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清流,雅俗人间

儒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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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父子对话青春做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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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晨和萧侯爷在拜年的时候都向我透了口风,我反复思量,嵘耀兆辉这俩孩子,我稍微倾向嵘耀更稳重些,宗晨和郡主的意思你也知道,前日我问了女儿关于此事的想法,雅俗说她喜欢兆辉,虽说终身大事当遵父母之命,但我实不忍驳了女儿心思,此事我这个当父亲的,终难下决心。”浩瀚对夫人说着。

张夫人取下耳边一对赤金嫦娥奔月嵌宝石耳坠,拿在手里瞧着,雕玉兔嫦娥的环上各镶三片嵌宝石祥云,垂两个镶金宝石坠子,一根坠金花片细链,又大气又精致。张夫人转身把耳坠送给夫君看,说:“你瞧这副耳环多别致。”

浩瀚:“夫人,事关女儿终身大事,你在听我说吗?”

张夫人依旧说自己的:“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副耳环,雅俗的首饰也不少,可她从小到大总喜欢戴那么几样,她这块儿性子随了我,一样喜欢的东西,用旧了也当宝贝一样,再舍不得扔,可是不喜欢的东西,任你说的再好,她还是不喜欢。”

时候冷的异常,二月中旬,大雪渐渐止住,天气依旧寒冷。思及尘缘产期渐近,张夫人终待不住,挑个雪后初晴的日子,忙启程出发去了金陵。

正二月里,王夫人往成国公府去了几趟,再三请张夫人走的时候带着她,可真到启程时候,又被事情绊住脚,只得把收拾好的两大车补品和小孩用物,托张夫人带去给女儿,并请张夫人定把话带到,孩子出世的时候母亲一定去。

二月下旬,鞑靼部朝贡队伍入京,期间,使臣带蒙古族勇士御前耀威挑衅,兆辉以惊人的骑射技艺力压群雄,获从三品京卫指挥使司指挥同知一职,担负拱卫京师,守护宫禁之责。

三月春闱,嵘耀进士及第,正式入仕。宗晨按最初对儿子的承诺,备下重礼,向成国公府提亲。

浩瀚知女儿对兆辉感情深厚,并未答应。宗晨不肯退步,嵘耀亦心意坚定,再三向伯伯表示对雅俗的珍爱之心。浩瀚最后只得好言再等等,等夫人回来商量。

回府后,嵘耀跟在父亲身侧,对父亲说:“爹,我一直觉得雅俗很喜欢二叔,很多次我见到雅俗,她总是和二叔在一起。”

宗晨自顾自边走边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看得出来李浩然更喜欢兆辉,但是瀚兄更看中你。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即便雅俗再与她二叔合得来,情同父女,终不是父女,叔叔意见只能作参考,雅俗的婚事,浩瀚说一句,比他二叔说一万句都管用,你放心,只要浩瀚不偏袒兆辉,你就不处于弱势。”

嵘耀:“可是雅俗很听二叔的话,若李伯伯难以取舍,二叔的话,怕就管用了。”

宗晨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骂儿子道:“她爹难以取舍,还有她娘呢!你怎么就知道关心二叔?难不成你的婚姻大事,人不来问我,不去问你娘,还去问你叔叔不成?”又不想纠缠于这说法,忽又笑道:“说起来李浩然的女儿也是万里挑一的出众,论才学样貌,比她姐姐也不差多少。”

嵘耀急忙问:“爹,您是不是做好打算了?若兆辉娶到雅俗,您就让我娶雅慕。”

宗晨转身慢悠悠笑道:“不好么?都是李国公一脉,瀚兄现在渐渐放手朝政,李浩然可是手握权柄,她姐姐若瞧不上你,娶妹妹也不错。”说完径直往前走。

嵘耀以为爹都认定了自己会输给兆辉,瞬间心凉了半截,急忙道:“爹,儿子的心意不是能将就的。”忽而住口,觉得说偏了,又跟上几步问:“爹,你每次说起二叔,总是开口李浩然,闭口李浩然的,你是不是得罪过他?所以二叔才不待见我。”

宗晨听儿子的说法就来了气,回头道:“你怎么说话的?我说李浩然名字就得罪他了?我当他面也这么唤他,他名字不让人唤,那他要名字干什么?我不唤他李浩然,唤他李小二么?”说完扭头就走。

嵘耀见把父亲说火了,忙上前赔不是,又转移话题说:“爹,我们去吃茶,我记得二叔常拿贡茶和点心哄雅俗吃。”

宗晨见儿子讨好,心里缓和了些,依旧不爽道:“那是!李浩然打小就出了名的口味刁钻,他教闺女,除了知道哄着孩子吃,还会干什么?”

