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岐想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
他甚至越笑越大声，反正深海里也没有别的人会听见他这神经病一样的笑声罢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发笑，只是突然想要大笑，于是就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笑了好一阵，他渐渐平复了心境，继续自己的沉思。
原本在宋岐还在老家上学的时候，他会找来一些所谓的“白噪声”，在学习或者写作业的时候播放。
和音乐不同，这些白噪声大多来着于自然界的声音，所以不会打扰到宋岐的思考，而且还有利于平复他的心情。
现在的情况和当时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避水珠可以避开水流，但是水流的声音自然无法避免。
但是宋岐下降的速度也不快，所以虽然有水声，但是并不显得急促，反而具有了白噪声的特点。
所以宋岐才能这么快地平复下心情，继续刚刚地思考。
其实一直到现在，科研部那边都还没有对于精神力有着完整的认识。
但是就宋岐本人而言，他是相信有精神力存在的。
精神力玄之又玄，但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个人的意识。
或者说，有意识是有精神力的前提。
金银铜铁比人类的身体不知道坚固了多少倍，密度也大了太多，但是它们做不到像人类，或者说像是其他有意识的生物一样开山碎石，揉铁如泥，这是为什么？
有的人是强化了自己的肉体，笃信“伟力归于自身”。
有的人是向伟大存在，或者干脆向长久燃烧的恒星借来了力量。
也有人直接篡改世界的运行逻辑，使得一个因完成后，必然会产生相应的果。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需要有这么一个念头。
他们的出发点是相同的，结果也是相同的。
只是从出发到完成的这个过程中，所走过的道路不一样罢了。
那么宋岐的念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之前在思考的时候，宋岐一直用精神力来指代。
这也是他笃信精神力存在的表现。
但是如果跳出这一切，抛开固有的立场，从头开始思考这一切呢？
什么叫做精神力？
顾名思义，应该是精神的力量。
力量很好理解，精神也是老生常谈。
那么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这两个是否能连接地上？
换句话说，“精神力”是否存在，关键就在于那个“的”。
宋岐的嘴角爬上了一抹笑容，他已经把握到了一些东西了，他也已经对于自己的能力的进一步开发有了新的思路。
但是不妨把最后这点思考完。
在正面论证不容易的情况下，不妨可以试试反面论证。
即“反证法”。
先假设精神和力量无关。
也就是说，像是宋岐的念力之类的能力，是身体的产物，是大脑的进化方式。
那么这股力量是从哪里来的呢？
能量守恒定律在公司中不成立，就是因为有“世界意志”的存在。
但是“等价交换”却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看似最bug的概念级能力，因果律能力，也需要有那么一个“因”，进而通过世界的意志，完成由因到果的转换。
虽然评判一个人能力的强弱，就在于他能不能在付出最小的“因”的同时，取得最大的“果”，这似乎不再满足“等价交换”的原则。
但是至少得有所付出，才能有回报。
那么宋岐的念力，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并没有满足“因”，因为他只要一动念头，念力就会自然而然地生成。
在升阶之后，他也没有消耗体力，如果精神力也不存在，那么他也就没有消耗任何东西。
那么一个没有消耗任何东西，不需要任何“因”的存在，随时随地，如臂使指的能力，会真的存在么？
因为“等价交换”，所以这种能力不会存在。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宋岐的力量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所以推论和事实不符。
所以至少对于宋岐来说，精神力是确实存在的。
他不在乎对于别人来说怎么样，毕竟他不是搞科研的。
他之所以愿意思考这些，只是因为他确实有这个需求。
所以顺理成章的，宋岐开始思考：
然后呢？
毕竟他最开始的思考并不是为了证明精神力的存在，他本来就相信精神力真的存在。
只是在捋顺思路的时候，推导了一遍整个过程而已。
而且说不定其中还有错误存在。
但是宋岐不在乎。
那么既然精神力真的存在，那么除了念力之外，能不能有其他的用法呢？
宋岐闭上了眼镜，调动自己的意志，去感受自己的精神力的存在，去细细的品味那一部分“念力”的本质。
眼前是一片漆黑，耳畔是潺潺的水流声。
宋岐的心里也没有思考别的任何事情，只是静静地感悟，静静地降落。
手机没有震动，在避水珠的作用下，也没有别的鱼类前来打扰。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岐缓缓睁开了眼。
就在他睁开眼的一瞬间，持续不断的流水声停止了。
宋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盘腿坐在了海底。
虽然还没有到达海沟最深处，但是离海平面也已经十分遥远。
所以基本没有光线能射进来，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海水。
但是在宋岐的念力笼罩下，四面八方的一切都尽在脑海。
宋岐左右扭头看了看，虽然他并不需要“看”这个动作，只是习惯使然。
周围本来有着不少的鱼类，在畸变之后在深海群魔乱舞。
但是此时周围的海水似乎变成了岩石，这些鱼类完全静止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当然，海水也不可能真的变成了岩石。
它们也并非停止了动作。
毕竟不只是它们，整个海洋似乎都静止在了这一刻，水流不再流动，海藻不再舞蹈，鱼类也不再游动。
整片海洋唯一能动的，只有宋岐。
宋岐微笑着，用念力拍了拍其中的几只鱼类。
下一刻，它们毫无征兆地突然破碎，吓得周围地其他鱼类纷纷逃避。
宋岐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