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我不认得路。宋冥，你认得吗?”
宋冥抿唇笑了，很是谦虚道：“认得一点。”
“一点?”这种用词很难让梵隐放心。
“阿隐担心什么，还没有我到不了的地方。”
宋冥似乎是从别的地方拽来了一匹马，模样有些奇怪不像是凭空捏塑的。
“这马长的好奇怪。”
“魔族的马匹，跟凡间不同很正常。”
梵隐细细瞧着那马，“你先前凭空变出来的东西，都是从魔界弄来的?”
宋冥淡声，“嗯。”
“那你在魔界岂不是负债累累了?”梵隐一脸好奇看着这匹马，心头涌上亲近感。
宋冥抬手揉乱了梵隐的发，“傻想什么，拿的自然是自家的东西。”
那马儿似乎是认得梵隐，亲昵地低头蹭了蹭梵隐的手，像是在撒娇似的。
“它认得我?”梵隐惊讶地摸了摸这匹马。
宋冥嗓音染上笑意，“它是阿隐养大的，自然认得。”
“我养的?”
“嗯，当年魔族大宴，阿隐瞧上了魔马一族的小幺。那小家伙日后是要继承魔马一族的，那老家伙舍不得。”
宋冥说的风轻云淡，梵隐听的目瞪口呆。
“所以就把这匹马给了我?”
宋冥指尖碾了碾梵隐的耳垂，“魔君把他所有儿子都拎过来让阿隐挑，挑中哪个就要哪个。”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而故事主角的他似乎是在仗势欺人。
怪不好的。
宋冥不以为意，只是手指在耳垂的力度加重一些，耳垂都碾出浅红了。
“魔族向来凭实力说话，欺负也就欺负了。”
梵隐好奇，“那后来怎么挑中这个小东西了?”
实际上这匹马现如今的个头很大，但是宋冥说这是他养大的，那么叫声小东西也不过分。
“它也不像是纯正的魔族血脉。”
那小东西本身正在拱着梵隐的手掌心。
“它是那小幺的伴生坐骑。”
“......”君子不夺人所好，他把吃奶娃娃的伴生坐骑给抢走了，实属很过分了。
“你别看它在你这里乖驯，在魔界可没几个人敢碰它。那小幺来了都未必能控住它。”
那马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就一个劲地蹭梵隐的手，讨好的不要太明显。
梵隐属实想象不出来，它能多凶。
“小东西，你还有那么凶的一面呢?”
又是一顿蹭蹭，梵隐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它的头。
梵隐想了想宋冥的话，还有一点他不明白，“魔君怎么能这么轻易让你把它拽过来?”
一时显摆，忘记自己身份的宋某人不禁哑然。
梵隐本身也就随便一问，见宋冥没回答就自顾自道：“它好歹是半个魔族在人间能不能习惯啊?”
宋冥心想魔族有什么好娇气的，不习惯打一顿就好了。
“给它吃的，它不挑。”
“那就好。”
盯着自己养大的坐骑，越看越喜欢。
梵隐跃跃欲试道：“我想上去试试。”
那马果然是通灵性的，跪伏在地上，省了梵隐上马的步骤。
“好乖。还没问你叫什么呢?”梵隐揉了揉马儿的头，声音温柔。
那马突然叫了两声被宋冥上去就是一巴掌，安静了。
宋冥面露嫌弃，“赤霄。”
“怎么起了个剑名?”
“它的名也是你起的。”
梵隐沉默了，自己也不能理解当初是怎么想的了。
于是点了点头，接受了。
梵隐踩着蹬，一上去就感觉到赤霄起身，他受惊地拽住缰绳。宋冥翻身跃上干脆利落。
梵隐感受到背后的空荡被温暖笼罩，惊恐和不安一下子就消散了。
是安全感。
宋冥一手搂住梵隐的腰，另一只手伸手覆在梵隐拉着缰绳的手背上，安抚道：“别怕。”
“我只是没准备好。赤霄突然起身，我没想到。”
宋冥冷哼一声，被骑在身下的马儿抖了抖。
“你把它保护的太好，让它缺少教训。”
“赤霄很乖，刚刚是我的问题。”
“抓紧了。”
闻言立马攥紧缰绳的梵隐还是很紧张。
赤霄马确实无愧于魔马一族的名头，虽然是伴生物，却也是匹上好的千里马。
梵隐适应后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那小幺后来没再要回赤霄么?”
“借他胆子他也不敢。”
“那他......”好歹是伴生坐骑被抢走肯定还是不甘愿吧。
宋冥很是无情地揭穿小幺的窘态，“赤霄不睬他，他来了几次就灰头土脸地回去了。”
“赤霄怕是不认得他了。”
赤霄像是反驳梵隐一般，咴咴叫了几声。
宋冥嫌弃赤霄叫的难听，皱了皱眉。
“它记得那小幺，但更喜欢阿隐。它一直都在魔界等阿隐回家。”
宋冥低笑着拍了拍赤霄。胳膊在梵隐腰间收紧了几分，牢牢圈在腰间的力道，像是怕人掉下去，又像是在给梵隐卸去几分颠簸。
“宋冥，能不能把赤霄留下?”
“阿隐想留便留。本就是你的东西，无需征求意见。”
“太好了。”
梵隐笑的灿烂轻松，他是真的喜欢赤霄，哪怕他没有关于赤霄的记忆。
喜欢的没有理由，却又不想割舍，就像他初见宋冥时那种感觉一样。
是初见，亦或是重逢。
而在京都一番折腾后，襄王被削权的消息一经传出，各大势力都按耐不住了，心里的站位更加明确。
而二皇子楚徵阔更是传信让罗子珏将云州藏兵分散大乱藏于各州郡静待差遣。罗子珏表面顺从，实际上已经带着自己暗处的势力悄悄渗入京都。
他要的不是时机，是混乱。现如今的京都太安宁了他要添上一把火。
云州。
“小姐，最近外面不安定，到处都是疫病。这疫病起的厉害，您最近也不要再出门了。”侍卫装扮的男人朝站在原地不动的闺阁贵女装束的罗映雪轻声说着。
罗映雪眸光黯淡，“嗯，下人都遣散了吧，罗家也到头了。”
“小姐……”陆怀宁很是心疼地看向罗映雪。
罗家，到头了，这话说出来该多难过。
罗映雪像是没听到陆怀宁叫她，失神喃喃道：“等了这么久，究竟什么时候来呢?”
罗映雪站在树下，抬头看着枝叶中若隐若现的红绸。
陆怀宁不忍，“小姐，您那日随公子一同走了就是，何苦留在这云州整日郁郁寡欢。”
“他不会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