嵘耀越听越觉得爹跟浩然二叔不对付,心里苦恼,半晌又说:“二叔也经常送雅俗一些小礼物,像新书典籍,古玩瓷器这些。”

宗晨淡淡道:“这有什么,谁不知道李浩然是个大财主。”

嵘耀忙为浩然辩解:“二叔清廉。”

宗晨这才恢复神色道:“我又没说他贪污受贿。”

嵘耀笑着不解:“爹,我头一回听你说谁是财主,这是为什么?”

宗晨笑着解释:“成国公府祖业大,他们李家三兄弟当年分家时,浩瀚把什么都紧着两个弟弟先分,另外已故的老成国公夫妇单给浩然留了不少产业,他一辈子不愁银子花,没人疑惑。不过李浩然自己争气,他为官多年一直得皇上信重,先帝在世就很喜欢他,朝野皆知的宠臣,莫过于此。据我所知,逢时过节,但凡朝廷派给官员赏赐,李浩然都是上一等,自皇上登基起,更是把给他的例赏抬升到他同级官员的数倍,哪怕是李浩然家中添喜事,只要有名目,皇上就派去恩赏,对他相当恩宠。”

嵘耀走在父亲前面,又转身退着笑问:“爹,这又是为什么?难不成,因为二叔长得好看。”

宗晨见儿子说的太简单,看着儿子眼睛,笑着往前走,逼儿子退步,高深莫测道:“一生荣宠不衰,光靠长得好看可不够,李浩然自小聪明,随机应答,从不留破绽,做事果断干练,皇上用他合心,这才器重。”嵘耀听父亲的话若有所思,宗晨又慢悠悠添上:“不过,长得好看也算是一点儿原因,李浩然为官几十年,始终得不到外放,是曾经的太子,如今的皇上,一直不答应的缘故。皇上登基多年,日日朝政不辍,大概有这位美男子的功劳吧!”

嵘耀笑听半天,忍不住压低嗓子道:“原来您对二叔这么不客气是有原因的,看您都把他说的这么跟什么似的!”

宗晨大笑,说:“你还是太嫩,经历的少了,我这不是损他,我跟他熟,用不着虚客气,想我们年轻那时凌潮旭和李浩然关系好,动不动就唤李浩然叫李小二,李浩然就唤凌潮旭叫凌大爵爷,他们俩是一个善斗嘴,一个逼急了敢骂脏话,我就是不希望他们给我起外号,才一直唤他们全名,让他们也唤我名字。”

嵘耀被父亲的话说笑个不停,好不容易忍住道:“难怪您刚刚突然冒一句李小二出来,但这说的也不错,二叔那时候在家就是小二,国公爷,确实是大爵爷。”

四月初启,雅俗用大半年时间终于把给兆辉的衣服做好。牙白锻上用金线绣出栩栩如生的猛虎,配紫云、蝙蝠、花卉等图案,深衣款式,一双琵琶袖的袖缝处各镶一排金纽,整件衣裳精致无比,且正合时节穿,雅俗为这件她自己设计的衣服取名如虎添翼。

福绥馆西次间里,雅慕围着这件如虎添翼转看一圈,摸摸袖下一排金纽成翼,对姐姐的心思赞不绝口。

不多时兆辉来了岁寒居,红岭又来福绥馆传话,说萧公子为姑娘带了悬钩子,刚采不久,请姑娘去尝尝。雅慕就帮姐姐一起叠好衣服,陪姐姐去了三哥哥那里。

兆辉试好雅俗送的衣服,尺寸合适,腰下系一件白玉螭龙三连环提携,头戴赤金镶珠束发冠,显得整个人神采英拔,风流倜傥,才一出来,雅俗雅慕瞬间看痴了。雅俗做这件衣服时摸不准尺寸,一再让针线师傅协助剪裁,本人主要负责设计与部分绣活,此时见兆辉穿的跟长在身上一样,顿觉自己才华横溢,心灵手巧。

