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刚才他还舔着脸上去讨好的孙向晨，正笑容满面迎向许泽明。
“又见面了，许老师。可要同座，我旁边还有两个空位。”
“这……”
许泽明面露犹豫，在旁边人期待的眼神中还是委婉的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今天时间有点紧。”
“…啊，好吧。”孙向晨没想到会被拒绝，稍顿了一下便点头，“那下次，许老师可要答应我。”
“下次一定。”
许泽明面不改色的点头，正要坐下去，就感觉手被一拽。
牧晴雪挤眉弄眼，答应他！快！
“？”
许泽明眨了一下眼睛，“你眼睛进沙子了？”
“我！”
牧晴雪面色扭曲，有些抓狂，看见孙向晨走远才敢开口讲话。
“人家特意给我们腾了两个位置，好歹是花了心思的，总得去坐坐！”
“特意腾的？”
许泽明有些疑惑，牧晴雪深吸了一口气，露出无奈的眼神，“老师，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圈子的，怎么潜规则都不知道？”
“比赛的前三排，座位一般都是定给撑场面。除了第一排坐的是评委，后面普遍会定给官方觉得最有可能拿名次的选手。”
“就算我之前在网上小火了一把。也不会被安排前排座位，因为档次还不够。只有孙老师这个超新星，特意提出才有可能。”
牧晴雪越说，眼中越发火热。
“老师，什么时候等你被评为超新星，我就可以横着走了！”
牧晴雪说的激动至极，畅想连连。
随后被一巴掌拍醒脑袋。
“回神！”
许泽明轻叹口气，“指望着别人成功，还不如锻炼好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
牧晴雪抱着脑袋嘟着嘴巴说，随后眼睛一眨，突然凑近。
“呐老师，我们一起成为超新星吧。”
“到时候你承包一排座位，我承包一排座位，让他们没得坐！”
少女的声音轻快，眼睛嗖嗖发光。透露出青春特有的活泼和张扬。
许泽明不由被逗乐，“行啊，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我会做到的。”
牧晴雪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眼神在玩笑中裸露出一丝坚定。
台上主持人已经站稳，音响发出一阵混音，紧接着是响彻清晰的声音。
“第17届魔都成人组钢琴比赛正式开始，首先热烈欢迎从各地辛苦赶过来的评委们！”
“啪啪啪啪啪——”
众人很给面子的鼓掌，坐在第1排的评委各自站起，微笑着对后方鞠躬。
他们的脸在各大的专题杂志上并不少见，只见几声刺眼的闪光，明天的比赛宣传封面有了。
很快，工作人员暗示第2排第3排的人站起来。
齐刷刷的，一群风格迥异的人站了起来，唯一相同的便是实打实的底气，眼神中充满着力量。
“茄子，笑！”
“oK！辛苦了各位。”
拿着摄像头的摄影师举了个手势，便不嫌脏的盘腿坐到地上，查看照片时才发现莫名的一块空缺。
“这边人怎么少了一块？”
“到时候找人p上去不就行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不以为然，“待会儿谁表现好就p他。”
“你这主意好！”
在对话中，第1组人很快就上去。
是赛事中极其少见的双人演奏。
许泽明看得漫不经心，倒是旁边的牧晴雪一脸兴奋。
“老师！你快看，这两个人弹的好默契！”
“默契？”
许泽明面色古怪，“确实挺默契，错的节拍都一样。”
在辛辣的评价下，坐在头排的评委也刷刷的给出了分数。
73.6。
71.5。
……
随着一组又一组的人员上去，很快就轮到了等待已久的三人组。
金子骞低头，疯狂和评委对消息。
【跟之前说好的，起码85分以上。还有，牧晴雪的分数必须比这低！】
【没问题！都是小意思，你们这边不要弹的太崩，要不然我也救不了！】
【放心，我先派一个拉下限的。】
“富贵，你先上去。”
“我……我吗？老师，我、我有点紧张！”
小胖子张富贵腿都有些发颤，求助的看问金子骞。
“要不，他们先上？”
“你以为比赛给你一个人开的，按规矩上。快去！”
金子骞眼睛一瞪，张富贵腿脚发福，颤颤巍巍地登上台。
“大，大家好，我今天要演奏的曲目是小、小星星。”
话音一落，全场安静，紧接着是哄堂大笑。
“卧槽！这兄弟搞笑的吧，弹小星星？”
“在这弹童歌，这兄弟不会走错片场了吧？”
“他不会还没成年吧？”
“这有什么可弹的，难不成要弹小星星的变调？”
在一片质疑声中也夹杂着几句疑惑。
第1排的评委们对视了一眼，目光重新凝聚在胖子身上。
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听着一声声质疑，小胖子心态越发慌张，但还是坚定的走向舞台中间的钢琴。
他清楚自己的水准，能弹会的只有这首。
有些滚圆的屁股坐下，与其他选手相比，粗原些的手指。
众人提起几分心，还以为会有啥变故，便听到了熟悉的琴声。
一闪一闪小星星~
仿佛能跟着唱出儿歌，“绝了，这哥们还真只谈儿歌？”
“真是笑死我了，现在什么货色都来参加比赛！”
开放式的舞台可以肆意的听到下方观众的点评，张富贵面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
强撑着精神弹完，站直身体弯腰。
“我的演奏结束了。”
“……”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嘴角想笑又没笑，似乎看一场荒唐的戏剧。
“啪、啪、啪……”
寂静中突兀的掌声显得极其怪异。
小胖子下意识看向金子骞，以为是他在鼓掌安慰自己。
确实只看到扭过头脸黑极了的金子骞。
不是他？
那是谁？
众人也跟着小胖子寻找声音发源地，他们实在是想知道哪位仁兄这都能鼓掌。
“啪、啪、啪……”
“啪、啪、啪……”
微弱的掌声变成了两道，小胖一下锁定了目标。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一张就差被钉在靶子上的脸。
许泽明？
涌上头来的第一反应，反倒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是他？
时常被金子骞念叨的傲慢家伙，从不把人放在眼里。这样的人也会为我鼓掌吗？
张富贵嘴唇微颤，用着细微不可听的声音：“谢谢。”
声音消散，前排节奏感极强的拍声突然响起。
第1排的评委惊讶的扭头看，向身后笑着鼓掌的孙向晨。
“孙老师，你这是？”
“得给年轻人一点信心嘛。”
孙向晨笑眯眯的说到，余光快速往后一撇。
而听着他的鼓掌声，第二第3排的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或大或小的鼓起来。
就像是传染的瘟疫，场面突然温馨了起来。
如同海浪般的鼓掌声，一阵又一阵的扑在小胖子身上。仿佛收到了一阵又一阵的祝福。
“谢谢！”
感谢的话要大声说出，这是一贯的家教！
张富贵面红耳赤，激动的手心冒汗。有一些垂脚发软走出来。
尽管评委摆出来的牌子，没有一个超过20分，也打不散他明朗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