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响，回声。
调完拾音器，方淮拨动了两下琴弦，效果一下有了。
方淮弹了一段比较熟悉的《夜空中最亮的星》的前奏，清澈，缓慢，在场的三个人立即被吸引住了。
不过没弹完，点到为止。
这歌，光方淮以前看过的小说，已经被抄太多次了，气数已尽。
“你…这是你写的歌？”吴总花钱搞这个棚，那也是有几分兴趣的，自然懂一些。
方淮摇头，也没解释，转而换了《孤勇者》的前奏，试唱了一段。
“都，是坚强的，你满腔的热血，你的…”
三个人都听沉迷了。
张宁忍不住鼓起了掌：“这歌真好！”
走的时候说方淮弹唱天赋还差了一点，要是能专心作词作曲就好了。
“行啊，你来贵阳，请你吃好吃的，管你三天，放开吃！”
方淮再次架起吉他，陈沧却让他别慌，匆忙跑进设备间，才从玻璃那边跟他比了个“oK”。
“啊…？！你在哪？我，我，你等一下！”
想找你帮忙唱女声，不过得来一趟贵阳，我可以给你报机票。
方淮这才调侃道：“当然要失落，家门口的胡萝卜都被别人拔走了，我想吃胡萝卜，就得去更远的地方找了。”
方淮愣了一下。
《孤勇者》的方案，也大概商量出了个结果，陈沧表示也有了些想法，会很快把管弦和键盘，打击乐器配好。
那边传来一个女声：“是男生？和你什么关系啊？”
“咯咯咯，朋友啦！很好的那种！”
“好，晚安。”
正说着，门开了。
“喂，你什么口气啊，这么哀怨！”
关键是部队类型的歌，他们也没整过啊！
“你们说的宣传曲…是这首歌？”
还要拍mV出镜。
方淮很想在那个曾经美得他不敢放肆的女孩面前炫耀一下，这小小的成就。
这个年代，对于学生来说，这样的机会应该还是挺难得的吧？
踟蹰半天，还是给杨少倾打了过去。
随即不知起了何种心思，沉默了一阵，认真道：“嗯…我到成都了，能去你那儿躲躲不？”
杨少倾却哼哼道：“我也不叫喂！就知道，你没事不会找我的！”
那个陈沧，一会让他唱慢点，一会说这是录音棚，气息放弱一点，一会说别进太快。
吴总沉浸了一会，却摇头道：“这首歌确实挺好的，歌词，旋律，设计感很强。
是一首很成熟的音乐。
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还准备对家门口的大白菜献献殷勤呢。”
“啊~消防好好噢，还能出差，我要是告诉陈爽，他得羡慕死了。”
这孩子，赶着吃饭呢。
“算了算了！”
手机电也差不多充满了。
杨少倾没接话，却声音小了一些道。
尤其是后半段，词很好。
刚还看不起我。
“你别开玩笑了！到底在哪！”杨少倾有些急切道。
“你…我不信！你还会写歌，我怎么没听说过？”
“少倾，可以吃了！”杨少倾那边传来刚才那个女生的呼叫声。
方淮笑了笑。
全程表达的都是一个核心思想：歌是行，就是人不太行。
“你从部队跑出来了？”
又弹唱了一首《乌兰巴托的夜》。
他没想到的是，杨少倾曾经把他当作过“很好的朋友”。
但我觉得刚才那首歌，恐怕更动人一些，小兄弟，你能不能再弹给我听听？
那边立马传来一阵疯丫头的动静：“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哈哈，换个形容好吧？白菜，大白菜，老水灵那种。”
或许对一个老男人来说，这样的话更容易让人感觉温暖吧。
“信不信，到时候发给你不就知道了吗？”方淮自信笑道。
真不会！
要是做得不好，可能还得罪人。
“我有事，行了吧？等我再出来，给你打电话，这几天注意看qq。”
《夜空中最亮的星》应该都快出了，谁知道人家写没写出来，再拿来装b，不合适了。
“没，在夜市呢！刚准备吃小香锅！现在胃口都没了，你赔我！”杨少倾没好气道。
“那…你到时候还可以打电话吗？”
陈沧脸上惊讶得一匹：“这…这也是伱写的？”
吴总当即也大笑着跟方淮互存了一个电话，说兄弟真是有才华，以后来我们这里做歌，直接打我电话！我给你留最好的设备！
好像是没按到挂机键，按错了。
方淮也不再搞她情绪，只是笑道：“喂，我写了首歌，等我录好小样，qq发给你。
“咚咚。”杨少倾叩了两下手机，表示生气。
眼看也八点过了，方淮把手机充电器拔下来，找了处安静的地方。
“嗯，是我，最近怎么样？”方淮笑道。
