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月不知道她是谁，疑惑地看着爹娘。
“可以相信。”苏夫人安慰起女儿。
苏云月这才不那么戒备，冲裴知夏点了点头。
“床笫之欢，你们一共有过几次？”裴知夏一脸认真地询问。
这话让两家的大人都有些脸上发麻。
大师还真是直接啊。
殊不知，这已经是裴知夏修饰之后的问法了。
苏云月：“就一次。”
章恒：“一次都没有。”
两人的说法不一致，眼见苏云月又要暴走，裴知夏急忙问第二个问题。
“那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
“记得。”苏云月点了点头。
这么重要的事，她自然是记得的。
“那是八月十五，中秋节的时候。我同爹娘去章家送节礼，章叔他们留下我们一家一块吃了个午膳。当时章婶婶给我们尝了她亲手酿的桂花酒。用完了午膳，欢姐姐说她马上要出嫁了，让我帮她看看那个喜帕，她怎么也绣不好，只能求我帮帮她了。”
苏云月两眼放空，陷入了回忆之中。
苏家人和章家人都没反驳她，那年中秋，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章欢是章恒的姐姐，第二年就出嫁了。她的绣活做得确实是没有苏云月好。
“我跟着欢姐姐去了她的院子，没想到她却用丝帕捂住了我的眼睛，说要给我一个惊喜。等她再揭下来的时候，我见到了恒哥哥。他捧着一头红玉玛瑙的头面站在我面前。”
苏云月下意识地喊出了从前的称呼。
听到恒哥哥几个字，章恒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说过了年，就会来我家提亲。这是给我提前准备的礼物，问我喜不喜欢。我欢喜极了，告诉他我很喜欢。许是我们都喝了酒，胆子就变大了。章恒他抱住了我，然后吻我。我害羞，推开他，他说捂上眼睛就不害怕了。”苏云月继续往下说。
苏信听到这话，怒视章恒：“你还敢说不是你！”
“我承认我亲了云月，但是后面的事情我没做啊！”章恒着急地替自己辩解。
苏云月听到这句话，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就是你。你怕被人瞧见，带我去了你的书房，用帕子捂住了我的眼睛。”
“可是后来我清醒了，我觉得不能这样对你。你可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们不能无媒媾和。我不是立刻道歉，然后跑走了吗。”章恒急得额头上冒出了汗。
他那会喝了桂花酿，心爱的女子又在面前说喜欢他，他哪里把持得住。一时间精虫上脑，就忍不住哄她去了书房，亲亲抱抱。
但也仅限于亲亲抱抱了。
要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猛地醒悟，连连道歉，羞愧地跑走了。
“云月，他说的是真的吗？若是假的，你不要怕，直接告诉爹娘，我们会替你做主的。”苏信依旧坚定不移地认为就是章恒害了女儿。
苏云月点了点头，小声道：“他说的是真的。他跑走了，留我一个人在书房的小榻上躺着。我想解开绑着眼睛的帕子，没想到先前我们太紧张，弄了死结，太紧了，解不开。我喝了桂花酿，头晕乎乎的，也解不开，摸索着爬起来，想去找爹娘。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又回来了。”
章恒听到这话立刻辩解：“我没有！我冒犯了你，对你十分愧疚，于是便立刻离开家去了吹雪楼，想给你买你最爱的黄玉糕来做补偿。家里人和那个老板都知道的。”
“确实是这样的，当时你们不是还带了一盒黄玉糕回去么。”万氏也想起来了。
苏信夫妇对视一眼，确有此事。
如果章恒说的是实话，他亲自去买了糕点，那进了书房的人，会是谁呢。
苏云月没想到回来的人不是他，原本就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在这一刻变得扭曲了。
“不是你会是谁。他身上穿着你穿的衣裳，用的熏香也和你的一样。我问他会不会娶我，他也说了会。”她慌张不已。
她当时分明看到了那个人模糊的身影，和章恒很像。
她的话让章恒反应了过来。
“威表弟……”他脱口而出，想到了一个人。
“什么？”在场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那日，表弟在宴席上不是被丫鬟弄脏了衣裳么。他没有多余的衣裳，便借了我的。娘你不是还说，我们穿着一个颜色的衣裳，像亲兄弟么。所以您便让人也拿了一套蓝色的衣裳给他。后来云月他们走后，我听小厮说过，表弟去我院子里找过我。”章恒颤抖了起来。
他觉得，他已经窥见真相了。
“不可能，怎么会是你表弟，别胡说！”万氏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大喊了起来。
他娘家侄儿可是最懂事知礼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苏云月如遭雷击。
“不。不可能，一定是你！”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她怎么能稀里糊涂地就把身子给了别人呢。
可她当时眼睛被蒙着，确实没看到那个人是谁。
“你后来不是还来书房替我解开帕子，我问你会不会对我负责，会不会一辈子对我好，你都一一应了啊。若不是你，你怎么会说对我负责！”苏云月咆哮了起来。
章恒苦笑道：“我以为你说的是先前我们情不自禁，亲亲抱抱的事情。”
“去，去把万威给我找来。”章天杨发怒了。
他没想到，居然是妻子娘家侄子惹出来的祸事。
他的儿子背了那么多年霸占良家女子清白，害人自尽的罪名，都是那个混账东西害的。他必须要让他来还儿子一个清白。
“不可能，不可能是威哥儿的。”万氏还在替侄子狡辩。
但很快，万威就被带来了。
他一开始还不知道什么事情，脸上笑嘻嘻的，以为是姑母又有什么好东西要给他。
但等他见到苏云月时，直接吓得撒腿就跑。
他这心虚的表现，让苏家人震怒，直接抓住他一顿拳打脚踢。
章恒也没忍住，也加入了暴打他的战局。
“表哥你在干嘛，你疯了吗？”见章恒不停手，他又冲万氏大喊。
“姑母救命啊。”
“我问你，当年是不是你占了云月的身子。”章恒掐住了他的脖子，不许他逃跑，眼睛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