兆辉观这俩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穿的英俊潇洒,顿时满心得意。

三友刚好进来瞧见兆辉,一身穿的真是光耀,微笑道:“嗯,这衣服合身,穿的不错。”

雅俗雅慕看三哥来了,忙问候兄长。三友让兆辉和俩妹妹都坐,又问这件衣服谁做的,得知是雅俗做的,就道:“雅俗最不爱女红,能把一件衣服做的这么好,可见花功夫了。”又见兆辉笑的满脸灿烂,浑身一股高兴劲儿,就招呼兆辉快吃些果子,别让雅俗雅慕吃光了。

过了两日,俗慕娇飞等受邀去隆丰伯府赏牡丹。出行前,飞飞特意精心打扮一番,一袭似黄含绿的松花地织金天华锦宽袖褙子,月白地缂丝百褶裙,都是宫里新赏的衣料。彩虹给梳了一个精致的麻花灯笼高髻,挑了一套南海珍贡的钗簪戴上,一套十二支全是珊瑚、砗磲、珍珠镶制的花朵凤鸟,把髻堆装点的妩媚妖娆,追月用红漆碧玉盘端来三朵新剪下的牡丹,朵朵晨露未曦,香润清雅。飞飞伸出葱根般的三指拈了朵品相最佳的粉红牡丹递给彩虹。簪花在侧,抚平宽袖,转面对镜而照,相映明媚,这才动身出门。

前些日子出皇榜,飞飞得知嵘耀进士及第,满心替他高兴,侯府也备厚礼前去相贺,却听闻罗国公父子都去了成国公府。飞飞听闻这消息心凉透底,定国公府有喜事,要贺也在定国公府贺,好在过后两家并无结亲消息传来,或许只是世谊。今日要与雅俗碰面,飞飞不敢落了下风,特意盛装。

繁祉院里,在坻拉着雅俗的衣袖看料子,对身旁人道:“这蜀锦真好看,金鸾彩凤图案交错,比上次的天下乐锦还要华丽。”舟儿附和夸道:“同那件天下乐一样也是织金起花的料子,这蓝地五彩鸾凤,比红地灯笼锦看起来更漂亮。”仙瑶对雅俗道:“真么贵重的蜀锦,我也只看雅俗穿过,你个小妮子,怎么就有这么多穿不完的好衣服呢!”

五六个华装女孩都围着雅俗娇儿细论衣裳,其余女孩合不上她们的群,便跟皙妍说笑。

皙妍是个浓缩精华的娇小身姿,比例相当匀称,今日绾了个灯笼葫芦鬟斜在脑侧,一身暮霭云烟色浮光锦对襟长袄儿,月白地四季花卉织金缎马面裙,翘头绣鞋。这身锦缎光鲜非凡,一眼便知是春贡之物,非皇赏不能得到。众人得知衣料来历,都围来看皙妍,又夸其袖口上刺的牡丹精致,气氛欢乐洋溢。

皙妍很不小气,素来贯彻人生得意须尽欢的信条,见一个人夸了句,连忙将自己一身从头到脚热情介绍一遍,腕上一枚深翠色的圆条玉镯是宫里赏的贡品更要隆重介绍。

众人看皙妍这么快乐,纷纷过来捧场,再不夸也要夸几句,你笑我趣,热情滔天。

很快丫鬟报滕姑娘来了。众人看飞飞坐着滑杆过来,阵仗颇大,便渐渐安静下来。

飞飞进来一眼看到雅俗,忍不住将其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一身青蓝地织金鸾飞凤翥蜀锦面宽琵琶袖褙子,红地织金八宝团纹马面裙,飞翟遍地金云头履,通身明艳矜贵。堆鬟上横一支硕大的金累丝攒宝镶珠点翠五尾展翅转凤钗,凤首造成回转形,衔一挂灿烂晶莹的三穗金八宝流苏垂于目侧,翅身红宝金翠交映璀璨,金丝工艺细巧繁杂,采料也颇为丰富,成排镶嵌的珍珠颗颗硕大如指顶,尾端红宝石都有拇指大个,整个凤凰似是珠宝堆累,价值非同凡响。

