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的两旁偶尔会看见几辆报废的汽车和几只找不到下去的路只好卡在边缘护栏上的丧尸，季雨泽向来心善，见不得他尸受苦，便嘱咐小阳伸出触须把那些丧尸给收割了。
因为还要顾及着开车，小阳的触须几乎是对点打击，每伸出一次便会带回一颗米粒大小的晶核（偶尔会空手而归），还会乖巧地将晶核塞进季雨泽的口袋里。
坐在副驾驶的方德明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平日里他们要磨好久的丧尸被一刀一个割韭菜一样的收割，颇有种打游戏路遇大佬屠杀新手村的感觉。
“嗯？”季雨泽发现了方德明的异状，一边把控着方向盘一边观察路况，还不忘询问方德明，“怎么了？”
方德明有些呆愣地说：“就是感觉……你好熟练？”
“因为以前我就很喜欢看那种末世小说啊，就想着‘啊，该不会和小说里面写的一样吧’，结果还真的和小说里写的差不多……我之前不是也推荐你看过几本类似的？”
季雨泽眼都不眨就把问题给抛了回去，手臂一转将越野车转到另一个车道，躲避过一个被烧得只剩一个框架的焦黑车辆。
“啊……”
方德明难得有些羞愧。
以前季雨泽就很喜欢给他推荐一些网络小说，说是什么只要不带上脑子看就能看得很爽，但方德明从小就喜欢较真，一旦认定了某事都不会轻易放弃，连小学老师每年给他的评价都是‘一个有点轴的孩子’。
这也导致了他在看季雨泽给他推荐的网络小说后总是忍不住要较真，每次都看得奇慢，等季雨泽都给他推荐三本新的了，他还在看最开始那一本。
“……没、没来得及看。”
季雨泽也知道方德明的个性，他叹了一口气：“没事，以后我会和你刘哥慢慢教你的——啊对了，你之前不是吸收过一颗晶核吗？感觉怎么样？”
“嗯……”方德明回忆了一下，“那时候感觉身体很热，但额头那里却很清凉，就好像发烧的时候贴了冰凉贴一样……”
“那是因为我确实给你贴了冰凉贴，”季雨泽一脸严肃地说，“不过虽然表面上也在发热，脑子却确实感受到了冰凉的感觉……虽然我们不是专业的研究人员，但也能大概推断出那是晶核对于人体大脑的保护机制。”
方德明眨了眨眼睛：“晶核……等等，我们的脑子也有晶核的吗？”
“你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发烧了吧？”
方德明点头。
“晶核的产生和发展都有可能导致人类发热，”季雨泽又拐过一辆报废的摩托车，“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丧尸喜欢吃人类的大脑，当然是因为人类的脑子里有晶核，那是让他们变强、甚至进化最方便的东西。”
方德明瞪大了眼睛，显然季雨泽所说的东西超出了他的认知。
“那……”方德明的脸色有些惨白，“我们四舍五入不也是在吃丧尸的……”
“谁说不是呢，”季雨泽眯起眼睛，“现在我们还能找到吃的东西，但如果连正常的东西都没有……估计就会轮到丧尸了吧。”
方德明沉默了一会：“抱歉有点想吐，我缓一下下……”
他除了脑子有些轴之外就是个普通孩子，接受能力远没有在场的其他人强，方德明将自己的身体完全交给座椅，面色苍白地消化着这个末世惨痛的现状。
“大哥哥你身体不舒服吗？”
叶艾和小阳玩了半小时的猜拳，因为小阳和小花一样只会出布的缘故，觉得无聊的她便将目标放在新来的大哥哥上凑了过去。
“啊？啊，是你啊……”
方德明被吓了一跳，睁开眼才看清是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短发女孩子的妹妹——也是季雨泽这次前往q市的次要原因之一——他不怎么喜欢和小孩子接触，他觉得那些小孩子太吵、太以自我为中心，但显然叶艾不是其中的一员。
小女孩扎着可爱的双马尾，正趴在座位后面朝他看。
后座的两人此时都已经陷入了沉睡，而季雨泽也在认真开车，看来看去，也就方德明一人可以和叶艾聊天。
方德明俯下身，让叶艾可以更好地跟他聊天：“额……还好，大哥哥没那么脆弱，就是有点……接受不了。”
“哦哦，”叶艾懵懂地点头，“为什么不能接受呢，人会吃动物，动物会吃人，甚至人也会吃人，那些丧尸、或者说感染者会吃人，为什么人不能吃丧尸呢？”
方德明是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小女孩对于世界的认知如此超越，但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那么个道理：“好像……确实是这样？”
“所以说嘛。”
叶艾对于自己安慰了方德明一事感觉相当自豪，她朝方德明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方德明察觉到叶艾似乎想要和自己说悄悄话，便听话地把腰再往下压了一点。
叶艾凑近了，靠在方德明的耳朵旁边轻声说道：“小艾我看出来了，你是不是也喜欢季雨泽大哥哥啊？”
“啊！？”
方德明惊呼一声，在季雨泽看过来的时候连忙朝他摆手表示不要在意，应付完季雨泽后，他也压低声音跟小艾说悄悄话：“你怎么看出来的……”
“嗯，因为你看季雨泽大哥哥的时候跟刘晓安大哥哥和我姐姐看他的时候眼神差不多，”叶艾回忆了一下三人看季雨泽的眼神，很确定的再次点了点头，“嗯！一模一样！”
方德明连瞳孔都有些发抖：“你、你的意思是……”
叶艾没想到方德明现在还没明白她的意思，便眯起眼睛跟他解释：“你别跟季雨泽大哥哥说哦，现在我姐姐其实在和刘晓安哥哥私底下打架呢……好像说是什么‘公平竞争’吧，姐姐昨天还因为不能和季雨泽大哥哥继续待在一起了还抱着我哭呢。”
方德明有些灵魂出窍：“也就是说……”
现在他和两个情敌在一辆车上！？
话还没说完，越野车猛烈急转弯了一下，要不是方德明和叶艾身上还挂着安全带，不然早飞出去了。
“我*！”季雨泽罕见的爆了个粗口，“**飞车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