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别的，景辰插不上嘴。
雪伊已经沾染了无辜鲜血就是事实，没办法洗。
冷现在还是天使，景辰也管不了人家的家务事。
但就一个核心内容，雪伊和冷原本都是无辜的，凭什么要受到本就不该遭遇的伤害，而作恶的人却到如今还能逍遥法外？
好人就该被人拿枪指着？好人就活该被逼到绝路上，甚至最后可能走错路？要不然就是死于非命？
若宁为了自己能站更高的私欲将一个文明毁掉了，却没受到应有的惩罚，又是凭什么？
一个人死亡是悲剧，怎么一个文明灭亡就成了数字了？
“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呢？要我们处置若宁吗？”
彦紧盯着景辰，眼眸微缩，带着压迫感与探究。
但这些并没有影响景辰，抬手挠了挠耳朵，不甚在意的笑着摇头：“你们要干嘛我能管的着吗？最多就是你们如果哪天想通了真要处刑，到时候给个好位置让我恶意围观叫好就行了，我现在只想表达我的地球不适合接受正义秩序，仅此而已。”
这也是实话，就说那些每天加班到快累死的社畜，突然来了一群自称神的天使，要求巴不得世界赶紧结束的社畜们服从她们的规则，你看到时候会怎样。
百分百是接受不了，然后集体一堆人天台集合发短视频告别昨日，接着排队往下跳，然后明天环卫工人不停打扫。
正义秩序本身就存在问题，再来想要影响本就有问题的地球，那大家就都别想好过了。
“景辰，我觉得我还是需要纠正一下你，我们并不是非要在地球宣扬正义秩序，只想确认这里是否正义。”
彦的脸色缓和下来，语气也软了很多。
“那你们还是走吧，地球可没天使想象中正义。”
这回是蕾娜说话了，同样是不想废话的态度。
自从刚才知道原来天使也搞出过这种恶意杀人放火的惨剧后，她可没那么多好脾气了。
切，还不如景辰这个蛇皮怪呢，至少他还敢认账，比起某些人....
蕾娜如实想到，尽管蕾娜表现的平和安静，仪表举止还是端庄大方，甚至还故意用手撩了撩下头发刻意掩饰，但眼底的鄙视却一点没藏住。
这样的小动作微表情，自然没逃过彦的观察力，但天使确实理亏，而且目前还需要继续交涉下去，彦也没吭声，索性等蕾娜在那里进入自嗨模式。
“非要说的话，既然我作为地球的至高神，那我就有资格代表所有地球人发话。”
旁边的景辰环顾四周，背靠着身后的椅子，目光逐渐变得幽暗起来，面容冷漠，毫无波澜的缓缓说道：“天使是守序，我是中立，大家所走的道路并不相同，所想要的结果自然也不会如出一辙。”
“我相信大部分地球人更喜欢没有主仆之分的新世界，而不是回到过去，受到国王的摆布，向一个见不着面的王肝脑涂作，屈膝下跪。”
声音不大，却犹如重拳狠狠敲击在了众人的内心深处，让彦那边的三位天使，皆是忍不住露出诧异震惊的模样，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而站在一旁的蕾娜，眼神也微妙起来。
厉害啊，敢怼天使，该说不愧是恶魔科学家吗？轻易的就做到了其他文明不敢做的事情。
“正义这种东西，该怎么解读呢....从那个死八婆的书本里我就看过了，意思是公正的道义，但要是放进现实，味道却又变了。”
景辰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出，令三名天使都猛然一震，随后齐齐抬起头来看向景辰。
而景辰的目光，则是望向窗外锁定在今晚的夜空里。
繁星密布，点缀其中的月亮高悬于空，那轮月亮依旧皎洁圆满，清辉洒落大地，却照不穿地面的尘埃。
“一旦代入现实，正义就变得模糊了。就像是刚才问你们的电车难题一样，只要做了选择那就是牺牲一部分，总会有人恨你，不做选择就是全体恨你。”
景辰勾了勾嘴角，似乎在嘲讽什么，又像是无奈的叹息：“若拿人命换人命，拿自由换自由，以牺牲目标为代价获得另一部分的目标，那目标的绝对性就被破坏掉了，而这个人就始终在自我欺骗。”
“如果真的有神，那么他一定是爱世人的，而不是对着他的信徒放下连坐的审判。”
“有想过一件事吗？”
下一个话题了，景辰忽然笑了起来。
这次，连蕾娜都被吸引住注意力了。
景辰侧过头，凝望着身旁三名漂亮的金色长发，美的不可芳物的俏天使，扯了下嘴角，嗓音撩心入骨的隐匿着笑意，一字一句认真地出声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要是有一天神圣凯莎不想干了，她也想出去谈恋爱，带孩子，所以退下了王座，一切交由你们其中一人，到时候你们觉得应该怎样才能实现正义秩序中的爱与和平？是继续按部就班，还是说革新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