娇儿比之雅俗毫不相让,乌云鬟上戴一件赤金镶宝展翅九尾凤雀钗,九根细尾上短下长排列,尾末各镶鸦青宝石一颗,连成弯弧,凤嘴吐一串三股珠宝流苏摇曳在眉侧,整体十分耀眼。身着荷叶绿鸳鸯万金锦宽袖褙子,长襟袖口都镶着三指宽的菡萏色宋锦边,下搭藕荷色苏绣马面裙,紫缎盘金彩绣神鸟翘头履,从头到脚又华贵又精致。

雅慕虽不如俗娇那般奢华精雅,也着实惊为天人,髻前绾一支金累丝点翠嵌宝三尾展翅舞凤钗,每条凤尾长两寸余,末端镶红宝石一枚,整只凤凰舒展灵动,高昂的凤口衔一挂三股珍珠流苏垂至鬓侧,颗颗珍珠有豌豆大小,珠下各坠红宝石滴珠一颗摇曳腮边。一袭粉地织金牡丹花开妆锦褙子,下系淡红绫马面裙,裙门绣盘金银杜鹃花,通身明丽鲜柔。

飞飞想不到她三人今日如此惊艳,又看皙妍方才分外风光。飞飞虽孤高冷傲,对京朝大事也略有耳闻,卫伯爷矮小闲散,却颇具智谋,近期三次奉诏入宫商讨军国大事,与皇上君臣关系渐密,朝中上下看出苗头,遂渐渐巴结起宁远伯府,就连滕侯爷也在家说了两回要如何趁早结交卫伯爷,只是飞飞看不上皙妍,认为皙妍永远够不上她,也从未将皙妍当成与她平等的人,如今瞧皙妍得意起来,心里愈加不适,连看都懒得多看。

在坻看人都齐了,便引众人到牡丹园敞厅里就坐。隆丰伯府的泉塘之景颇为有名,一路上池清水秀,鸟语花香,众人路经大片坛圃,都忍不住惊叹,隆丰伯府的牡丹果然不同凡响,尤其今年气候好,牡丹芍药开的格外雍容鲜艳,远处大片杜鹃也不落下风。

在坻观众人好兴致,就建议:“我们光赏看也少了趣味,不如大家都采一朵牡丹簪戴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上前挑合眼的选来簪戴。雅俗瞧了一圈,最后什么也没采,戴好花的娇儿便问:“雅俗,你怎么不簪一朵花呢?”

雅俗:“这么好的花,若不摘还能多长几日,若是摘下来,只能好看一天了。”

在坻手里拿着一支墨红牡丹过来,口中道:“名花若能戴在美人头上,还能四处逛逛,被更多人欣赏,也不枉轰轰烈烈开一场,倒好过一直待在这园子里,只能孤芳自赏。”

周围人听在坻的话一片惊叹,雅慕笑道:“在坻姐姐,你说的好诗意呀!”

娇儿:“好押韵呀!”

芍贞:“好高深莫测呀!”

在坻慢吞吞道:“戴支花而已,也没那么高深。”又走向雅俗道:“雅俗,这朵墨焰开的最好,也配你今日的衣装,你戴上看看。”说着便为雅俗把花簪上,放手看看道:“果然艳冠群芳。”

飞飞嫌早上戴的花不够新鲜,刚刚又换了朵姚黄,这会子过来正好听到在坻夸雅俗艳冠群芳的话,看雅俗戴的牡丹果然又大又好看,这园子里分明没有,就问:“在坻,这朵花你在哪里采的?”

在坻:“花房里,就开三朵,这墨焰是用不同种的花粉和种子培育出来的,不是寻常牡丹,园子里没有。”

雅俗忍不住用手摸摸,在坻忙道:“就这么戴着,好看。”

舟儿过来笑道:“在坻,你这么偏爱雅俗,不怕我们吃醋?”