方淮都听到杨哥咬牙的声音了。
“哦…”方淮故作失落：“哎，好看的女生果然受欢迎，那祝你幸福。”
“你…我没有急着吃麻辣香锅！可以再聊一会的！”
看她很急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温暖，赶紧解释道：
谁也没想到，能听到这么首成熟好听的流行音乐。
杨少倾声音很小，怎么听着，都有点贼兮兮的，多少还带了点咽口水的声儿。
“喂！你是去当兵的吗？我哥到现在都没打过电话回家，你怎么这么自由？”
“可以，这段时间都可以，挂了，快去吃你的麻辣香锅吧。”
【任务成功。】
想着想着，也想到了一个跟杨哥打电话的由头。
旁边的两名干事，都对方淮的音乐才华表示叹服。
方淮笑了笑。
一下，对面安静多了，车来车往的声音也消失，杨少倾好像捂住了电话。
方淮笑了。
“好，早十点到下午四点半我手机可能在包里，如果没接到，你其他时间打给我！”
我觉得那首歌听起来很有要讲一段故事的感觉，质朴，却吸引人，有词吗？”
方淮听到这儿，眼神有些复杂。
方淮自然点点头：“是啊！”
“啊啊啊！孙娅！你为什么不等我！”
那边传来按键的声音，但电话没挂断。
“我不要跟你说了！”杨哥生气了，能哄那种。
“你…能再弹唱一遍给我听听吗？”
……
陈沧听得眼睛大亮，仿佛看到了一战成名的机会，说兄弟，编曲一定要找我，我个人给你免费！
杨哥格格笑：“你失落什么啊！”
又一会。
心里有些暖暖的。
方淮轻笑道谢，内心撇嘴。
方淮说其实还写过几首歌，不过准备写给合适的人去唱。
三四小时后，陈沧和方淮成了朋友。
杨少倾那边很快传来话声。
也不知道对你的专业有没有帮助。
方淮默默笑了一会，挂掉了电话。
“哈哈，没事没事，逗你玩的，我在贵阳呢，今天跟着领导出来办事。”
“嘻嘻~”杨哥有些开心起来：“谈了，好几个呢！对我都可好了！有一个今晚要请我吃麻辣香锅呢！”
门又开了。
此时，大家才看到，里面的录音师也是一脸呆滞地看着方淮。
消防的宣传歌，你看看有没有兴趣。”
“呵呵，哪有人人都能出差的，出来的机会很宝贵的，你怎么样，到大学，有没有谈男朋友？”
随后有些教训地口吻道：
方淮听得发乐，就这么拿着电话安静站着。
老子就是不会电子合成器，要不今天高低给你们整首《小苹果》，让你们在这摇三天。
“在学校？”
今晚吴总让他们加班录个消防的宣传曲，都觉得是个折磨人的活，搞不好还要让他们帮忙指导指导啥的。
“都，是坚强的…”
方淮笑了笑，刚才几个女生说话，他都听见了。
方淮没接这话，只是语气柔和了一些道。
第二，这不是哀怨，这是失落。”
方淮再次笑着摇头：“只是那首更适合吉他弹奏而已，那首歌不是我的，偶然听到的，还没发布，不方便弹了。”
杨哥还是挺仗义啊。
杨哥才生起气：“傻子啊你！哪有这么开玩笑的？吓死我了…”
方淮嘴抽了抽：“那…要不然呢？我们大老远跑来干嘛？你要听十遍，我也得唱啊！”
刚才的陈沧出现在门口，一脸错愕，不复刚才的高冷形象。
“谁！是！你！家！门！口！的！胡！萝！卜！”
“方淮，你现在在哪个区，知道吗？我过来找你吧，给你开一间酒店！”
里面的人又冲出来了。
…
方淮呵呵笑：“我表现好嘛，能跟领导一起出公差。”
方淮只好抿嘴一笑，直接起身，弹唱了一首《漠河舞厅》。
方淮立即道：“那就不提了！这边女干部挺多的，肯定有个把唱歌好听的…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杨少倾好像在跟旁边的人说话。
“第一，我不叫喂，我叫方淮。
“娅娅，我有个朋友来，可以到你家…”
“真在贵阳，出来办事，一会就得回去了，给爸妈打了电话，想着也没什么人可以问候，陈爽也在部队，只好打给你了。”
半晌。
电话接通竟然只用了两三秒。
“我不是看你和一个男生聊得挺开心嘛！多不容易啊，哪忍心打断你？”
就是可惜喽！人家说，市政府肯定要好好宣传的，说不定能出名呢。
方淮好像接收到了信号，摸了摸脑门，有些严肃道：
还真唱了快10遍。
“安！”
“喂？方淮？”杨少倾声音有些紧张和惊讶。
他以为前世没有几个人把他当作过“很好的朋友”的。
钟灵深以为然：“我也觉得！怪不得能让领导重视！”