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祟主松了口气。
引起他的兴趣了，看来不会被突然杀死了......
“我，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
它刚说完，浑身突然一颤，生怕被对方一个不耐直接吞了，急忙紧接着就说：
“我原先也是没有意识的祟孽！拥有意识就是因为破妄之眼！”
陈渊突然想起来了陈帆说过，等他到达一定境界，祟孽就会被他吸引。
“破妄之眼能够让祟孽拥有智慧。”
祟主说着，心中却也是疑惑，眼前的怪物也是祟孽。
却不知道破妄之眼的效果，也就是说，对方其实根本就不是冲着破妄之眼来的，目标只是追杀它而已......
也就是说，难不成他的理智与意识不是因为破妄之眼吗？
那也不可能吧？
但它也不敢问，继续道：
“大概在一万年前吧，有个被人类叫做流月尊者的，杀死五阶祟孽后，重伤了。
当时围攻他、杀死他的就有我，我比较幸运，吃了他的两个眼珠子，就诞生了意识。
从那以后，我才慢慢明白破妄之眼能够让我们拥有智慧。”
陈渊缓缓点了点头，原本已经快要贴到祟主脸上的血肉触须稍微往后收了收，在他的背后轻轻摆动。
他看着对方，等着下文。
祟主却一副说完了的样子。
陈渊：“......”
“就这些？没了？”
祟主知道它给出来的信息确实少，但它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欲哭无泪：
“嗜孽大人，就这些......”
它一脸苦涩：
“这些还是我辛辛苦苦近万年才得到的信息。”
“这样啊，”陈渊点了点头——
唰！
祟主背后的血肉猛地涌动起来，张开遍布利齿的巨口，朝着它就吞了下去。
祟主瞳孔一缩，面露惊恐，慌忙想要躲闪！
但攻击突如其来，它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能瞪着嗜孽，绝望地发出一声嘶吼：
“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咔嚓！
一声脆响，是骨骼节节断裂的声音，蠕动的血肉中，传来咀嚼声，听起来有些黏腻，让人头皮发麻。
陈渊回味着血肉与细胞吸收掉能量时留下的回甘，细细感受着流入体内的力量，脸上透出些许笑意。
这能量虽然微弱，但带给他一种新奇的感受。
他饶有兴趣地一挥手，原本如层层荆棘、栋栋高墙的血肉与触须化作红雾消失。
但他身周的地面、血肉存在过的地面都仿佛发生了什么异变一般。
隐藏在其中的花草种子突然拥有了强大到异常的生命力，伴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飞快延伸出根须与枝条。
朝着周围蔓延过去，分散的生命交错着连接到一起。
在地面上仿佛形成一片红色的地毯。
陈渊打量着地上的新奇生命，感受到自己与这些“生物”存在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这是他从祟主身上得到的能力之一——污染。
不同于他的血肉寄生，污染能够通过接触、观察造成同化与扭曲的效果。
因为祟主是祟孽，所以这种污染在它身上的表现就是祟孽污染人类的加强版。
但在陈渊身上的表现......
陈渊轻轻一挑手指，刚刚生长到一半的新生命似乎拥有智慧，像是面对自己的造物主一般，朝着陈渊匍匐跪拜。
而且，更离谱的是，就连这个造物，都拥有极其微弱的污染能力。
它蔓延之处，红色如染料在一盆清水中扩散。
红色所到之处，像是也成为了陈渊的身体一部分一般，如臂使指，但又偏偏是一个拥有意识的“生物”。
它的意识又不同于人类认知的意识，这种意识更混乱，除了脑海里如被塞进无数杂乱的纸张的知识与念想，就只剩下蔓延与对陈渊的服从。
陈渊念头一动，暂时让扩张停了下来。
这世界已经都随他玩了，没必要再侵染一遍。
而且，他这种污染能力，即便不刻意使用，普通人可能多看几眼都会受到影响。
他有种感觉，如今这种简单的间接污染只是一个开始。
如果让这个能力继续下去，可能能达到单单是谈论祂的话、与祂有关的，都会被侵染。
他如果可以着重提升一下这个能力的话，说不定即便是面对比他强的，都能直接给他一眼然后就控制了。
而除了这个能力，祟哥还给了他另一个能力——操纵祟孽。
但只能操纵没有意识并且没有超越自己的境界的。
换别人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是一个神技，但对陈渊来说......