在坻笑道:“你们是吃雅俗的醋,还是吃我的醋?我方才拿花出来,就是准备送给没簪花的,见你们都簪了,当然只有给雅俗。”

飞飞心中不平,这样的事为什么提前不说,表面同自己最好,有好花却先给雅俗,就冷笑道:“怪不得刚刚让我们采花戴,想不到就是为了单给雅俗送花,对我们来个欲擒故纵呢!”

在坻笑笑没看飞飞,两人如今已是面和心不和。飞飞仗着出身美貌,处处想压在坻一头,在坻有什么事儿请她总是姗姗来迟,来不来也要看心情,但若飞飞需要在坻就很不见外。隆丰伯府的实力不输饶阳侯府,在坻父兄能干,在家得宠,又有兄弟,在飞飞面前从不觉得输在哪儿,况且性格好强,做什么都不甘与人作绿叶,哪里能容得飞飞利用。

舟儿轻摇珐琅面扇笑道:“可惜在坻把我们擒住了,却唯独没能擒住雅俗,不然这么漂亮的花,在坻定要正大光明的自己戴。”

周围几个人都被舟儿说笑了。

园里花朵朵开得都好,所忆挑了半天没挑到特别出众的,勉强采一支颇顺眼的簪上,正准备上前找姐妹们说话,却瞧见在坻做这般待客不公的事,心里正气恨今日为什么要过来,又不好直接把刚簪的花扔了,又瞧见飞飞对此不大高兴,心里便平衡了些。

到了敞厅序齿分座,在坻与飞飞并列,一个大方正规,一个耀眼璀璨似宝石花锦裹的一般,众人虽不语,却都觉在坻被彻底压了下去,兼飞飞风流妩媚,妖艳逼人,虽无贬低二人之意,看也是俗世闺秀与乱世妖妃的差别。

仆妇鱼贯而入,为每人面前上了两道点心,一盘果子,一盖碗新沏的茶。众人环顾四周,这敞厅不同于四季厅,是建在园北侧,厅内宏敞,周柱间以透空落地罩连接,内与外贯开,似亭非亭,透风透光,最宜赏景。东南处有一棵粗大的泡桐树,罩住厅前几许幽深,淡紫色的泡桐花带着隽永的芳香渐继坠落满地,为这肥瘦满园增添一抹风流独立之美。

飞飞瞧娇儿和雅俗坐在一起高下可见,笑着拉拢说:“娇儿,你今日穿的是鸳鸯万金锦吧?真漂亮。”

娇儿被夸,十分开心,原还觉得今日不如雅俗穿的鸾凤锦好看,想不到被飞飞先夸,就笑着点点头,道:“飞飞,你真是好眼力,这鸳鸯万金锦的说法出自《飞燕外传》,我爹爹意外获知京中有能复原此古法织艺的匠人,就请他们织造了一匹,用了半年时间。不过这织锦图案为鸳鸯,只是多添金线而已,与古书中真正的鸳鸯万金锦应该不同。”

雅俗笑道:“汉代没有金箔捻丝的工艺,一千多年前的织造比现今的织锦定然落后许多,飞燕的万金锦若真拿到现在,肯定不如你身上的这件好看。”

娇儿被雅俗说的更加欢喜。

所忆接口道:“《飞燕外传》里记录的都是奇珍异宝,或许古人的织法比现在的好过百倍,只是秘技失传了呢!”

娇儿也不理这茬,又夸雅俗的鸾凤锦好看,蜀锦工艺繁杂,这样织金起花的鸾飞凤翥锦价值远胜黄金,便是进贡之物中也难遇到,寻常想得一匹更是难于上青天,娇儿很识货,得知这是蜀地今年新出的,猜测是兆辉送的,又拉着雅俗的衣袖细细瞧了一会儿。

众人看向俗娇的方向目不转睛,这二人总喜显摆穿戴,免不了让人暗暗嫉妒,又不敢开口得罪,现在次数一多,距离越大,众人从嫉妒转变成崇拜,今日说赏牡丹,已变成赏这二人的衣裳。

飞飞不愉她被忽视,看雅慕坐在俗娇旁显得淡雅不少,笑着说:“雅慕今天坐在雅俗和娇儿的旁边,倒很是地方。”

雅慕听懂飞飞说自己被姐姐和娇儿比了下去,正要不爽。

在坻忙道:“雅慕是故意坐在那儿的吧!被雅俗和娇儿的天蓝地绿那么一衬,真像朵花呀!”

