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跳的什么舞？”陈三文问道。
“有点像新疆舞，徐雪静弄了两个皮鼓，小妹和丫丫边跳边击鼓打拍子，两人搞得有模有样。”刘华翠回应道。
“又跟徐把头有关，怎么哪里都有他。”
陈三文打开被子蒙住了头。
第二天早晨，跟哥俩打了招呼，陈三文独自来到县城，刚进县委大院，就看见准备去上学的孩子们。
小妹牵着陈丫丫，后面跟着蹦跳打闹的陈乔和陈强，陈三文把车停下，打开了车门。
“哥，你怎么来了？”小妹问道。
“今天家里猎羊，大哥和二哥就足够了，我来县城办点事。”陈三文回应道。
皮卡车前排座宽敞，孩子们都想坐副驾，在路边争了起来。
小妹吼道：“大庭广众不要吵闹，副驾驶座是我的，你们去后面。”
三个小家伙安静下来，嘟囔着去了后排座。
陈三文微笑看着四人，等大家坐好，他掏了个瓷碗出来。
“大家都别不高兴，我这有几个油炸鸡腿。”
“还是三叔好！”
丫丫嘴甜动作快，凑近嘟嘴亲了陈三文，总共有八个鸡腿，她撸袖子左右手各抓了一个，直接啃了起来。
抿嘴看着侄女狼吞虎咽，陈三文把碗交给小妹。
小妹说道：“你们两个男孩挑，剩下的给我。”
陈强和陈乔也各拿了两个，孩子们只用了几分钟就解决了鸡腿，接过陈三文递来的毛巾，他们开始擦手和嘴。
小妹没接毛巾，她从书包掏出手绢，擦完后对着车前镜抿了抿嘴唇。
“姑姑真的越来越像淑女了。”陈乔笑道。
“不就是臭美么，什么淑女。”陈强说道。
小妺把手伸向后排座，两个小男孩往后缩着身体，直到没地方退了，他们才停了下来。
两人以为要挨打，然而小妹只是用手绢帮他们擦嘴角。
小妹笑道：“不臭美怎么招上门女婿，我要永远跟你们在一起。”
两个小男孩气得说不出话来，背靠座椅双手交叉胸前，眼睛看着车窗外面。
“你们零花钱被扣完了么。”陈三文笑道。
“三叔是家里最聪明的人。”丫丫拍手说道。
抽出两张五块，陈三文交到两人手上。
“这是特别预算，小姑也没权利扣，买点想要的东西。”
接过钞票，两人声音都变得有了精神，开始讨论买那些连环画。
小妹看着两人摇头，然后拍了陈三文肩膀。
“开车吧，马上要上课了。”
去县一中要经过城关小学，两个男孩先下了车，过了会来到县中，陈三文牵着丫丫进了校园。
走在铺着鹅卵石的校道，大家往小妹班级走去。
八零年代县中，学习氛围非常浓郁，校园能看到年龄很大的学生，他们明显超过了高考年限。
这时候的高中有复读班，小妹告诉陈三文，有的人从七九年就开始复读。
这个时候学籍管理还很混乱，更改年龄参加高考是很常规的做法。
在这个学习成绩是一切的环境，小妹无疑是学校里的明星，走在人群当中，不时会传来别人赞叹的声音。
陈三文笑道：“他们说你在直升班排第一。”
“学校第一根本不算什么。”小妹回应道。
“招人嫉妒，这种话不能说。”陈三文认真说道。
丫丫使劲拽了拽陈三文，满脸要说秘密的模样，示意他蹲下来。
小丫头捂着陈三文耳朵说道：“ 姑姑要带着家族做全省第一富豪。”
“这个志向可不小，确实比做高中第一难多了。”陈三文笑道。
三人很快到了教学楼，成绩好的班级用新楼，甚至离食堂也近，学校为尖子生，考虑到了所有细节。
陈三文看着新教学楼，想到前世小妹感染肺结核，心里五味杂陈，站在原地伤感起来，不知不觉滴下了泪水。
“三哥，你怎么了？”小妹问道。
“我想到以前，你那时候只能吃盐菜，身体瘦弱却那么拼命读书。”陈三文说道。
陈小妹看着哥哥，眼眶也有泪光。
“那是几个月以前，现在生活条件好多了。”小妹说道。
“刚才给了两个男孩五块，现在给你们十块，不要告诉他们。”陈三文笑道。
“下次他们没零花钱，你带着去新华书店就行。”小妹笑道。
陈三文送小妹进了班级，然后找到她的班主任。
县一中直升班是整个县的尖子班，任教老师也是全县最优秀，班主任看起来就很专业，办公桌后面墙上贴着各种奖状。
“你就是小妹的家长啊！”
班主任站了起来，跟陈三文握了手。
周围都是被叫来挨训的学生和家长，班主任态度这么积极，让陈三文不太好意思。
“我是监护人，小妹跟我生活，这次专门来了解她在学校的情况。”陈三文说道。
“她的情况很好。”班主任回应道。
接过班主任递来的成绩单，陈三文看了起来。
两个月前小妹成绩还排在十名左右，现在已经是第一，在优中选优的尖子班，这个进步速度快的像神话。
陈三文问道：“您是优秀的教育工作者，我妹这个成绩正常么。”
“对于天才来讲，肯定是正常水平。”班主任回应道。
班主任看陈三文，眼神里有些不可思议，不明白这位家长什么意思。
“我觉得有些不真实，不知道怎么应对。”陈三文说道。
“这样的孩子很好处理，你照顾好她后勤就够了。”班主任笑道。
两人聊到小妹的日常交友，想通过班主任找小妹朋友谈几句，结果动不动就扯到小妹成绩，这位班主任不停夸小妹，学习天才就这样挂在嘴边，反复不停提起。
越聊越没意思，陈三文坐立不安，想着找借口逃跑。这时候校长来找班主任，这位老师离开了办公室。
陈三文临走之前，从挎包里掏了两条烟，塞进老师办公桌，然后牵着丫丫出了学校。
县直幼儿园在县委大院，陈三文把车开回头。
丫丫嘟嘴道：“三叔，顺路应该先送我去幼儿园。”
“三叔想看小姑教你跳的舞。”陈三文笑着说道。
车辆停在县直机关幼儿园门前，陈三文牵着丫丫来到一块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