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小别墅中，
此时赵彤也拿起了照片细看，对里头的少年顾止丞同样觉得眼熟。
“我也好像曾经见过你，桂城有一年来了一批交流生，是双城国际学校的一群精英学生，他们当时可出彩了，让人印象深刻。”
赵彤抬头看向顾止丞，“你是其中一人吧？”
旧日的回忆窜入脑中，顾止丞点点头，十八岁那年他确实有来过桂城当交换生，不过时间比同行人短。
原因是他的母亲当时从疗养院试图逃跑被抓回去后，顾明城感到不安，干脆下令让人把远在桂城的他提前带回去。
顾止丞第一眼看到自己出现在二中的校册上时，也感觉到神奇。
徐茵这时才反应过来了，惊讶道：“你们该不会现在才知道你们当年在一间学校里当过同学吧？”
“那时候交流生可以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连我们当老师的都不太管得住。本地学生都不敢惹他们，更别说玩在一起了。”赵彤替他们解释。
而余苗苗从刚才开始就表现得很雀跃，她拉着顾止丞的手，让他坐下，然后捧起另一本有她在的相册。
她翻开，指着其中一个厚刘海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说：“看，这是我。”
顾止丞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然后扑哧一笑，“这是你？怎么看起来呆呆的？”
余苗苗顿时不满起来，撅着嘴喊：“你怎么这样说话！”
顾止丞接过相册，准备继续翻页看下去，谁知被余苗苗一手按住。
顾止丞不解，“怎么了？不敢让我再看？”
“不是……那是我唯一一张照片了。”她嗫喏地说。
相比起是交流生身份的顾止丞，她更像是外校人，照片比谁都要少。
顾止丞这时才想起她以前被人欺负的经历，于是怜惜地揉了下她的头发。
此时才走过来看照片的赵贺之，发现了有趣的点。
他指着照片说：“这两张照片标注的都在同一年同一天，站在同一个领奖台上。可是为什么苗苗你穿的不是自己学校的校服，而是外校的……”
“而阿丞身上恰巧也没穿外套，两张照片拼在一起看就像苗苗穿了你的衣服……”
赵彤也点点头说：“对啊，你们当时真的不认识吗？”
这就是余苗苗从刚才开始就惦记着的事！
她转身紧抓住顾止丞的手臂，断断续续地说：“顾止丞，你记不记得当年有没有将外套借给过别人，对我……有没有印象？”
顾止丞听她这么说……
「我不是傻子！」「没有人愿意帮我……」「用自己的生命去惩罚这些人，不值得。」
……
一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开始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余苗苗是当年那个天台少女？
他幡然醒悟，为什么第一次在酒店看到她时会下意识地喊她兔子！
因为他当年第一次见到她时，印象就已经烙印了。
顾止丞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柔声说：“你就是那只天台上的落水兔子。”是备受欺负的女孩。
余苗苗听他这么说，也确认自己没认错人了。
她兴奋得手舞足蹈，“就是我就是我！”
徐茵来回看着两人，无语起来：“这是什么大型相认现场，真是离了个大谱！在一起那么久居然现在才认出来，变化有那么大吗？还是你们抽空去整了个容？”
余苗苗吐了吐舌头，羞涩地说：“只见过一次，我当时真的没看清楚。”
“我也没认出来，小兔跟以往的……风格有点差别挺大的。”男人淡淡地笑了笑。
“顾止丞，我当时找了你好久，你都去哪了？”
顾止丞愕然，“帮你搞定那些人后，我家里有急事，赶着回去了，后来你……”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之前让季清河列出欺负过她的人的名单，那些人并不止于高一。
所以，当年并没有为她彻底解决问题？
所以，欺凌还在持续？
所以，如果当时他有回过头看进展的话，是不是就会继续拯救她？
心痛。
余苗苗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眨眨眼，故作轻松道：“有变好的！只是再后来，被另外一批人盯上而已……但也过去啦！”
尽管她是这样说，但顾止丞并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痛心。
一旁的徐茵却听得糊里糊涂，“什么叫被人盯上？”
她不解地看向余苗苗，“是不是上高中的时候被人欺负了？！”
此时赵彤却笑着说，“可能那时小孩都不怎么懂事，有些莽撞，我是高二最后一个学期带苗苗那个班的，我觉得她状态挺好的，应该是小打小闹罢了。”
顾止丞听了赵彤的话后，目光一沉，冰冷地开口：“赵老师这次回来是有打算回到学校教书？”
赵彤点点头，“是有这样的打算，我很喜欢跟学生们交流，他们的天真烂漫总能感染到我。”
顾止丞垂眼轻笑，“那得三思了。”
“啊？什么意思？”赵彤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不懂事和欺凌只是一线之隔，拿年少无知来遮掩罪恶是多么的愚蠢。赵老师您如果确定要继续在教育行业发展的话，最好先了解一下孩子心理，提升认知能力才行。”
“你……”赵彤觉得顾止丞在无理说教，激动得站起身想要反驳。
她当下并还没把事情联想到余苗苗身上。
赵贺之却听出来了，他连忙安抚自己母亲：“阿丞说的不无道理，这些年网络发达，能看到不少校园欺凌的事件被爆出来，作为教育工作者是应该注意的。”
突然，啪地一声！
有人将相簿重重地拍到桌面上。
“听你们说一大堆，我只想只要苗苗以前是不是遭受……”徐茵红着眼眶插话，“余苗苗，你说！”
余苗苗有点难为，其实她个人并不想旧事重提，但现下也瞒不过去了，只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在场所有人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只有余苗苗变得轻松。
不知为何，多年后，将事情告诉所人，她有种解脱的感觉。
她见大家神情凝重，于是怯怯地补充说：“我说出来你们别激动，高中有两年时间确实过得有点艰难，但……你们看！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顾止丞此时心情坏到极点，他发誓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
而徐茵则好像力气消失般，耷拉着肩膀，捂住嘴，“对不起，当时作为你的家长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些该死的兔崽子！。”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
赵彤也不敢置信，被儿子搀扶着坐下，“苗苗那么讨喜，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对她……”
余苗苗不忍好好的聚会变成这样，她无奈地说：“我已经走出来了，你们别这样，我还想着明天回双城前去一趟二中呢！”
……
“什么？！”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