众人一听,都夸雅慕漂亮,这三人坐在一起真好。雅慕心情又高兴不少,还对飞飞挑眉笑了笑。

舟儿想到前不久听闻仙瑶与王尚书的幺子定下婚约一事,便说:“仙瑶,我前儿听闻你大喜了。”

仙瑶被说红了脸,笑着吃茶不答话。

飞飞忙道:“我也听说了仙瑶的喜事,我还听说王尚书家的小公子王振越,唱起歌儿来可是京城有名的好嗓子。”

这话把王公子说跟戏子一样,众人纷纷注意过来。所忆觉得她今日没受重视,越兴要看别人出丑,就笑道:“我也听说过这个王公子,他文不成,武不就,就是个花花太岁,一家子兄弟属他最没用,经常被他爹打,还喜欢唱歌,走到哪儿唱到哪儿,看见什么都能唱起来,就连吃饭吃在兴头上都要腾出嘴来唱几句,满京城里说起不正经的,这王公子算第二,估计就没人敢算第一。”

周围人十分惊讶,仙瑶也被说的很气恼,所忆仗着她自己能入侯府,就这么损人于不顾。

芍贞解围道:“王公子也没那么不正经吧,我听爹爹说,王公子虽不喜四书,却酷爱学习波斯文,王尚书打算把王公子培养成翻译官,将来是有出息的。”

“肯定虎父无犬子,王家家风好,尚书与侍郎家族联姻门当户对。”在坻连忙阻止众人议论后话。

园里阵阵香风吹来,几只蝴蝶也随风飞到厅中,惹得一群女孩玩兴大起,雅慕向东道主说:“在坻姐姐,咱们今日赏花真是好时候,你这里有捕蝴蝶用的网兜么?”

在坻忙道:“都准备着呢!现在要的话,我立刻着人拿来。”说完又命丫鬟去把网兜全拿来,又问众人有没有要玩的,好几个都说要玩,最后一群千金都到花园里捕蝶玩花。

在坻知道所忆是被家人宠坏的火药性子,担心她再说什么惹人不爱听的话,让人把账记在自己头上,就在后面拉着所忆,悄悄道:“所忆,你看,雅俗戴的那朵墨焰是我培养出的新花品,等花期过了,就有种子,到时候我想送些与你种新花,担心你不喜欢,所以先悄悄问问你。”

所忆心里这才缓过来,觉得错怪在坻,忙道:“那么好看的花,我怎么会不喜欢呢,就怕你有不舍得给我。”

在坻看着所忆边走边笑道:“难得你说好看,这花色太深,我轻易都不敢送谁,又想拿出来让大家瞧瞧。说起来,去年举办牡丹会的时候,我都没有特别好的花,今年有这一盆,牡丹会又不举办了。”

皙妍凑过来道:“还牡丹会呢,去年那会是市场的商户为了哄抬价格,聚敛钱财,特意贿赂权贵让给举办的,把那些开不了几日的花吹的神乎其神,咱们不知内幕,白花许多倍的银子买了盆花去参会,更可笑的是,像保国公府、勋国公府,以及广平侯府,温靖侯府那些不知底细的人家,还白白捐了许多钱进去,最后事情被查出来,好像背后有点势力,不好翻出来,只把几家带头的花商揪出来罚了银子,联络官府的那几家掌柜还被当众打了板子呢!”

事实是官员敲诈商户,就办个会,好卖花分成,不想后来形式闹大了,市场反响强烈,把多家不知底里的权贵银子也骗了,最后被抖出来,伤了大人物体面,数名涉事官员只得赶紧命几家小商小贩出来顶锅自首,事无先例,法无明文,所以都宽仁发落。

芍贞听闻,过来和另两个一起惊讶道:“竟然还有这等事?”

皙妍:“怎么没有呀,我还能说假话不成?”

