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伟坐在审讯室，满脸无辜。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吴总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就一部门经理，一个打工人！人家真有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侦查员不为所动。
“以你的工作履历，你就没发觉公司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正常的公司能是这种经营模式？”
那能没发现吗？
可公司有公司的考量，他就是一打工的，好好工作就完事了，谁还管那么多。
郭伟之前就职的公司也是互联网运营相关，目前是冥想科技的运营经理。
他在公司刚成立，便被吴总招进来，据他所知约会吧app是外包团队做的，后续运营维护则是冥想科技自己负责。
市面上同类型的app还有好几个，本身这种程序的搭建也并没有太大难度。
郭伟在工作一段时间就觉得，冥想科技的整个管理和经营理念十分奇特。
正常来讲，开公司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赚钱了。
可冥想科技却不是这样。
像约会吧app这种都是一个套路，最终都是引诱你付费聊天，基本上聊几句，想要再聊你就得花钱。
而约会吧早期真的是接近于免费。
郭伟以为公司财大气粗，为了迅速打开市场，占有用户，才如此烧钱。
但拥有一定用户量之后，仍然会有将近四分之一的用户，是在进行免费聊天，而这种特权竟然是随机的，哪个公司会这样设计呢？太奇怪了。
这边，郭伟说着他对公司的种种疑虑，其他重要员工也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吐了出来。
公司的法人刘总，以及负责日常管理，和这些员工接触更多的吴副总，都已经消失了。
这些进了侦查局的打工人，当然知道什么说什么。
在另一间审讯室，坐着一个四十多岁，胖乎乎半秃顶的男人。
他叫吴大春，是公司的销售经理，本人还和吴副总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
“其实我和吴勇就是以前一个村的，谈不上亲戚，长大都不联系了，他的事我是真不知道啊！
这不是看他混的好，厚着脸皮找他帮忙介绍个工作吗？这你们懂的吧，真不是啥亲戚！”
这都进局子了，吴大春立刻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侦查员暗暗皱眉，这帮人甩锅的样子真是一模一样。
“说说吧，你那些陪聊员的事，这是诈骗，你知道吗？”
吴大春管理的销售部，准确来讲，不如叫做陪聊部更好，里面是清一色的托。
吴大春胖胖的手挠着为数不多的头发。
“这种app嘛都有的呀！别说这种聊天的了，就包括那些什么相亲啊，婚恋啊，那上面的是吧，不知道有多少呢！”
基本是业内常态。
“不对吧？都有？那你说说不是都有的那一部分吧！”
吴大春愣了一下，这……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这些陪聊员就是分散在App里面的托，引诱使用者继续付费与他们聊天。
他们使用的照片视频都是假的，声音也是用了变声器，不能说这些男的个个都是抠脚大汉，反正性别女是一个都没有。
讽刺的是，这种app大部分用户都是男性，只有少数女性在用。
当然除了公司专设的陪聊员，类似软件的主力，都是为了赚钱的散户陪聊员，现在那些与案情无关，就暂且不提。
前面说了，正常陪聊员是为了引诱用户付费。
这吴大春手下还有部分“不正常”的陪聊员，他们就是那些和随机免费用户聊天的人。
这些人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就是加深和用户的感情联系，在适当的时候，说出要给用户送礼物，希望他们好好保管，最好能够随身携带，就像他们天天在身边这种话。
“这都是吴副总吩咐的，你们说奇不奇怪，不挣钱还要倒送东西，手链或者手串之类的，我们也没见过，都是按照培训好的说辞，后续就是把聊天记录上报一下，会有别人处理。”
吴大春说着激动了，拍了一下大腿。
“我听那些陪聊员说，收到礼物的用户很开心，跟他们反馈说，东西应该是挺贵的样子，我是真搞不懂了……”
说到这他才反应过来。
“不会是那些手链的问题吧！”
要不然好好的，怎么能把公司所有人请到局子里，老板也跑路了。
手链能有啥问题呀？也不是吃的，吴大春不丰富的脑容量，实在想不明白。
除了吴大春，其他陪聊员的说辞也基本大同小异。
现在案情很清楚了，公司里面的人都是按照吩咐做事，有问题的装饰品都是由背后的邪教组织寄过去的。
已经失踪的刘总和吴副总，恐怕和之前圆梦ktv的负责人一个下场。
果不其然，三天后，在临市发现了刘总和吴副总的尸体。
尸体是从河里浮上来的，正常来说，把尸体处理得悄无声息，对于邪修来讲不是什么难事。
但他们却毫不在意被发现，就如同他们光明正大地开着公司，抽取他人生命力一样，十分嚣张。
停尸间。
楚宁和其他特事局成员听完法医的介绍，低头看面前两具尸体。
死因很明显，两人都是被扭断了脖子。
对这两具尸体的解剖并没有发现蛊虫。
这次的两个工具人，是通过经济手段被控制的。两人都好赌，欠下的一大笔钱，于是被邪教组织控制。
一方面有了钱，另一方面在见识过那些手段之后，他们也生不出背叛的心思。
没了蛊虫，也不是完全没留下线索。
楚宁忍着恶心，拿起了托盘上一个黑色的珠子。
珠子里面像是有流动的金丝，看着就不普通。
“这是从吴勇胃里面剖出来的，上面的生物信息已经拿去化验了。”
旁边特事局成员看着珠子有点迟疑道：“这气息……和受害者用的装饰物媒介上的信息，好像一样？”
由于那些装饰物上面的阵法已经消失，这位修士对自己的判断不太自信。
楚宁肯定了他的话。
“没错，这珠子就是某个邪修的，这珠子里面的流光是残存的生命力，它上面刻的阵法和这个案子里面的装饰物是一样的。”
“不过，这应该只是个小虾米。”
珠子的刻阵手法粗糙，而且明显是凶手杀害吴勇时，被扯断手串。然后吴勇才趁机吞下的。
那这邪修水平恐怕也很一般。
“别管大虾小虾，起码比没有线索强。”
有了方向，特事局成员精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