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凡惊得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破口而出：“那不就是种灵之术吗？”
胡月月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有些茫然的左看右看，“什么是种灵之术？”
一旁的李蓉蓉也是吓得脸色发青，六神无主。
当初她又傻又天真，对着灵梨研究了一阵子也没个所以然，最终脑子一热，将梨子吃进肚子里，之后她在幻术上展现出了不俗的天赋来，为此还被曹云真人看中，收为弟子。
事实上，她一直对胡月月心存感激，是以刚刚见到她才会不由自主的靠了过来。
种灵之术，又称种灵邪术，胡月月不知道，但太一宗的门人大多数都知道，因为这是属于他们太上长老长天道君的传说。
数百年前，南瞻部洲出现了个邪修，以一种秘法蛊惑人心，凡是被操控之人，生死便在他的一念之间。
可怕的是这手段无知无觉，连受术者都不清楚怎么回事，等到了关键时刻才发现身不由己。
那时候的长天道君还不是道君，修为也才刚突破炼虚期不久，机缘巧合之下发现邪修的踪迹，一路查探，最终将他毙于掌下。
这段往事在太一宗藏书典籍里有寥寥的几笔记载，但是在弟子里头，这其中是曲折离奇又热血沸腾的冒险故事，传了数百年，又臭又长，如果要详细诉说的话估计可以写个二三十万字的长篇故事。
陈小凡虽然不算是太一宗的正式弟子，但他为人机灵、消息灵通，这种传奇故事又一直是他的最爱，稍微一提就能联想起来。
“不……不是的吧……”胡月月听了大半天的故事，终于多少理清了思路，她支支吾吾的开始反驳，“那个邪修用的是邪术，我这是幻术，不一样不一样！”
“但是‘术’的本质是一样的。”说这话的是沐风，他到底出身龙族，眼光卓着，更能够看清术法的本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对她应该有所感应才是。”
这里的她自然是指李蓉蓉。
胡月月原本想要反驳，嘴巴张合几下却一时说不出口。刚才李蓉蓉出来的时候，是默默站在碧莲姑娘身后的，但奇怪的是，她一眼就看见她。
如果这点还不算的话，那么现在两人近距离的坐在一起，她只需要一转头，就能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一清二楚包括她的身体，以及修行状况。
通常情况下，修为高的自然能够将修为低的看穿，但她刚刚是那种一览无遗的，一下子连李蓉蓉是刚突破的情况都判断出来了。
还有一点，李蓉蓉跟她一样是修炼幻术的，所以她按照习惯的隐藏自己的信息，但这一点在胡月月面前形同虚设，以至于她没有半点察觉。
看着李蓉蓉惨白的脸色，她满心愧疚，“那该怎么办？”
这个所谓的种灵术并不是她本意，她也从没想过要去害她，灵梨只是一时兴起，里头蕴含着自己的幻术感悟，当时也没多想，就想看看能不能被人破解。
关键时刻居然是陈小凡最先稳定下来，出声安慰：“别急，你们说说各自的情况。”
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两人把他当成最后的稻草，顿时知无不言言无不知，期待他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李蓉蓉还额外提供了条信息，即使到了现在，即使知道事情可能很严重，但她还是没有生出半点埋怨、抱怨之心，只是随着时间越久，害怕之意越强。
胡月月倒吸了口凉气，这寥寥的几句描述，让她知道了这种灵术的恐怖，无声无息，死心塌地，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必备。
陈小凡听完之后就默默的坐在一旁分析，沐风连忙站起来出谋划策，据他所说，龙宫里头对数百年前的事也有记载，毕竟当时的事可不算小。
几人一开始还以为事情会有转机，但是很遗憾，作为一个优秀的二世祖，他一直秉持着二世祖的良好传统——不学无术。
身为龙子，怎么可能有那个闲心去翻阅堆满几个藏书室的典籍呢，整个龙宫里，也就沐菁那种另类才会去看。
“等等……”胡月月一把打断他，“你刚才说沐菁，四公主？”
“对啊，就是她……”沐风说道一半的时候突然顿住了，“你可别打她主意，你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现在是骗子，专门欺骗沐菁的骗子。除了行骗的时候，其他时间有多远就要离多远。
“那你委婉一点。”胡月月还是不死心，“拐弯抹角就行了。”
沐风又是摆手又是摇头，“不行不行不行！”
“……”
不行就不行，说那么多遍干嘛？
胡月月虽然觉得沐菁已经察觉了她的身份，但这只是她的直觉，万一不是，害了沐风的计划还在其次，失去金螭璎珞这件法宝她会哭的。
不曾拥有的时候还好，她乖乖的就交出去了，现在是已经吃进肚子里，叫她再吐出来就不可能了。
陈小凡终究是修为低，见识不够，对胡月月幻术版的种灵术研究不出所以然来，不过最后他还是做出了个还算靠谱的猜测。
邪术版种灵之术，关键在于蛊惑跟控制，一经施展，生死跟身心都被人掌控。
眼前这个幻术版的还没到这个层次，但也初具雏形，可能是当初‘种’的时候缺少了某种关键，或者是‘术’还不够完善。
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只要胡月月不作妖，李蓉蓉暂时就不会有生命跟思想上的危险，但不排除将来掌握了某种信息后，能将她随意摆布。
这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却是李蓉蓉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虽然她脸色苍白，但眼神中却透露着鉴定，“你们不用担心，我相信前辈。”
“别啊。”胡月月心下感动，却还是不赞同，“我自己都不信任我自己……”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李蓉蓉之所以这样信任她，到底是因为认为她不会加害，还是因为种灵术的原因？
如果是前者那还没什么，要说后者的话……
难道她真的在无意中施展出了一种可怕的邪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