令淑又来说芍贞道:“就有那事你也不用惊讶,你那天的花又不是买的,还得了金簪和银子,怎么着你都没亏。”

“你们在说什么呢?”前面的一群走过来问。几个忙说没什么,就跟上一起去抓蝴蝶,分享些小秘密,让之前的小不快瞬间消散。

花园茂盛丰富,十来个小姑娘满园追玩蝴蝶,雅俗、娇儿、雅慕、皙妍四个拿网兜假打着玩起来,飞飞跟后走几步,觉得没意思,就另路赏花独行。

在坻看飞飞现在是越发处不惯这样不被捧的环境,这群女孩各个都是人中凤凰,其中不少更想做那凤凰中的凤凰,所以时常费心相聚,各种比较。飞飞不如俗慕娇开朗大方,也不似舟儿善应对,更不像芍皙仙那般坦然实在,她总是那样孤高无趣,目中无人,而且去年在皇园的事虽没翻出来,却足见飞飞的品性,所以在坻也很不愿意亲近她,碍于父辈交往,也不好疏远。

到后来雅慕、娇儿、皙妍各抓一只蝴蝶拿在手里戏耍,雅俗前后抓几只都放飞了,又问在坻要了剪子和一个青瓷花口双耳瓶,把花剪了许多,在亭里石桌上整理插瓶。芍贞瞧她们四人的做法,觉得暴殄天物,就一旁观花,又向在坻要了画具,准备画两个花样子。舟儿跟仙瑶一边赏花,一边说体己话,见仙瑶对婚事感到满心幸福,舟儿竟觉得有些失落,也弄不清最近在焦虑什么,邵赵两府已将诸事议定,六礼的日子也准了,明明一切都往最好的方向发展,心下却总是不安,舟儿忧心是俞家那对表姐妹贼心不死,近期总感到焦虑。女孩们赏花玩累了,都到亭子里休息说话,顺便看雅俗整理插瓶。

悠筱坐到雅俗面前,盯着雅俗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这么明艳的阳光下,居然找不见一丝丝瑕疵,皮肤又白又亮,比敷妆粉可要水润多了,满心惊叹凡人怎么会有这样好的皮肤,心里暗道:“如果我有雅俗的容貌和出身,也不愁争不过飞飞了。”

雅俗只当悠筱是在看花,并不在意,等把插瓶整理好了,几个都围过来夸好看。

雅俗把瓶花送给在坻做摆设,众人陪在坻一起回到繁祉院。在坻不忘回头招呼芍贞,芍贞画了一半,见众人换地方真不是时候,又不好单留下,只得命纤凝收起画具,跟着离开。

到了繁祉院,厨房送来几碟糖水湃过的梅子,女孩们赏花玩累了,都找地方坐下休息。屋里地方大,炕床宽,独椅凳不多,在坻看坐的不够屁股挤的,雅俗陪自己放个花,出来便没了位置,于是带尔昌尔炽去厨房瞧饭如何,众人却不介意,又说起新闻来。

说着吃着,皙妍心里开始感触,向众人诉苦:“跟你们说个不爽的事儿,过年吓我的那个疯子一直被关在兵马司牢里,五兵马司往花家递了好多趟信儿,疯子的两兄弟都不管,到现在花家也不肯出钱保人,兵马司就没放人,那疯子的娘花老太心疼疯儿子,前些日子居然跑我家府门前跪着,求我爹娘放她儿子一条生路,惹来许多街坊看热闹,可把我爹爹气的不轻。后来门房费了好大劲才把那老太赶走,可花老太转身又上街敲锣嚷嚷,说我家仗势欺人,揪住他可怜的儿子不放,欺负她一个老婆子。”

芍贞:“居然还有这么荒唐的事儿!你可知道兵马司要多少担保银花家不给?”

