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月喝了一口水，突然轻声问：“他的太太，和他的孩子们，怎么样了？”
“他的太太在他去泰国之前，就跟他离婚了。带着他们的孩子……”周风亮突然顿住，抬头看向顾华月，微惊了一下。
他看着顾华月，顾华月就单纯地笑。
好半晌，他才试探着问：“姐……你是……你是不是知道，他还有个……”
顾华月笑：“你说的是二女儿，还是三儿子？”
周风亮失声：“三儿子？他还有一个儿子？”
“准确地说，是六个。”顾华月低头，拿起旁边热美式里的勺子，搅拌一下，淡淡地说：“除了他太太，他外面还有两个女人——或者说，是心出自愿的情妇，给他各生了一对儿女。”
“这……这我怎么没听他说过？”周风亮真的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灭了。
他想起那张午夜梦回时，总是在他梦里流泪的脸。
顾华月撇撇嘴，勺子轻轻敲了下杯沿，震落银色弧面上的几滴深褐色液体：“不说，大概是怕你知道了以后，会躲他更远吧！
毕竟，他对你的计划可没那么简单。”
她说完这句话，不等周风亮发问，就拿起了杜斐给她的手机，翻看了两眼，挑眉问他：“你知不知道，这个男人的三组儿女，都刚刚好是儿子大了女儿六岁？”
周风亮一怔，他回忆着：“他太太生的，我知道，剩下两个也是这样吗？”
顾华月抬头仔细地看着他：“那你知不知道，他是一个疯狂的秦史爱好者？”
“这个我知道！”周风亮立刻点头，认真道：“他最喜欢的就是秦始皇，甚至连自家的产业，做的也基本是跟秦皇相关。”
“那你知不知道，他一直在寻找秦始皇的后代与基因，想要复刻出一个秦始皇来？”
轰地一声，周风亮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了：“复……复刻？他当这是球鞋呢？”
“不是，但也差不多了。”顾华月就淡淡地笑，她点了两下，把杜斐手机里的一份文件，发给周风亮：“看看吧。”
周风亮看了她一眼，快速地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发过来的文件界面——一开始他还想去找顾华月的微信，后来才意识到，顾华月用的是杜斐的手机……
但他也没有杜斐的微信号啊！去问顾华月要，又似乎……
不对。
他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快速地扒拉出来了树洞邮箱——果然，一封发件人为杜斐的新邮箱，正稳当当地躺在未读邮件栏里，闪着新鲜出炉的红光。
他松口气，打开，快速地看了一遍内容。
然后，脸黑了。
他抬头，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顾华月。
顾华月只是微笑。
他低头，再看一遍。
然后再抬头，看顾华月，失声：“我的基因报告？！我是……”
“嗯，你是秦始皇的后代……准确地说，你的基因，是最靠近秦始皇本人原始基因的。”
“他哪儿来的秦始皇基因范本？”
“跟一个当初开掘过秦始皇陵的日本人，买的。”顾华月淡淡道：“那个人卖的价格不低，所以他才会去把自己的电子厂都卖了。
不然，去一趟泰国，变一个身份，不至于那么大亏损。”
周风亮沉默了——确实，他并不懂经营，他更擅长的是消息打听。所以那男人跟他说的很多事，虽然他也觉得不对劲，却因为没有这方面的能力，不敢随意下定论。
顾华月轻轻啜了口咖啡，放下，淡淡地道：“他想干什么，我们都清楚，只是他这样的行为，在这些人眼里，不免如跳梁小丑了。
你们小杜总的意思呢，也是不希望你再跟他有什么过多的纠缠了。剩下的事情，他来办。”
顾华月微笑地看着他。
周风亮咬着后槽牙：“他女儿的基因……”
“你想太多了。”顾华月笑：“他也是。”
周风亮想了想，长吁口气，心里却暗暗咬牙：“这人可不就是想多了么？自己想当吕不韦，却把女儿搞成了赵姬……”
疯了吧？
“他疯不疯无所谓，他地对那些孩子做的事情，就很有所谓了。”顾华月到底比他脑子清醒一些，抓到了重点：“接下来你需要配合我，去把那六个孩子带出来，再看看他们的母亲是什么样的品行，如果母亲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被这个男人利用，那也要一起救出来。”
“怎么救？”
“港岛的事情，我们不好插手太多。你不一样。”顾华月看着周风亮：“你在那边多年活动，总是认识一些人的吧，比如说，当地，有没有什么人，是这个男人最疯狂的时候，都不敢惹的？”
周风亮若有所思：“您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想起一个人……舒家大公子，舒辉阳。”
他看顾华月有些疑惑，还急忙补了一句：“您不认识，是挺正常的事儿。这位舒公子身体不太好，所以一直在家里好生将养着。”
“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好？”顾华月意外。
“不然怎么说他人差了点儿运气呢？”周风亮叹气，面露同情：“舒公子为人豪爽大气又坦诚，人是个妥妥儿的好人，只是偏偏呢，早些年遇到了个不靠谱的……”
他没再往下说，因为顾华月脸上的表情，示意着她已经想起来了：“啊，我想起来了，那个……安梦露是吧？他的前女友？”
“嗯。”周风亮点头：“那个大明星，当明星还好，为人妻子实在是……”
他摇摇头，再叹了口气：“当年舒公子的腿，有一多半，就是因为她。谁能想到她后来看到舒公子这样，担心舒公子是不是没那个条件继承家业，所以直接分手了呢？”
顾华月觉得有趣，单手支颐，看着他：“连个疯子都会怕的话……那这位舒大公子，现在应该是在家里支楞得很彻底了吧？”
“是。”周风亮一提起这位姓舒的大公子，就满脸钦佩的样子，赞不绝口：“就这么跟您说吧姐，除了咱们小杜总，我就再没见过第二个跟舒公子这样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