让食物主动走进嘴里，似乎挺好玩的？
这技能，算是个不错的“餐具”了。
他一挥手，原本停止蔓延的奇异花草隐入地下，根须开始在无人可见的泥土之下蔓延。
他开始动一下脑子，思考祟哥记忆里的东西。
祟主这家伙不老实，装的还挺像。
陈渊还真以为它只知道那点东西。
但得到对方的记忆后，他才从中看到，破妄之眼对于祟孽来说，意义绝不仅仅只是拥有智慧的机会。
不然，那也不会拥有那种吸引祟孽的离谱力量。
毕竟，怎么能用人类的想法，带入祟孽呢？
它们可不一定想要拥有智慧。
而真正对与祟孽用有吸引力的是，破妄之眼的来源很是神秘，而通过破妄之眼得到意识的祟孽，会多出些许记忆片段。
祟主得到的片段，是一个庞大如神明的身影，模糊而扭曲，有种强大到不可直视不可碰触的感觉。
那像是一种真正的超脱存在。
但在祟主得到的记忆片段中，这位超脱存在，似乎有些狼狈。
祂的身躯残缺，模糊之下，是凄惨与靠近的死亡。
除此之外，记忆片段便消失了。
破妄之眼的源头，似乎与那个身影有关。
难不成，是那人的传承？
陈渊也不好瞎猜，收回神。
至于觊觎陈帆的眼睛的祟孽们？
什么祟孽？
那不是食物吗？
陈渊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那哪儿是破妄之眼啊！
那是美食树！
他的目光看向陈帆的方向。
他原本还想先将一部分血肉散入宇宙看看情况，有些担心屏障之外，就离谱到有个七阶的斛煌尊统在守着自己。
他如今也只是六阶，面对七阶，那种层次，他不知道对方能有什么手段，还是谨慎点的好。
但他没想到，他哥还真隔着屏障就给祟孽吸引了过来！
他舔了下嘴唇，嘴巴咧开，身影瞬间消失——
陈帆眼前的空间泛起一丝波动，波动之处，隐隐约约似乎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在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短短一瞬，那影子就清晰了起来，随之，一个恐怖的气势如压城黑云，压在头顶的天空，压在陈帆的心头。
这种力量......
这是什么层次的力量啊！！！
为什么竟然会是这么恐怖的存在？！
陈帆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突破到五阶，就算实力只有四阶，境界怎么说也是个五阶。
但此时，面对这个连身躯都还没有完全降临的存在，却忍不住心头泛起恐惧，身躯，似乎因为最根本的恐惧与危险，隐隐在颤抖。
源自本能地，想要逃跑。
陈帆现在很确定，这玩意儿绝对不可能是小红能对付得了的！
更不是他能企及的......