皙妍谈兴上来了,越发打开话匣子道:“这个我爹爹问清楚了,兵马司原要一百五十两保银,加上疯子在牢里白吃了这么久,大概要二百两吧。花家大房出不起,也不愿意出,就指望花家老二出钱。那花总兵更不是什么好人,兄弟关那么久,他老娘那么丢人的闹,他就舍不得二百两银子,死活不出面,当定缩头乌龟。”

众人听完一片哗然。

事实是花云虎巴不得老三关牢里别放,又被老娘哭的没法儿,就把事往老二头上推,又私下找上老二,说他若是把疯老三弄回来,以后就他家养着,反正大哥养这么多年,谁都对得起了。花云豹也怕老三被甩给自己,到时老娘肯定要住过来,往后跟着三兄弟家负担全落到自己身上,花这钱图什么?所以一见老娘找上门,连忙把事情推到伯爵府头上,让老娘去找伯爵一家。后来伯爵府来人问上门,花云豹各种不在家躲着,就连卫府下人放话数落也憋得住。

雅慕觉得匪夷所思,忙问:“后来呢?”

皙妍越发感慨道:“后来我也是听说的,那个花老太颠三倒四,居然打听清了我家马车的形制,跑大街上拦着我爹娘的马车磕头哭求,说我家干嘛咬住她的苦命儿不放,气的我娘亲下车当着满大街人的面,把那个老太婆臭骂一顿,骂全她家上下八辈子祖宗,吓得老太婆大气也不敢再出,乖乖把路让开。”说完颇为痛快。

几个没见识过沈夫人骂功的女孩面露狐疑,几个见识过沈夫人骂功的千金都能理解。

娇儿只道:“花老太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当街下跪都豁得出去,别说二百两,就是二千两也不能在街上跪着呀,太没尊严了!”

仙瑶笑道:“就娇儿会说,那花老太是在乎血汗,不在乎尊严,比起叫她出真金白银,膝盖往地上一碰倒更容易些。”

所忆:“她爱跪大街就让她跪着,别人又没叫她跪,这种人不用理,你若真理了,她还以为这招管用,以后动不动就使。”

仙瑶边吃边收拾,又腾出嘴不紧不慢道:“说的轻巧,自古立人先立德,叫你看着比你娘岁数都大的人向你跪着,真是个人也不会无动于衷。”

所忆听仙瑶的话刀口锋利,顿时心里憋火。

雅慕用丝帕擦擦口,看出仙瑶是个有仇必报的,就转过话题道:“这花老太怎么不去找兵马司闹,就偏偏拦着你家闹,莫不是受人指使?”

芍贞接口:“肯定是受她儿子指使!”

仙瑶忙道:“这话说到点子上,叫我看,皙妍,肯定是花家兄弟都不愿意要疯弟弟,才不肯保,但那花老太当儿子是个宝,所以四处求人,若再找上你家,直接告诉她,让花总兵去交保银领人,兵马司的人都在等着花总兵去呢!若老太不信,跟他儿子一起去瞧瞧就知道了。”

舟儿听仙瑶出这损点子就笑了,又见满屋主子独雅俗没地方坐,躲人后抱着双臂靠博古架站着,姿势跟个男子一样,都没人管她,便笑说:“半天不听雅俗说话,我还当贵人语迟呢,原来尚未入席呀!”

一时满屋人都看向雅俗。雅俗有点尴尬站不住,这时在坻带着尔昌尔炽从厨房搬来一把椅子,看雅俗站半天,忙拉让雅俗坐,雅俗又推不坐,让在坻坐,正拉扯着。

舟儿笑说:“一把椅子又不够你俩坐,不行,雅俗你来坐我腿上吧!”说着连忙招手,今日舟儿正好抢到明间上座。

在坻顾不得了,拉过雅俗抱着腰坐自己腿上,在坻亲自坐椅子上,忙好一会儿才坐齐了。

芍贞一手罩盖盅,思索了会儿问:“皙妍,你刚才说花老太上街敲锣嚷嚷,说你家仗势欺人,欺负她和她的儿子,那外头乍听此事的人是怎么传的?”

皙妍:“我这就不知道了?”

雅慕提醒:“我听你说这许多,觉得那花老太不是什么明白人,只是她满大街敲锣打鼓,嚷嚷生事,实在可恶,这不能不管,按照大明律法,骂人最少要受笞刑一十,若是花老太再敢如此,可报官拿她。”

众人顿觉雅慕不给老人留情面,但说的也没错。

议论没多久,厨房来人问哪里摆饭,在坻说摆在四季厅。雅俗率先起身,匆匆往四季厅去。

在坻跟后道:“不用这么急,那里座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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