍匐于地请安：“民女叩见太后娘娘，叩见贵妃娘娘，叩见公主殿下……”
刘太后嫌弃地看了一眼，“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冉芙兰起身，看了一眼言萝月，底气十足道：
“是！民女是江南冉家次女，去岁跟随母亲进宫拜见皇后娘娘时，从璟王府管事嬷嬷的口中得知，璟王殿下出征期间，言萝月在衡王府那段时日，曾失身于衡王殿下，她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
此言一出，不明所以的嫔妃们炸开了锅。
“天呐！她竟然与衡王……”
“失身衡王，却还嫁给璟王？这也太不要脸了！”
“老三是糊涂了吗？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还要她做璟王妃？”
“璟王怕也是被蒙蔽了！”
“此女心机深沉，其心可诛！”
“……”
冉芙兰出现的那一刻，言萝月已经彻底明白，今日就是她们做的一个局，不论最后结果如何，这个脏水她们是泼定了！
“听懂了吗？”刘太后提高了音量，“言萝月，你可有话说？”
“冉二小姐痴心璟王殿下，为此曾用过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她品行不端，她的话不可信。”
“言萝月！你敢说你没有失身衡王？去岁璟王殿下大婚，你要姐姐替你出嫁，就是因为你已经是破鞋，你自觉配不上殿下！”
“荒谬！”言萝月厉声呵斥，“我与璟王殿下情投意合，岂会要别人替我出嫁？”
“你，你就是！你明明要姐姐替你出嫁，我们连嫁妆都备好了，若非衡王妃自戕阻拦，璟王殿下娶的就是姐姐！”
言萝月居高临下凝视冉芙兰，美目中俱是嘲讽：
“娶你姐姐？璟王殿下喜欢你姐姐吗？”
“……”冉芙兰无言以对。
“不喜欢，那他为何要娶？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
冉芙兰结结巴巴：“皇，皇后娘娘要璟王殿下娶……”
“笑话。”
言萝月冷笑一声，气场十足，“皇后娘娘若能左右殿下，那今日的璟王妃便不是我了。”
“……”
冉芙兰彻底败下阵来。
刘太后眼见着冉家女从斗志昂扬的大公鸡变成没毛的落汤鸡。
不中用的东西！
“既然她的话不可信，哀家问你，你是否已经委身阿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