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回房间的余苗苗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那条被摊开的银色吊带鱼尾长裙。
真的很美，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条裙子，刚才又跟顾止丞吵了一架。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向后倒在被褥中，捂着额头叹气。
下一刻，她倏地坐起身，拿出手机，翻出顾飞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
“苗苗？”顾飞的声音有点意外。
余苗苗深吸一口气说：“顾飞，你送来的裙子我收到了，很漂亮。”
顾飞：“你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会不喜欢这款色。”
他一向知道余苗苗穿衣打扮都比较偏向简单，裙子也少穿。
余苗苗鼓起勇气，接着说：“顾飞，我想，我不能陪你去参加你爷爷的寿宴。”
顾飞瞬间声调下降了几个度，“为什么……他，不让你去？”
“嗯……”
“我能跟他聊聊吗？仅此一次，没别的意思。”他想会一会这个人。
“别别别……”余苗苗连忙拒绝，让他们两个人碰见那还得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
“苗苗，能不能瞒他一次？”顾飞淡淡地说。
“我不能这样做。”她怕了，仔细想过，确实不该这样。
“你现在别急着答复，还有一天时间，你认真考虑一下……”顾飞让步。
余苗苗叹气，随口应下。
可挂断电话后，她立马打给了服装店，打算把衣服送回去。
她再次走出房门时，安装洗碗机的师傅已经离开了。
顾止丞此时正坐在沙发上苦闷地抽烟，神情有点憔悴。
他见余苗苗捧着礼盒出门，本来想装作不在意，但拗不过内心，寒声质问：“去哪？”
“不用你管。”余苗苗不满他的语气，边说边走向大门口。
顾止丞挑眉，“去见顾飞？”
“我去把裙子退掉！”余苗苗撅着嘴说，“高兴了吧。”
“你看起来并不高兴，我没阻止你去，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这是什么直男发言。
余苗苗一听，更加难受了。
“顾止丞你还想我怎样！我都要去退了，你非得这样说话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回来双城后你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我一直都是这样，我爱你疼你护你，前提是你必须听话！”
“你真是疯了！”余苗苗不想跟他再说，负气地快步走向玄关。
没想顾止丞突然追了上来，一把夺过盒子扔到地上。
他双手扶住她的脸颊，额头抵住额头，几近哀求：“对不起小兔，我没疯，你别走。”
“我只是去退……你喝酒了？”她嗅了嗅，好像闻到了酒味，他的脸颊还热热的。
“对不起，我没疯，我只是害怕，怕你离开我，怕自己、变得像那个人……”
顾止丞此时看起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一刻他放下了身上所有的防备，只顾紧紧抱着余苗苗，好像她是救命草一般。
余苗苗见他这个样子，瞬间心软，她抚上他的脸庞，“顾止丞，你究竟怎么了……”
＊
夜里，顾止丞才幽幽醒来，看到酣睡在自己身旁的余苗苗，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拍了拍脑袋。
余苗苗浅眠易醒，在顾止丞醒来的那刻，她也几乎同时惊醒。
她揉了下眼睛，咕哝：“你醒了？”
“我睡了很久？”顾止丞说。
“嗯，从下午到现在了，外面天都黑了。”
“你晚饭吃了没，还没吃我们出去吃。”顾止丞说着就要起身。
余苗苗扑哧一笑，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机，“已经凌晨了。”她直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两天没睡好，刚好补眠。”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很少会喝醉。”顾止丞主动抱过余苗苗，窝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
自从回了一趟顾家，触碰到那些不好的过去后，他就似乎变得易怒。
余苗苗静静地让他抱着，双手轻揉他后脑勺的碎发。
“回来双城后，我们好像都变得好奇怪。”她讷讷地说。
易怒、易妒，还一言不合就吵架。
看来还是赤枫镇好，安静怡人，不像双城这样的大城市让人浮躁。
……
晨曦时分，天刚露白，余苗苗从顾止丞怀中醒来。
她眨巴着眼睛，侧目打量起还在熟睡中的顾止丞，微微一笑。
昨晚两人醒来后折腾了一宿，感觉补的眠都白补了。
他们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吃过东西，余苗苗此时实在饿得不行。
见顾止丞还在睡，一时半会应该起不来。
余苗苗没吵醒他，悄悄从他怀中挪出，打算下床去做早餐。
可刚翻身，就被男人从身后箍住了腰部，拉了过去。
顾止丞贴上她的后脊，深嗅了一口她身上清新的沐浴香味，哑声说：“还早，再睡一会。”
“可是我饿……”余苗苗揉了揉肚子。
“嗯？”男人微微睁开眼，笑着抱得更紧，“我也饿了。”
余苗苗抵住他的下巴，想要挣脱，“我指的是肚子饿……”
“我说的也是肚子饿呀，不然你以为什么。”
余苗苗：“……”
昨天还两看相厌的状态，今天就变得浓情蜜意。
幸好她适应力强……
第二天等两人收拾好起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余苗苗这下子是真的饿得饥肠辘辘，还好顾止丞提前点了外卖，不然她觉得自己有可能真会被饿晕过去。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顾止丞笑着说。
余苗苗瞪了眼始作俑者，没理他，继续啃鸡腿。
滋润后的顾止丞心情特别好，肉眼可见的那种。
只不过一看到那摆在玄关处的礼盒时，他的笑意就减少几分。
余苗苗看出来了，嘟囔着说：“别看了，我一会就去退。”
顾止丞悻悻然地收回了视线，“你喜欢的话，我以后都给你买。”
只要将她的衣柜塞满，那就容不下其他人的“礼物”了。
余苗苗笑着说：“好呀，晚些时候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呀。”
“下次吧，今晚刚好有事，估计要到很晚，下次一定陪你。”顾止丞没忘记今晚还要参加顾明城的寿宴。
“是工作吗？”余苗苗不经意地问。
“算是吧。”
“那……能告诉我是去哪里吗？”
余苗苗鼓起勇气继续说，“你身上好像总有许多秘密，或许我能帮你分担一下吗？”
顾止丞一愣，原来她已经察觉了。
“小兔，我不用你给我分担，只要你好好留在我身边就够了。”他由衷地说。
他要做的事牵扯太多，不告诉她是为了她好。
余苗苗低眸点头，告诉自己尽量地去谅解他。
可心里的失落感也逐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