小红在陈帆的身上卧着，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激地哗地就窜了起来。
它浑身触须瞬间变得锋利起来，原本浑圆的身躯从中间裂开一道口子，形成一个比小红现在的体积都大巨口。
接着，它张着大嘴兴奋地就要朝着对方蹿过去。
陈帆脸色一黑，一把给小红拦了下来：
“别上去送死。”
小红瞥了眼陈帆，刚变得锋利起来的尖刺立马就软了下来，布满尖锐牙齿的嘴巴也粘合到了一起，又变成了一个软巴巴的小红球。
陈帆站起身，提溜起手里的小红，深呼一口气，凝重紧张地注视着那个越发清晰的身影。
趁着对方还没有完全降临，他必须赶紧跑路！
此时他也不妄想他弟能帮上他。
这种层次的力量，恐怕已经不是这个世界该存在的。
陈渊就算再强，那也还是这个世界上的。
这种层次，陈渊不是对手。
他虽然说是摆烂，但怎么可能为了苟延残喘，就敢让他弟面对风险？
但还没来得及动身，那道虚影仿佛察觉到他要逃跑一般，降临速度骤然加快。
忽地一动！
陈帆心中警铃狂鸣！一股颤栗感从脚底猛得蹿到天灵盖！
会死！！！
逃！
快点啊！
快动啊！
死亡瞬间逼近，对方的攻击刹那之间，陈帆眼前的一切仿佛变得极慢，他的意识变得飞快。
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死神的镰刀放在他的脖子上，身躯的极限却容不得他动弹一分。
此时的速度劣势，就像是动弹不得了一般。
他不想死啊！！！
嘭——！！！
突然一声巨响！
那已经凝实的巨大怪物像是一滩软泥一般，被突然出现的人影一拳轰击地深深凹进地面！
咔——！
地板猛地碎裂！化作无数碎块，与飞溅的异色血肉沾染到一起。
紧接着——轰隆隆！
整栋大楼如泡沫一般，轰然倒塌！
陈帆：“？！！！”
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对死亡的不甘与必死的愤怒还停留在心中。
劫后余生与难以置信不住地从心头浮现在脸。
他脚下一空，眼看着一块块或大或小的石块朝着自己砸过来，急忙调整身姿，躲开碎块，嘭地落在废墟之上。
心头发颤，脸色不知何时，已经显得苍白，站在废墟上有种想要扶住什么的冲动。
他完全无法对抗的怪物啊！
他弟直接当沙包碾压？！
几天没见，你......
你好他妈的离谱啊！！！
陈帆总感觉，每当他对他弟的实力认为有所了解、认为存在极限的时候，陈渊总能给他整个惊喜。
他摁着心口，感觉到心脏在砰砰剧烈跳动，刚才生死之间，不觉间，汗水已经浸透了衣服。
一边喘着气，一边看向陈渊的方向。
只见整个身躯被砸得扭曲的怪物被陈渊压在脚下，淡紫色泛着乳白的怪物蠕动着，如蛇虫一般长条状的身躯上鼓着一个个晶石一般的圆包。
而身躯主干......
陈渊看起来，只感觉有点像是芋泥奶茶。
(?????)
“六阶......应该有六阶三境......”
他声音中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回头瞥了眼欲言又止的陈帆，还是开心地合不拢嘴：
“不错！
真不错！
接下来，是享受美味的时间......”
说着，他身周红雾猛地涌出，血肉触须浮现——
嘭！
巨大的血肉触须狠狠往下一个鞭打！
蠢蠢欲动的芋泥奶茶被一下拍得扁平，血肉触须紧接着便撕咬下去。
浓郁的香气像是热气腾腾的肉汤。
它内部焦红色泛着黄的血液流出，粘稠地像是刚刚出炉、却慢慢熬制、炖了多日的浓稠肉汤。
如热气腾腾的香气伴着白色蒸汽，带着浓稠的肉香与汤料的香气，扑进口鼻。
陈渊猛地深吸一口气，眼神越发兴奋。
真的，真的很香啊！！！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放肆起来，兴奋地就差双眼放光了：
“哈哈哈哈！！！果然还是越强越美味啊！！！”
他必须吞了它！
歘！
大片血肉一把被撕了下来！
陈渊的手臂瞬间化作狰狞巨兽，一口整个全部咬下，咀嚼着吞了下去。
外皮甜而不腻的柔香甜与内部属于炖肉浓郁的肉香层次分明地进入口中，竟格外合适，让整体的味道更上一层楼。
仅仅是一口，丰裕的能量涌入体内，与他之前吃的什么祟主相比，像是海洋涌入体内与细小的溪水支脉潺潺流的对比一般。
“芋泥奶茶”被掠去大片血肉，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地蠕动着，又似乎好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如土徒劳挣扎一般。
但下一刻——
啪~
一声轻响，原本在它身上撕咬的血肉与陈渊的双脚一空，落在了地上。
陈渊眉头一挑，面带喜悦与兴致勃勃的笑容：
“呦呵？”
也是，能够无视屏障，进入世界肆意妄为的，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
陈渊一舔嘴唇，他尝到了属于特殊能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